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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贼,别跑

作者:云中雪下 | 分类:言情 | 字数:26.2万

27.成亲

书名:小贼,别跑 作者:云中雪下 字数:3501 更新时间:2024-11-25 22:17:29

最近,上洛县出了两件大事,一来,是大盗云中飞一反常态,四处作案,几乎夜夜都有一户人家遭殃,人心惶惶。二来,让各路媒人吃瘪,叫每家闺女念想的英年才俊,赵煦,竟然要成亲了,倒是破了之前断袖隐疾的谣言,茶余饭后,人人纷纷打听是哪家的小姐。

“你说可不就是巧了,咱们上洛县的这两桩大事,都和这县尉大人,诶,有关系。”

“怎么说、怎么说?”一众人等,该拿板凳的拿板凳,小二送上刚烧开的茶水,自个掏出早就备好的瓜子,围了一桌,欲听个七五□□。

“嘿嘿,不着急,咱们慢慢说!”且看上头那位,夹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一抛,两只筷子一敲碗,“叮”地一声,来了!

“咱先说说最近的盗窃案,大盗云中飞,想必在坐的都听说过了,最近是越发猖狂啊,那个,昨个,街东头的老李家,还有前个,城西面馆老孙户,大前个,大大前个,都叫他得手了,你说气人不,这还不算完,人家每次偷,还偷的不多,隔个三五天,又给送回来了,你说这不是玩人呢嘛你说!”

“那也不是事,反正送回来了,怕啥?”

“啧啧啧,看官话可不能这么说,保不齐今个来你家了呢,还有啊,也有那没送回来的,那个钱庄的钱老爷,人家就给偷了个大的,你瞅瞅,”说着伸出一个巴掌在众人面前样了样,“白花花的银子啊,五百两,都不知道咋么给运出去的,没了,至今没回来。”

“呸,那是他活该!”一个瓜子壳吐到桌上,众人纷纷附和。

那人摆摆手,呷了口热茶,巴巴两口,又道:“也是,自作孽。大家伙呢多少都知道,云中飞偷东西专挑为富不仁的人家下手,也该是他倒霉,唉。”

“那真要说这云中飞劫富济贫,最近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谁知道啊!”

“报官府啊,万一偷到咱家了呢,还是抓了好。”

“你怕啥,莫不是家里的钱见不得人啊!”

“放屁!”

眼看两边就要打起来了,上头的人赶紧站起来打了个圆场,“诶诶诶,都听个乐子,急什么眼啊,刚才这位看官可就说到关节眼了,报官,不好使。”

那人拱了拱手,接着道:“大家都知道啊,上洛县的治安,不错,全赖咱们的县尉,安陵大人,可是呢,不久前,调走了,也不知道官府怎么想的,要说拿盗贼,还是得县尉大人出马,你看,现在大盗云中飞四处作案,官府拿他是一点办法没有,我看,还是得县尉大人亲自出马。”

“有道理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接着说。”

“咳咳,”那人摆了个架子,屁股下面的板凳一挪,开说了,“说完云中飞,咱再来说说这赵煦。赵煦,各位大老爷,多多少少听自家闺女婆姨叨叨过两句,赵中郎将,啧啧,皇城里,能见着皇帝的武官哦,可不得了。长得啊,那叫一个——”

“啥?”

“好看。”

众人哄堂。

那人一手一个把人捞了回来,急道:“你们急个啥,那人家长得是真好看,跟个唱戏的白面书生似的,哪像咱们,黑乎乎地没了形了。哎哎哎,别急别急,你家娃都会下地跑了,人家还没抱着媳妇呢!”

总算把人拉了回来,那人抹了把汗,继续道:“哎呀,人家都二十老几了,愣是没娶着媳妇,啊说是断袖,又说是那活不行,哎呦呦,不知咋的。不过呢,现在好了,娶着了。”

“谁啊?”

那人摆了摆袖子,舔了舔唇,又呷了口茶,幽幽吐口气,道:“要不说都和县尉大人有关系呢,不是旁人,就是安陵县尉,安陵雪!”

“嘭——”要说众人还没反应,邻桌的一位倒是先砸了桌子,众人伸脖子去看,却被同桌的轰了回来,再见人家端了杯茶去哄,“姐姐,冷静。”

众人撇撇嘴,那人摇了摇头,继续道:“既然都说和安陵县尉有关系,那咱就说说她,咱们县第一个女县尉,家里老爹是大官,人长得俊,做事漂亮,还有一个天天护着她的老哥,多好的姑娘。可就是一点不好。”

“咋?”

“嗨呀,人家是当官的呀,天天晚上你和媳妇热炕头时候,人家在街上巡夜呢。再来了,”那人抠了抠手指,“娶媳妇谁不想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整天出去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众人唏嘘,点头称是。又有人问:“那,这赵中郎将怎么想的啊?娶这么个婆娘。”

“谁知道啊,哎呀,你看,外面那一群敲敲打打的,可不就是迎亲的!”

众人回头,果然一群人,大红喜服,抬着八抬大轿,锣鼓唢呐,奏着龙凤呈祥,新郎官,一匹白马,喜媒婆,跟着大轿,皆是咧着嘴,拱着手,笑嘻嘻地迎亲去。

众人手中瓜子一撒,屁股下面凳子一撤,哄的一声,作鸟兽散了。

“诶诶!茶水钱!”

那群人哪还管他,自个走了没影,再说那人转头一看,先前拍桌的女子还在,这便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客官,这个……”

“嘭——”话没说完,又是一声,女子直接三个铜板拍在桌上,转身便走,愣是没叫他瞧着正面。

那人望着她一身青衫背影,身旁又跟了个绿衣小姑娘,一个冷清,一个活泼,在大红的背景下,格外出众,直直地望出了神,摇头感叹人生美好。

直到连那一抹倩影也不见了,他这才回神收钱,又是如梦初醒般骂出了声,“丫丫个呸的,少一文!”

且说那绿衣少女紧赶慢赶追上青衫,喘着气道:“云姐姐,你先别急啊。”

钟离云健步如飞,难以置信,“她居然成亲,嫁人!一定是被家里逼的。对,就是这样,我得去见她。”

“哎呀我去,姐姐,”容容拉着她的袖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成事实,再见也是枉然啊!”

“我不,那我就去抢亲!”钟离云赌气,甩了袖子,直接御起轻功便走。

“不是,抢亲……”容容一个头两个大,“抢亲去赵府啊,走反了啊!”

“我先去见见那个不老实的小玩意!”

说了喜欢我了,还敢跟别人成亲?我不管,你是我媳妇!

*

一个月前,安陵雪刚刚从皇陵里出来,她哥就过来了。背着手,黑着脸,来者不善。

远远地看见他带人走了过来,安陵雪马上把钟离云送的东西藏进了衣领,冰凉的一块,激得她一抖。在他靠近之前,又跳了下去。

安陵风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也顾不上摆架子了,连忙赶到,还没到洞口,先被糊了一脸口水。

“呵呵,哥。”安陵雪一下把小云子抱了回来,小云子兴奋地舔了舔她的手,安陵雪护着它,讪讪道:“那个,它叫小云子,它是渴了,渴了……”

安陵风瞪了她一眼,“你!跟我回家!”

“哦……哦。”

“汪汪——!”

私入皇陵,乃是大罪,钟离云想护着她,她知道。但她怎么会没考虑到后果,自然,也做了后手准备。

只是她哥怎么会来,她却是没有想到。

“哥,出什么事了?”

跟着她哥回了家,安陵雪把小云子抱到榻上,给她喂了一点清水,又给它找了一只鸡腿,总算给它安抚好了。她还不敢看她哥,总感觉他的脸很黑。

安陵风没说什么话,叹了口气,“你先在家好好休息,别乱跑,等几天再说。”

这是让她避风头便咯,安陵雪一想,乖乖应了下来。

过了十几天,安陵风再见到自家妹妹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午后的院子里,安陵雪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一只大黄狗伏在她脚边,吐着舌头半闭着眼假寐,身旁,还有一只喝水的小盂,和,一堆的——鸡腿骨头。

这只狗到底吃了多少?

十几天前,他得到消息是,钟离云带着她妹妹下了皇陵,他当时就觉得不妙,慌忙赶到,另外立马派人封锁了消息,先把妹妹带回了家,这些天则是上下疏通摆平这件事。

也该是走运了,皇陵中的皇帝老爷是被夺了位的,朝廷向来不关心,但皇家威严不容小视,他也是通知了他们的爹,又付了一大笔银钱,这事才算完。

只是现下,还有个大麻烦。

“阿雪,起来。”安陵风坐到一边的小凳上,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小云子,他不喜欢这只狗,偏偏阿雪喜欢得紧,非要带回来养,这些天只见屋子里多了许多狗毛和鸡骨头。

安陵雪身上放着一本书,现在也随着她的动作掉落下来,安陵雪睡眼朦胧,揉了揉惺忪的眼,问:“哥,怎么了?”

“就知道睡,你是猪么?”安陵风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又无可奈何,道:“事情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人知道关山的皇陵被盗了,更不会有人知道你下过皇陵。”

“哦。”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不能阻止一件事的发生,但遮掩一件事曾经发生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安陵雪晃了晃摇椅,又准备睡过去了,午后在大树的阴凉下睡觉真的是非常惬意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影下来,碎碎洒洒,清风拂面,更是忘却了许多烦恼。

“爹说,让你想办法抓住钟离云,进京交给他。”

“什么?!”安陵雪一下翻坐起来,想到是那个男人的话,翻了个白眼,道:“我没办法!”

“你是真没办法,还是想包庇她?”安陵风单手撑在小桌上,眯着眼,也像是在享受喧嚣的风儿,可说出的话,远不像他看起来那么淡然。

“什么意思?”

“最近,她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天天晚上光顾人家,这事已经惊动了上面,不过,和我们没关系。对你来说,这是个机会。”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眸子,沉声道:“阿雪,你别忘了你的责任。”

安陵雪沉默下来。

“对了,”过了一会,安陵风拍了拍手,起身,道:“阿雪,赵煦说想见你,你找个时间见见他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好好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