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南飞
作者:一只头上长犄角的猫 | 分类: | 字数:3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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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陈夏的回忆
“里面卖的那些黄金玉器如何?”魏之宥又问道。
“嗯......”她回想了一下,说道“应该都是真的,那些玉器首饰,色泽温润,有些晶莹剔透,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物。黄金嘛,要看手工雕艺,这个没有细看,也不知如何,不过远远观望倒是挺好看的。”
魏之宥这时抬头看了俞楚一眼,然后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你懂的还不少。”
他的表情极为寻常且平静,俞楚心中的莫名地一阵警惕,他是在试探她吗?对她以前的生活感兴趣?
“走吧!”魏之宥见她放下筷子知她已经吃饱,起身说道。
两人走出面馆,魏之宥居然饶有兴趣地回头去逛刚刚经过的几家珠宝店。
俞楚许久没有进来这样的店铺逛过,女孩子都喜欢逛这些首饰类的,她自然也不列外,站在魏之宥身后东张西望地。东摸一下,西瞧一番,不时地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逛了几家珠宝店,行至一家酒楼边上的珠宝店时,俞楚发出了惊叹声。这家珠宝看着不大,但是内部陈列有品味,首饰琳琅满目。不管是从造型还是质感方面看着都有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进去吧!”一辆马车从俞楚身边经过,魏之宥轻轻地将她推往里面,以免被撞到。
店铺看着不大,进去后俞楚才发现原来店铺是一个类似圆形的设计,店门口小巧,进来后就是别有一番天地,从进门左手边摆着一尊紫色水晶石洞,里面有一颗小石块随着水流不停地转动,发出悠扬的水声。往里走,许多做工精致的黄金饰品陈列在乌木橱柜上,居然还有一些极其小巧的小金子挂件。再往里走,曾是各种各样,眼花缭乱的玉器首饰。
店家看着这两人风度不俗,衣着华贵,立马迎了上去。
俞楚跟在魏之宥身边,魏之宥时不时会拿起一样首饰,询问俞楚。巡视了一圈,俞楚突然眼前一亮,驻足在一个通体翠绿的翡翠面前欣赏着。
店家见俞楚喜欢此物,脸上的笑容就快要咧到耳边了。他果真是没有看错,这位贵客一眼就瞧上那镇店之宝。
他眼神看向俞楚,笑盈盈地奉承道“夫人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采自片山贫瘠之地,那里上百年才能结成一块玉石。这翡翠功效颇多,有美容养颜、镇静安神的作用。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啊!”
店家极力推销着,场面一时变得十分尴尬。俞楚偷偷看了一眼魏之宥,他双唇紧闭,眉头还微蹙着。
那店家见两人神情不对,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是您的夫人吧?”
“不是!”
“是!”
魏之宥和俞楚同时开口,却口径不一。
魏之宥回头看了一眼俞楚,佯装咳嗽道
“这是我家丫鬟。”
额......
老板刚刚明明看见俞楚点头说是,这下两人显得手足无措、左右为难,进退两难,骑虎难下。总之用过多的肢体语言来掩饰这不默契的尴尬。
好一会儿,老板才打哈哈道“那您对下人也是极好的,穿得这般华贵,真是罕见啊!”
做个戏有什么要紧的啊?俞楚忍不住在心中白了他一眼,一副别来沾边的高傲模样实在是很欠揍,姐要不是技不如人,我也不愿意在你的手下干活啊!俞楚在心里真是把所有能想到怼魏之宥的理由通通想了一遍,又通通骂了一遍。
可惜被骂的主角并没有听到,因为俞楚只是在心里演绎着万马奔腾,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岁月静好的标准微笑。
“店家,近来店里可有发生失窃?”魏之宥问道。
“公子真是妙算啊!我这店里近来确实是莫名其妙少了好些货品。原先以为是失窃又或者是店里帮工的偷走,但是查了好几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些东西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后来我们几个珠宝铺的店家一起聊天,发现这一条街上大家都或多或少丢了些珠宝,可是又查不到源头,实在是愁死人了!”掌柜的长叹了一口气,抓起桌上的茶杯一股脑喝了个精光,他今天可说了太多的话。
这家叫“不才”的珠宝店虽然看着不大,里面的首饰确实应有尽有,甚至有不少的稀奇古物。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老伙计在盘点库存的时候,发现少了不少的存货。
一开始是一两件的消失,由于这里的交易本身就不透明,店家也只能自认倒霉,但最近时常是好几件珠宝不见。店家心惊,白天和夜间都比以往加派了不少的人手轮班看守。奇怪的是,除了白天进来的客人,从未见有什么可疑之人进来,夜晚看守的人除了被讨厌的蚊子叮咬,再没见过什么其他的物种进来。这样一来,居然还是有货品丢失,一条街的店家聚在一起互相抱怨,甚是头疼。
话已至此,魏之宥心中了然,向店家辞别后,便在“不才”店铺街对面的客栈住了下来。
一进客栈,俞楚就闻到非常好闻的香味,像是木头本身发出的味道里掺杂着一丝提神的清凉味儿,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
第37章 陈夏的回忆
客栈三层楼高,虽没有称不上高楼,但雅致整洁。
能在闹市开的客栈,那住宿费铁定不会少,俞楚看魏之宥脸不红心不跳地扔了几两银子给掌柜的,止不住地摇头,这人真是浪费!
回忆
一个月前
谷雨刚过,在地里忙活了一早上的陈夏收起了锄头,准备赶回家给家中老母亲做饭。
陈夏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人,父亲在他早些年间去世,家中只有一个病重的老母。陈夏为人孝顺,又勤劳肯干。农忙时下地干活,闲时会编织一些竹制品,这是他们老陈家的一门手艺,陈夏手艺不错,常常在闲暇时拿些道街上去买,赚点小钱养活这个小家。日子虽然清苦,倒也不用愁一日三餐没着落,陈夏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卧病在床的母亲。
这日,陈夏肩上扛着锄头,来到集市,突然想起这个季节应该有母亲喜欢的青团,便想着给她带些。
卖青团的摊贩在前面,围了一群人,唧唧喳喳的好不热闹。抽泣声从人群中央传来,听这声音便让人觉得心软酥麻,娇滴滴的,软绵绵地抓得人心直痒痒。
不过陈夏可没有这个心思凑热闹,在白水洲的人除了本地乡民这些穷人就是外地来的有钱人,凑热闹的这些人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啥事,就喜欢找找乐子打发时间的有钱人。
陈夏这样的穷小子,家中还有老母,他自己整日忙于农活早出晚归,才没有心思驻足观看,还得回家给老母亲做饭呢!
试了几次避开人群前进,无奈寸步难行。陈夏忍不住大喊道“让一让!”
有人给他让了道,陈夏听到一人说道“这小妮子长得如此普通,声音倒是挺好听的!”
另一人笑道“林老爷既然这么喜欢,可以为她葬父,也就几两银子。就给了她,让她从了你,回家做妾室岂不快哉!”
人群中发出阵阵的嗤笑声。
那林老爷“哼”的一声道“既然就几两碎银子,王大哥怎么不把这姑娘领回家去?”
那人不怒反笑,道“林老爷还说不得笑啦?是不是怕这话被家里的母老虎听见,回去吃不消啊?”
“你既然不怕家里的母老虎,怎地就不把她领回家?”
“她值吗?五百钱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我家中丫鬟都这个价!”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声。
陈夏听了几句大概猜得是何事,那姑娘的抽泣声让他越听越是心中不忍,便拨开众人,走到跟前。
那姑娘衣衫褴褛,头上还插着一朵已经有些枯萎的白花。她的身边有一张破旧的草席胡乱地裹着一人,想必就是她的父亲。
她跪着,拿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奴家与父亲半路遭遇劫匪,身上钱财被洗劫一空,父亲病发不治而亡。奴家愿以残躯换十两银子,为我父亲安葬。各位路过的大爷行行好,奴家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出价之人的恩情。”
跪着的姑娘伤心欲绝,这一群人却在那里说笑,果然这些有钱人更吝啬,算盘打得噼啪响。陈夏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怒火烧了起来,他呆呆地站好一会儿,原本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经一哄而散。只留下那姑娘还在哭哭啼啼。
“姑娘,我没有十两银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替你爹办个简单的后事,事情办好后,你要去哪儿便去哪儿,我绝不会以此来要挟你为我做些什么。”
那姑娘一听,有些怔住。她抬头感激地看着陈夏,泪眼汪汪,又带着些半信半疑的神情。
仔细一瞧,这姑娘其实长得可爱,圆滚滚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这一群人只看到她脸上脏兮兮地,却不曾细瞧她,故而以为她长得普通。
陈夏心中觉着这女子温婉可爱,却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他让女子在此等一会儿,自己跑回家将家里那辆破旧的两轮板车拉了过来,将女子的父亲放在板车上,拉到了棺材铺。
姑娘一路无言扶着板车偷偷摸摸地观察着陈夏,直到陈夏将板车拉到棺材铺,朝老板要一口简单的棺材,付了钱。这姑娘才放下了戒备,她跟在陈夏板车后面,为他推着车。怯生生地说了句“真是谢谢大哥了。”
陈夏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鲜少与如此年轻的女子交谈,听这姑娘甜甜的一声道谢,不禁红了脸。
这一路,两人聊了不少。陈夏这才知道这女子叫“宁宝”,宁宝本是与父亲来白水洲游玩,不想两人半路遭遇劫匪,父亲本就有心疾,那日被劫匪吓到,当场就病发身亡,自己被父亲推搡着躲在柜子里才逃过这一劫。
陈夏和宁宝拉着棺材至郊外,寻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地儿,将宁宝的父亲安葬在此处。
两人忙完已是黄昏,陈夏本想在此与宁宝告辞,他出门的时候只将热好的青团放在母亲的榻前让她当做午餐。这会儿母亲肯定是饿了,陈夏将铲子收好,又从袖子里拿出两百钱塞给宁宝。
“宁宝姑娘,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这钱你拿着,我没有很多,希望你不要嫌弃。”陈夏老实巴交,也不懂得要如何安慰宁宝。
宁宝没有说话,眼眶红红,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夏,手足无措地说道“陈大哥,我这也无依无靠的,现在天黑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住处.......”
她没有再说下去,陈夏却懂得她言语间的意思。确实,现在已经是夜晚,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陈夏心没有那么细,经宁宝这么一说才明白这意思,又倏然间觉得自己真是粗枝大叶的。一拍脑袋,连声说着“不好意思,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陈家几十年来家中只有陈母一个女人,这会儿家里突然来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躺在床上数日的陈母居然坐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这个跟在陈夏屁股后面抢着干活儿的姑娘,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些时日,陈夏总是会问宁宝要不要离开,惹得宁宝泪眼婆娑,问他是否嫌弃她?
陈夏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听宁宝讲,家中应该是殷实人家。陈夏不过是个清苦的农家人,怎么敢让宁宝委身在此。
陈夏心软,宁宝既然不嫌弃他家。他也乐意为她提供住处,这宁宝姑娘人长得伶俐可爱,又十分勤劳能干,陈夏外出耕田或是上街买竹制品,她便会将家里打扫干净,照顾陈母,煮好饭菜等陈夏回来。
陈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幸福,一回家便有一口热饭吃,衣服浆洗得干净,母亲更是因为宁宝的到来精神都好了不少。
日子久了,陈夏心中开始有了想法,他不能让宁宝这样没名没分地在家里做着一个女主人该做的事。于是陈夏鼓起勇气问宁宝是否愿意嫁于他,宁宝喜出望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陈夏的这句话。
两人简单地置办了婚礼,发了些糖果给邻里分享喜事。就这样,陈夏有了家室,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