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别跑
作者:云中雪下 | 分类:言情 | 字数:2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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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失败
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
面对既定的结果, 人人都明白,它就在那里,快一点慢一点或者轻松一点紧张一点, 它都不会改变。但人们还是会慢一点, 紧张一点, 好像这样, 能得到期望的结果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多么可笑。
然而摸上骰蛊的手却微微颤抖, 楚言或诧异或厌弃或担心地吐了口气。
谁也不知道她所承受的压力之重,这种成败皆寄托在一人身上的感觉。即使是不愿给她压力的钟离云和容容,也同样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一道道视线投过来, 皆化为了实感,沉甸甸地压在楚言肩上, 而她依然耸着肩, 丝毫不无所动。
开什么玩笑, 还没有到最后,怎么能轻易示弱?
面对阳沅冬的话, 楚言只回以轻轻一瞥,随即按着骰蛊,慢慢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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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移,无论是桌面上还是周围人,都是伸长了脖子, 期盼比别人早一步看到最终结果。空气越发安静,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 小声道了句:“红的。”
在场所有人反应迅速, 红的, 那就是一点或四点!胜负一半!
不待众人的呼吸缓过来,骰蛊已全部打开, 结果大剌剌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正中红心,一点。
阳沅冬,胜。
即使是揭晓了最终结果,众人仿佛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四周依旧静静的,楚言便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紧张之后的心跳,和一声重重的呼吸。
象征着吉利的红色,如今看来,那一点格外刺眼。
可不论如何,已经到了最后,楚言的肩膀便再也撑不住,将要垮下来。坚持了这么久,有点累啊。
突然一双手托住了她的后背,楚言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让原本将要软下去的身子重新挺直了,面对阳沅冬。
“无趣。”
阳沅冬却只是如此说道,将她们的努力,纠结,紧张和相互间的扶持,通通否定。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游戏罢了,实在无趣的很。
赌局结束,也需要有人宣布。
钟离云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平静地说道:“是我们输了。”
阳沅冬扬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端坐的楚言,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扭头离开。
周围人看了一场热闹,结束了,便也各自议论着散了。虽喧闹着,比之刚才紧张的安静,却要寂寥许多。
没时间感慨世人看热闹事不关己的心态,钟离云转身对着两人笑了笑,“我们也走吧。”
没有其他的话,也无需多言,各自心里都明白,她们输了,接下来便要寻求其他办法拿到琉璃灯。
“对不起。”
回去的路上,钟离云走在前面,容容与楚言并排,时不时看她一眼,于她而言,输便输了,也没什么大碍,她们本来就没有万全的把握,若是赢了,倒是叫人奇怪了。但楚言仿佛心情很低落,一路走着都没有抬过脑袋。
突然一句道歉出口,容容也没有想到,钟离云回身,正好对上楚言的视线望过来,她又道:“明明被拜托了,结果什么忙也没帮上。”
经常有人帮了别人,结束之后都会说一句“没事的啦,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然后笑了两声。然而,那只是世俗礼节的客套话,说者非此意,听者无那心,各自明白就好。楚言虽笑着,这话却不是客套,略微低沉的语调明白地转达了说话人的心情,她是真的在自责。
可是,赌局最后那里,根本不是楚言的错,她说的也不是赌局的事,而是她身为唯一和阳家有关联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因此而抱有歉意。
但那怎么会是楚言的错?钟离云也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她本想开口安慰,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当然可以说一堆的话来表示“没事”“无所谓”“没关系”,但那样是不行的。
楚言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这种性格让她对各种事物敏感,看起来也很聪明,但也容易钻牛角尖,想的太多。
钟离云想了想,最后道:“谢谢你。”
楚言望了过来,眼中有惑。钟离云一笑,道:“若不是你,伯父可能都不会和我们见面,即使坐下来谈了,没两句话也一定会吵起来。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楚言眼中有了变化,钟离云顿了顿,认真道:“所以,接下来如果有需要,还请你继续帮忙。”
要告诉楚言的,不是“你没有责任”,而是“我们需要你”。
看到楚言点了点头,钟离云也终于松了口气,这场赌局虽然输了,但看起来并不是没有收获呢,钟离云的心结也终于被打开,她猜想,楚言喜欢阿雪,或许就是源于依赖?而当她寻找到自己被需要的感觉了,是不是也就能放下对阿雪的感情了呢?
钟离云觉得自己想的不错,因为自小离开父亲而感到孤独的楚言,在遇到阿雪之后,又遇到了一个需要她的人,所以现在才能笑得那么开心的吧。
哎呀,真是越发觉得畅快,钟离云简直想迎风大喊一声,也突然间特别想见她。钟离云回头望了一眼,向容容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前跑去。
容容多话单纯的性格正好适合现在的楚言,而钟离云,现在只想飞奔着去见她。
*
等着她的却是一顿手脚。
“哎哎哎,松手……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等一下,你轻点、轻点……疼啊……”
“知道错哪了不?”
“知道知道……不该去赌……”
看到钟离云缩着脚躲到了床上,安陵雪总算停了手,把手里的枕头扔给她,然后在床边坐下。
她刚从县衙里出来,想喝口凉茶,结果就听见一堆人聚在一起议论,说什么阳家公子和三个姑娘间的赌局,可惜最后还是输了什么的。等她查探清前因后果,真是一阵无奈。不让她去偷,她居然就去赌!赌是能碰的吗!
本来还想去找她,她倒是回来的快,安陵雪只好关上门把人修理了一顿,这会坐在床上大喘气。
钟离云抱着被蹂.躏的枕头,慢慢从床里面爬出来,跪坐在安陵雪身边。
“别生气啦,我也没做什么,最多也就这么一回。”钟离云拿枕头碰了碰她。
“唉——”安陵雪叹了口气,扶着脑袋无奈道:“你啊……”
“我啊。”钟离云接腔,嘿嘿笑了,她知道的,阿雪根本就没有生气,不然怎么可能只是拿枕头打她,而阿雪的用心,她也再清楚不过了,“放心,因为你,我不会走邪门歪道的。”
钟离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因为我?”
“是啊,谁让我媳妇是最~正义的县尉大人呢,没办法呀。”
安陵雪把她调笑的脸推了回去,“你知道就好。”
两人又玩闹了一阵,钟离云靠在安陵雪肩上,问道:“话说回来,我们这边失败了,阿雪那边怎么样?顺利么?”
“嗯,算是谈妥了吧。”安陵雪窝在她怀里,掰着她的手指玩,道:“这边县令说可以帮我们联系阳家的老爷子,以地区交流的名义约出来谈谈,不过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安陵雪从她怀里直起身,皱着眉补充道:“我们的真实目的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我也没说,这边的县衙也只是给我们一个机会,至少能见面了,剩下的还得靠我们自己。”
“关键在于怎么说服阳家拿出东西来,对吧?”钟离云明白她的意思,顺口接道。
安陵雪点了点头,按着她的肩膀,直视钟离云。
钟离云抿唇一笑,安陵雪眼角也弯了弯。
“你有主意了,对吧?”两人异口同声。
一阵风吹过。
“啊,回来啦回来啦!呃……”
容容两手一推,开门就要进来,然后一愣,忙关上门往后退。
结果后面又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房门,“既然都来了,干嘛还要出去。”
楚言迈着步子,缓缓走了进去,容容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又看着前面的楚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样……不太好吧……”容容小声嘀咕了一句。
床上的两个人,那样坐着,那样抱着,那样……靠在一起,先前发生了什么也不奇怪吧,突然闯入就很失礼了,还继续待在这里……实在是很没眼力吧……
不过容容才不相信楚言看不出来,所以说……是故意的么?
容容抬眼,看着楚言径直入内,在窗边的小榻上坐下,还朝她招了招手。
果然,是故意的吧。
容容复又垂下脑袋,小小吐了口气,然后转身对床上两人歉意一笑。
不过,安陵雪和钟离云心里都没什么反应,她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在认识人的人面前更是无所顾忌,不过多少整理了装容,眼神询问两人的来意。
楚言坐在小榻上,捶着自己的腿,满是抱怨,“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刚才钟离云突然走掉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着回来,腿都走痛了。”
钟离云看向容容,不是让你陪着她么?
容容走到楚言面前,掐着腰道:“是你太没用了,才走了这么点路而已。”
楚言抬头,眯眼笑了笑,然后一拳出去,打在她肚子上。
容容吃痛,身子前倾,就要压在楚言身上,又突然转身,跌坐在楚言旁边,捧着肚子喊道:“疼啊!”
“是你太没用了吧,才这么点力道而已。”楚言瞥她一眼,轻轻甩了甩自己的右手。
“可恶。”容容暗恨一声,轻声的又能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道:“不知道谁刚才哭得淅沥哗啦的哟……”
诶?
楚言脸红一瞬,立马倾身过去,掐住了容容的肩膀,“呵呵,是么,谁啊?”
忍着肩上的痛意,容容不甘示弱,“是只妖怪啊……哭得……嘶——哭……哭……啊,不说了不说了,松手、快松手!”
最后容容实在受不了了,红着脸叫了求饶。楚言这才放开了她。
偷偷瞄了一眼闭着眼转过去的楚言,容容往另一边挪了挪,只有她自己知道,脸上的热意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她实在招架不住楚言一点点的靠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自觉啊?既然喜欢安陵雪,就不要和其他人靠那么近啊!
哦——。床上两人淡定看戏,不过钟离云确实发现,楚言红了一圈的眼眶和容容袖口、肩上和胸前的一团团湿意。
“嗯……”钟离云发出探究的目光。
“咳咳。”安陵雪出声,打破当前的闹剧,正经道:“闲话休提,既然你们来了,刚好我们有了下一个计划,谁要听?”
余下三人正襟危坐了,安陵雪与钟离云对视一眼,同她点了点头,然后道:“后天,我们同阳家老爷子,也就是阿言的爷爷,以协商水运的名义一起去游湖,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拿下!”
“哦!”
“等一下。”看着其他人干劲满满,楚言面露难色,“游湖这个……我晕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