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的时候，云部落在春天的时候组织的西行队伍回到了华村。他们经过大半年的旅行，绕了一个大圈，一直走到西华平原的最西边才回来。

回到华村后，石路先安排云部落的人住了下来。由于部落正在准备同南北各部族会盟的事情，所以石路打算让他们在这里住几日。等到会盟结束之后，再同苏慕族长一起回南方。

随行的华部落成员有十个，由一个商队队员负责带队。他们一路上跟着队伍风餐露宿，并且用兽皮和墨记录下了许多的资料。

物资和人口方面也有收获。探险队带回来了一百多西部人，以及一些平原西部特产的野果种子。

云部落的人自有人安排，石路把华部落的探险队叫进议事厅，开始询问这一路上的见闻。一边听，他也一边翻阅这几个人记录下来的羊皮。

“西边太远了，路也太难走。”一个叫做鸣的商队队员说道。通过看图和听探险队的讲解，石路了解了南华山南麓的大致状况。

云部落交换的队伍离开华村后，就沿着桃河逆流而上。桃河的大部分地段都是沿着南华山的山麓由西向东流的，一开始的一个月内，遇到的都是平原。

一个月过后，他们走到了平原北端的尽头。桃河从南华山中流了出来，商很陡峭，而且云部落也从来没有进山过，于是队伍继续沿着山脚往西走。

在桃河流域内，只遇到三四个零星的小部族，而且都是从南方游猎到那里的。同他们交换完成后一个月内，队伍就没有见过任何部族。

一路上，除了南边的野草和北边的高山，还有猛兽之外，都没有看到人影。云部落的人觉得很奇怪。往年的五六月份，这一带会布满躲避南方炎热的部族，今年却没有人烟。

过完平原东部地带之后，南华山就朝着西南方向延伸。石路从商队画的图上看到，那一带山峰都很高，植被也比较茂密。

这里的地形显示，西华平原实际上也到了一个过渡的地方。南华山在这里最高，从西南方向延伸到这的高山突然拐了个弯，变成东西走向，一直到云梦泽。

这里有一个由北向南的高地和丘陵组成的地带，把西华平原东西两边隔离开来。交易队伍用了十天跨越了这地带之后，就进入了另一个平原区。

队伍依然是沿着山麓往西南走，遇到的部族也越来越多。云部落认识这些部族，他们需要的盐就是云部落提供的。

一直到七月的时候，队伍终于来到了山的尽头。那儿是一条大河，大河就像切断了两边的高山，从中间冲了出来，奔向西南。

这个地带的西边北边就是群山，东边是平原。由于处于各种地形的交汇处，于是部族就很多。南方的部族除了云部落以外就不会有别的族到来，大部分就是平原上和山里的人。

“他们的语言也不同于南方，更不像大荒原的。”鸣说，“云部落的人每年都会同他们打交道，所以能听懂。”

按照鸣的说法，这里的部族人非常多，有部族是定居的，有的是游猎的。还有的部族是翻过高山到达这里，他们原来在大山西部活动。

能够有部族定居，是因为那里物资丰富，地形又复杂，有好多天然山洞给人居住。平原和山上除了有常见的猎物以外，还有一些奇特的植物。

“族长，他们那里也有芋头，不过和我们种植的不一样，味道更好。另外还有这种奇怪的东西。”鸣拿出一个怪样子的块茎。

“那里的人叫做土瓜，不过生的有毒。只有用泥巴裹起来放火里烧，熟了以后剥皮晒干才能吃。”鸣说完把那东西递给石路看。

“这怎么像是魔芋？”石路心想，不过多增加一种作物也是不错的。“枝干长什么样？”

鸣翻出了一张羊皮，指给石路看。不过这几个人的画工不咋地，他看了半天，也没辨认出这到底是天南星还是魔芋。

“这东西就在那里的平原里，特别是靠近水边的地方特别多。那里的部族很喜欢吃这东西。”鸣介绍道。

接着，他又拿出了个头较大的栗子，还有一些奇特的瓜果。这些都是西南边的部族的主食。“那里的人们处于半定居状态，高山上的部族也会来同他们交换。”

探险队在路上也发现了一些稻种，这些种子比起华谷种植的更小一些。口感如何还不得而知，不过可以同原有的品种杂交，改善一下口味。

“族长，还有这个。”说着鸣掏出一块石头，是褐红色的。“南华山脉南麓有座山，去年干旱后，一下雨就塌方，于是有这东西。”

这石头所在的地点就是部族居住的山谷中，那里还有一条小河从山谷流向平原。那河的特殊之处就是流出的水有时候是褐色的。

据说，水的颜色平时看不出来，不过雨水少的时节，河里的水草树根就会被盖上这么一层红色的玩意儿。鸣很好奇，就带了一块石头，刮了一些水草上的物质带了回来。

石路看了看想到：“铁锈啊这是，不过能把水变成那样，似乎没道理啊！”他把石头和那些红色粉末收了起来，准备拿去一并实验，看看到底是三岔河的是铁矿，还是鸣带回来的才是真矿。

“发现的物资就这么多，更多的也没有办法找到。那里如今一片混乱。”鸣说道，“我们到的也只是东部，据说西边还有更多部族。”

西部分布着许多间或的丘陵和小盆地，那里很少迁徙的动物。好多部族都有着自己的猎场，去年由于春季出现干旱，为了争夺有食物的地盘，今年各部族就战争不断。

鸣他们所到的是平原西端，处于西部族群的东部。那里的族群有一个统称叫做瓜人。这名字来源于他们所吃的所谓土瓜。

瓜人的日子相对不错。平原和山地交接地带物产丰富，又能交换到些东西，故而情况还好些。不过西部的纷争已经蔓延到他们那里，今年他们不断的在进行战争。

听完汇报后，石路特地到巫的医院里看看交换回来的人。这些人的长相与华部落人有些不同，个头稍微高一些，脸更圆。也许是长期吃块茎食物的原因，体态比较圆。

“去年我们也接收了不少云部落带来的人，怎么与他们不一样？”石路问跟来的鸣。云部落带来的西部人，没有这么高，而且眼眶更深一些。

“以前云部落换来的，都不是瓜人。瓜人每年都用来自东边的盐和自产的食物从山上和更西边换取人口。”鸣答道，“云部落遇到我们的第二年，他们也换回更多的人。”

这一百多人送进来后，他们的脑袋已经被刮光，不论男女都一根头发都不留。周围的人看他们委屈的样子只乐。不过华部落的光头多了去了，男人基本上都光着脑袋，石路早决定要改规矩，不然明晃晃的碍眼。

由于他们既不会说华部落的语言，更不会南方话，所以暂时只能以游民身份干活儿。鸣看了一个光着脑袋的瓜人，对石路提出了请求。

“族长，我能不能带她回家？”鸣小心的说道。

“看上了？不过她还是游民，不能随便带走。”巫接过话答道。

“她••••••有了我的孩子。”鸣不好意思的说道，“西边的习惯和我们过去差不多，不过男人要某个女人，那女人不会反对，我就和她那样了。我也学会了一点点他们的话。”

“好吧，让巫帮你处理下，等孩子生了才能成为族人。还有，多教她华部落的习惯。”石路说道。他对瓜族的生活习惯也很好奇，于是让鸣接着解答，并且充当翻译。

原来瓜人已经有了更明确的等级观念。男人占据着主导权，族长拥有占有女族人的优先权，其次是巫，接着才轮到其他人。

“怎么跟猴群差不多？太原始了吧！”石路摇摇头。让巫继续问他们关于西部的情况后，石路就忙别的事儿去了。云部落那还带着一大群人呢，不过只能等到苏慕赶来，才能交换。

按照探险队的速度，瓜人离着华谷大概也是千里左右。不过一路上比去南方困难许多。如果华部落直接去那里的话，比去桃山还麻烦。

“太远了，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物资必须从那里获得。”陆果在回答石路关于瓜人的事情的时候说。

这么远的距离，也让石路产生了困惑。是自己当初定下的度量衡的问题，还是这里本身就这么远？他不得而知。不过这也证明华谷周围人烟的确稀少，而且处于各种地形的交接地带。

“等我研究那石头之后再说，以后再仔细的估量一下距离。实在太远了！”石路对陆果嘀咕，“带回来的那些什么土瓜之类的，明年开始试种。”

“那以后要同瓜人换什么？”陆果问道。

“先让云部落去换吧！我们么，等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