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山雨欲来风满楼

乐乐天特别想让全世界知道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水母阴姬，但是，党培特别告诉过他“要想两个人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必须让全世界都不知道乐乐天找到了她。”乐乐天也很是明了这个道理，于是他强忍住向全世界宣布的冲动，默默和党培交往，或者谈不上交往，只是象朋友一样相处。只是内心的喜悦却是实在按耐不住，从眉宇间流露而出。

小美原本已经很少和乐乐天交流，但不代表不关注乐乐天，见最近乐乐天每天都喜上眉梢的表情，特别是看微信时还会自顾自的傻笑，便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劲。小六和秦胜更是看出来乐乐天的不一样，只是大家却终是想不到这一切的缘由是因为党培。

这几天，秦胜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乐乐天自顾不暇，竟是没有发现，小六却是看了出来。一天，趁秦胜不在，小六问乐乐天：“你发没发现秦胜天天愁眉苦脸的？”

乐乐天茫然答道：“有吗？没太注意，噢！最近总是听秦胜说赵瑾不太乐意搭理他，想来是为情烦恼吧。”

小六点头说：“秦胜是总发这方面的愁，因为赵瑾快出国了，偏偏这时候疏远秦胜，这就是离别的丧钟啊！”

乐乐天撇撇嘴说：“说的怪吓人的，哪有这么恐怖啊。”

小六神神秘秘的说：“我有个秘密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乐乐天说：“那就别说了，省得我心里压力太大，扛不住再把秘密告诉别人。”

小六拍了乐乐天脑袋一下说：“你必须得给我好好听着。我听我爸爸有此喝多了说，秦胜的爸爸可能涉及文华中学在全市高中招尖子生这事，而且还和咱们大学城几个学校的建设工程有牵连，纪委正在调查此事。”

乐乐天惊得嘴巴差点合不拢：“怎么办？咱们赶紧告诉秦胜吧。”

小六说：“怎么告诉他啊？万一消息不是真的，咱们不成立拿谣言刺激秦胜，万一是真的，咱们除了给秦胜添堵，还能帮他什么。”

乐乐天：“不对啊，大学城很多工程都是你们家公司干的，要是有事，你们家也跑不了啊！”

小六说：“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但好像公司那边已经作了一些准备，以防万一。”

“你哥他老丈人不是市里退休老领导吗，这忙都不帮。”乐乐天问到。

小六叹气说到：“你是一点政治都不研究是吧！中央又拍苍蝇又打老虎的你都不清楚是吧？贪腐问题上，大家避之不及，谁敢往前凑啊。”

乐乐天脸上又出现迷茫的表情：“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小六叹口气说：“静观其变吧。我想，赵瑾他们家相必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让赵瑾有意疏远秦胜的。要不这教育局局长的公子当乘龙快婿，谁不愿意啊。”

乐乐天脑中不由想起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继而又想到了他和党培，他知道，他们早晚要面临一场风暴，不知道风暴来时他们会怎样。

乐乐天再次关注的时候，真的发现秦胜是憔悴了些许，这多多少少让他每天要和党培腻在一起的冲动凉了几分。“怎么了？禽兽，这几天越看你越憔悴啊。”

秦胜摇头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也没做错什么，可总感觉赵瑾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不会吧？每回见你和赵瑾在一起的时候都如漆似胶的，掰都掰不开。”

“你多久没见我们在一起了？”

乐乐天脑子里立刻开始算日子，但发现真的是日子太久了，算也算不清楚。

秦胜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这笑容不禁让乐乐天想起党培那表情复杂的笑。乐乐天很想告诉秦胜小六说的秘密，但同时也发现真的是无法说出口。

秦胜见乐乐天表情复杂，知道乐乐天肯定算不出日子，毕竟，别人的故事，另外的人又怎会真的关心。“我就知道你算不出来，其实我现在真的感觉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如果爱情要改变主意，它是不会管人是会不会改变的。”

乐乐天接口说：“所以不必激动着要理由。”

秦胜笑笑说：“咱们别在这里接歌词了，搞的好像明天就要失恋似的。对了，怎么最近总见你咧着嘴傻笑，你找到党培了？”

乐乐天明知秦胜是开玩笑，心里仍是戈登一下，忙掩饰说：“哪有那好事，只是有些事明知不可为，有点想开了，人活一世，干嘛总要不开心的活着。”

秦胜点头说：“道理我也懂，但可能真是我们长大了，心境和哪时不一样了。你看，我们不会再去一中偷花，也不会在上课时冲动的站起来和老师理论，似乎我们的个性在年岁增长时，慢慢磨平了。”

“秦胜，你这就有点危言耸听了，我们才十九岁，还年轻着呢，不应该有那种沧桑的感觉，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再去偷花，然后把花送给姚老师，让学校的人嫉妒我们。对了，你还记得赵瑾和郝晓燕拿着镜子作弄我们的事吗？”

“我手里有许许多多种动物，你是要看那种？”秦胜和乐乐天异口同声的说，然后又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仿佛又回到那时无忧的时光，而这一切其实还没有过去四年。

“你说，咱们那时怎么那么容易上当呢？还一起说了猪。”乐乐天说。

秦胜笑道：“这是恶有恶报吧，谁让咱们给班里咱们讨厌的朱成名起了猪的外号呢？”

“可他真长得组头猪脑猪尾巴的。”

秦胜说：“其实，那时郝晓燕和赵瑾也没少上我们的当，还记得那个称呼问题吗？”

乐乐天笑着说：“当然记得，你叔叔的爸爸的爷爷的儿子的孙子你叫他什么？”

秦胜也笑了：“小燕当时说了个叔叔，赵瑾更毫不犹豫的叫了声爸爸。”

乐乐天忍不住哈哈大笑：“当时你摸着赵瑾的头说‘乖女人，吃了吗’，然后赵瑾追杀了你三条街。”

秦胜笑着说：“最笨的是赵瑾这种当连上两次，那次你和他们比赛谁普通话说的好，你写了个‘就’字，赵瑾毫不犹豫的字正腔圆的就念了出来。”

乐乐天说：“但占便宜的还是你啊，你又答应了，然后赵瑾又追杀了你三条街。”

秦胜哈哈笑着说：“还有借钱那事。”

乐乐天说：“在我心里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其实就三个字‘借我钱’。”

秦胜又哈哈大笑：“你还真接着了，我当时伤心死了。”

乐乐天说：“这是你爱情之路的起点啊！”

秦胜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是啊！起点，但赵瑾现在再也不会追杀我三条街了，总感觉我们哪里出了问题。”

乐乐天也被秦胜从美好回忆中拉了回来，意识清醒后乐乐天忙说：“喂，咱们这是怎么了？才几岁啊！怎么感觉老气横秋的，要靠回忆活着了。”乐乐天不知怎么安慰秦胜，于是他说到，“其实，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不知道你能不能保密，特别是不能让小六知道。”

秦胜见乐乐天神神秘秘的，忙说：“我发誓，肯定不告诉别人，特别是小六。”

乐乐天说：“还记得文武得病期间聊了个同样得病的女友。”

秦胜点点头说：“知道，好像是叫刹那。”

乐乐天说：“对，其实这个女孩本明叫党育。”

秦胜皱着眉头说：“怎么名字听着这么耳熟，让我想想，莫不是这人是党培的妹妹？”

乐乐天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秦胜没想到真是这么回事，忙说：“我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乐乐天继续说：“其实她们也不是亲姐妹，她们都是地震孤儿，名字是孤儿院起的。”乐乐天添油加醋的把文武、党育、党培和他的故事讲完，只听的秦胜是目瞪口呆，六神离位，不由得拍案称奇。

秦胜说：“乐乐天，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和党培在一起，也许几百年后，你们就是偶像剧里的才子佳人故事，就像什么师娘怒沉百宝箱，孔雀东南飞，梁祝什么的。”

乐乐天忙更正说：“你是见不得我们好吧？说的都是悲剧，我们将来一定是大团圆的剧情。”

秦胜表情又暗淡了下来，说：“是不是我和赵瑾的故事太平淡了，所以大家厌烦了，终点就快到了。”

乐乐天说：“我记得当初背过的宋词有一句‘怜深定是心肠小，往往成烦恼’你就是太在乎赵瑾了，才会患得患失，也许她不过就是最近太忙了。”

秦胜和乐乐天正在聊的起劲，小六突然进来了，说：“乐乐天，你还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乐乐天茫然到：“什么日子啊？”

小六欣喜的说：“元旦假期啊，是元旦假期啊！”

乐乐天仍是茫然的说：“那又怎样啊？”

小六说：“我打听了，李拜天他们这次肯定会放假，不再补课，你可以约她出来吗？”

乐乐天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是因为女人！看来再大的风雪也挡不住一个发了情的男人想女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