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不知道作何感想，也不知道对他，自己要作何评价。

“不说现在，说当年，那时候因为另立君主而闹得几国动荡，我，能放弃我的兵权？我的军队吗？朋友，做一位将军，不只是赶赴杀场，还要知帅不可弃兵，兵不可无帅，无战先降，是将者能为之？你也是将军，怎么就能忘记军令？”

男人闭上眼，“你……想要我怎么做？”洛会对自己说这么多，一定是有什么事，不好求自己。

“谁……能跟我一样？我，需要……”

“不行，绝对不行，你这是在欺骗自己，欺骗他，还有我。”男人懂他的意思，但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你是蛊毒师。”

“你忘了，我不担任蛊毒师好久了。”再一次的拒绝他。

洛听出来了，“你不愿意帮我。”

“不是不愿意，是我不能找一个跟你一样的人代替你，和你做朋友这么多年，我几时不是真心的带你为知己？现在，你要我弄个假的来当做你，我……做不到。”男人看着远方，“洛，就像你说的像我们一样年纪的朋友不多了，所以我更不希望你被他人冒充。”

“可这事，我也只能拜托你。”

“洛，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有个人给我把脉，他说我……”

洛和男人在走廊上不怕人知的聊着，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躲在转角的杨毅泪流满面，不知，他听了他们对话里的多少，但对于他们的无心伤害，却让他心如刀割，幸福并不像杨毅所想的那样细水长流，快乐也并非无边无际，现实是有限的美丽，虚拟的梦境，会被人忘记，也会被人戳破。不敢哭出声音，又压抑得沉重，双手掌捂着嘴，紧靠着墙壁，就因为穿得少，身体因早晨的寒意而变得越发僵直。

“你是说逐月？噢……那孩子真是个可怕的奇人，遇上他，你多半的底子会被他知道，告诉你，别让他碰你的身体，不然，你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会被他所涉及。”男人警告洛，这里的有些人是不可以乱亲近的。

“听起来，你很忌讳他。”

“当然，那孩子，我领教过，真恨。”

“他没让你下不了台吧。”

“呵……那到没有，”男人看看走廊两边，“我们到外走走吧，在这站着，我怪憋得慌的。”

“啊？”洛没明白。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男人觉得洛不经世事。

“什么？”洛真的不知道。

男人笑笑，“没结婚的男人，想要个家，结了婚的男人，是不想回家。”

“呵呵……”洛笑了。

“别笑啊，你也样，没老婆的时候，一天到晚往家里跑，有老婆之后，三天两头不回家，嘿嘿……你要敢说不是，我名字倒过来写。”

洛点头，“毅毅那时候年纪小，需要人照顾，现在13岁了，我比较安心，所以忙着赚钱。”

“我说老大啊，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这么多做什么？是给自己花还是给外人花啊？”男人打量洛的穿着，“我看不出，你一天能花费多少。”搂住洛的肩膀，往外边走，“再说了，阎王爷有规定的，一个人吃多少，用多少，你想不信都难。”

“怎么，阎王提前告诉你了？”

“不是，别诅咒我，我跟你打个比方吧，上回我一个朋友，他说他外公，在死的前几天，每天晚上3、4点要起来做吃的，就好比说吃宵夜吧，要不就是洗澡，大约7天后，他外公就挂了，传统的人称这样的死前预知叫吃赶路粮，不是我吓唬你，我身边有很多朋友的老人家都是这么过世的，你自己要是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就要小心了。”

“谢谢你的忠告，但我不会小心的。”

“你这家伙真可恶。”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远，站在转角处的杨毅脚软的坐到了地上，轻轻的哭出声音。

快9点的时候，洛拿着热乎乎的煎饼回到自己和杨毅的住处，杨毅看到洛回来不但不高兴，嘴巴上还一扁，往上一敲，呜呜的哭起来。洛没见过杨毅这样，愣住了，看杨毅哭了一会，洛放下装煎饼的盘子，蹲坐在杨毅面前，“怎么了啊？”

“呜呜……爸爸……”杨毅拥住洛，“爸爸……”

“怎么了？”洛不懂。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好。”洛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杨毅只是怕孤单。“不走，爸爸不走。”

“爸爸……要一直一直陪着毅毅。”

“嗯。”洛摸摸杨毅的头，杨毅的头发还是短短的，发尾有些轧手。

“呜……”杨毅慢慢不哭的吸吸鼻子说，“我饿了。”

好实在啊，洛真是玩不过杨毅，杨毅太难懂了，“嗯。”洛抱着杨毅，让杨毅坐在自己的一边大腿上，再伸长手拿自己刚才拿来的一盘煎饼。杨毅一看见煎饼，抬手就是要粘一块吃，洛一见杨毅这样，快手的抓住杨毅的手掌，“烫。”

“哦……”杨毅应了声，洛松开手，杨毅慢慢收回手，随意搭在腿上。

洛拿起放在盘子边的短筷子，“冷了也不许粘着吃。”

“嗯。”杨毅死盯着盘子里的煎饼。

洛翻卷起盘子里的一块煎饼，吹吹冷，慢慢将它靠近杨毅的嘴。

杨毅的嘴面对煎饼张得特别大，像是要把洛夹起的一大块煎饼全吞进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