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联商务大厦正门口，一列车队已经等候多时，陆鸣出了大厦奔着他的座驾而去，韩秋琳也跟随在身边，她也要随同陆鸣一并外出考察，而公司这边就交给苏晓曼了，她虽然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券商客户经理上位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了，有突发事情也能远程会议临时决断。

陆鸣偏头打量了眼跟随着一旁的韩秋琳，后者狐疑道：“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说着，韩秋琳巧笑调侃道：“董事长，现在可是在外头，人多眼杂的，你这扫描仪一般的目光打量着我，担心被人抓拍到奇怪的视角上新闻而大损形象哦。”

过了片刻，陆鸣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就算上了新闻大家不会说这是色狼视角，反倒是让大家觉得一哥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性情中人。”

韩秋琳闻言不由得掩口娇笑，“老板重新定义了性情中人。”

陆鸣略过这个话题补充道：“你这身职场工作装可不适合下乡考察，到了那边记得换一身朴素接地气点的，邻家范儿什么的都行。”

韩秋琳点点头，“嗯~，已经准备好了几套衣服放在行李箱了，等到了启县那边下榻酒店就换上。”

司机小李看到老板走来也是麻溜的打开了后座车门，陆鸣准备上车，看到小安安正坐在里面笑盈盈的望着自己也是不由得愣了会儿。

“你不是有自己的专车么？”陆鸣说道。

“基金会这边有一些工作正好向你汇报，怎么？坐你的车不行呀？”安亦柔笑着说，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一眼陆鸣身边的另一位助理韩秋琳。

“行，怎么不行？”陆鸣耸了耸肩，旋即上了车，韩秋琳为其关上车门，本来她也要进来的，位置被小安安占了便绕到车的另一头上了副驾驶座。

毕竟，正宫在这儿，她也不敢放肆和给陆鸣添乱。

几分钟后，随行的安保人员也上了其它车辆，车队缓缓驶入城市主干道并朝着城市之外驶去。

安亦柔确实有工作要汇报，把整理出来的材料拿给陆鸣并说道：“基金会第一批科研经费资助计划公布后在学术界、教育界和社会上都引发了广泛的热议，以及一些争议。”

陆鸣打开文件一览言简意赅道：“什么争议？”

安亦柔有条不紊的说：“争议在于其中的向大学机构资助对象没有‘清北’名校，舆论说我们基金会有失偏颇，没有一碗水端平。”

科学与民生基金的基础科研资助对象，核心是锚定在人身上，但仍然会对机构进行资助作为结构性的补充，比如这次资助的大学就有西北工大、交大、哈工大、科大等大学机构，以及西部落后地区经费少也没什么名气的大学都有一定的科研资助。

但“清北”这些家喻户晓的名校一分钱都没有，而且即便是锚定在人身上的核心资助机制也是选择老科学家，其他博士生等申请的课题项目基本不会通过。

陆鸣淡然的说：“它们还缺我这点资助经费？什么叫有失偏颇？本来就是要偏颇，就是一碗水不端平。清北的学生非常优秀我不否认，求学期间计划到国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外面进行学术交流，这本身不是什么坏事我也不否认。”

说到这里，陆鸣顿了一下又道：“但坏就坏在他们大多数看完外面的世界后，基本上就忘了自己曾经的祖国，我看到的数据统计是有70%之多的人会在毕业后选择在国外就业，硅谷现在都有三万多人而且还在增加，我不需要这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陆鸣当初成立天域云驰的会议上就明确的说过，不需要清北的任何学生，包括天盛资本也不要有清北系履历的人加入他的企业。

安亦柔不由得说的：“你怎么对清北的偏见这么大？”

陆鸣不假思索道：“用脚投票的结果，原因很简单，这些毕业生并不愿意长期停留在培养他的公司潜心研究和工作，他们认为自己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在培养他们的企业得到学习很成长后马上就跳槽或者自己起炉灶，这不仅仅给原来的东家带来重大损失，培养人也是一个需要耗费巨大成本的过程，包括经济成本、时间成本。”

末了，陆鸣扭头看向安亦柔补充道：“一句话讲完了。有德无才，其德可用；有才无德，其才难用。能让我愿意下血本甚至不惜血本去培养的人，他应该是一个有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志向的人，这种价值观的人，就算百亿千亿砸在他身上也在所不惜，因为你知道他值的。”

跑出去就不回来的那些人，他们的价值观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精致利己主义，培养这种人是嫌自己日子过的太舒坦？

陆鸣轻叹一声颇为讽刺的说：“有些人出去了就是东皮西骨，更有甚者出去了能脱胎换骨，皮骨皆是西方人，却又不受西方待见，融不进去反而憎恨自己生的一副皮囊，绝了。”

安亦柔：“好吧…那外界的舆论……”

陆鸣毫不犹豫道：“不必理会，资助经费是从我手里开始向下分流，源头在基金会这儿，怎么分是基金会说了算，要看脸色也是别人看我脸色。”

车队一直在行驶中，两人聊着的时候，车队已经离开了宁州市了。

坐在副驾驶的韩秋琳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便回头看向陆鸣：“董事长，启县那边酒店已经安排好了，另外是否要告知启县的县领导？”

陆鸣摇头道：“暂时不用告诉他们，先去实地考察几天再说。”

韩秋琳点头：“好的。”

这次启县的行程并没有向外界透露消息，现在就让启县领导们知道了，肯定会一夜间搞的满城皆知，搞不好进县城的时候还会给你拉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陆鸣同志回乡调研考察指导工作”之类的。

然后肯定就会上新闻，再然后就会有一大票记者闻讯而来。

那考察工作就没法正常展开了。

……

下午17时许，车队离开国道驶入了启县，这一进县城地界，陆鸣所在的车队还是引发无数目光的聚焦。

原因是十几辆豪车明显是一起的，而且劳斯莱斯在最前头开路，这阵势一看就是大人物来了。

马路两边的行人纷纷顿足观看，车队行使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红灯，旁边一条车道上开车私家车的车主们无一例外都被左边的这列车队给吸引了。

“哦豁好家伙，哎，你说咱们启县这是来了什么大人物？这阵势电视剧里都格局小了，活这么久头一次亲眼见到。”隔壁车道上一辆等红绿灯的私家车里，开车的司机对着坐在副驾驶哥们聊了起来，两人时不时的就透过车窗看向旁边的车队。

“我的天这规格……劳斯莱斯开路，啧啧啧……哎哎你快看，中间那辆不是HQL5？莫不是省里的大领导到咱们县城视察来着？”副驾驶的哥们咋咋呼呼，不过在车里车窗都是关着的，他们聊天也传不到外头去。

驾驶座的司机摇头，疑惑的说：“应该不是吧？大领导出来视察什么的不都是做考斯特中巴车嘛？这车队也没考斯特中巴啊。”

副驾驶的哥们不以为然的说：“也没规定大领导就必须要做考斯特中巴啊？对吧，但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来我们县了。”

司机不由得点了下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骇……过几天看看县电视台就知道了，多半是会报道的。”

副驾驶的哥们透过车窗来回扫视着车队啧啧称奇的惊叹道：“咱县城连一辆千万的豪车都没有，这一家伙就出现十几辆，简直就是会走路的几个亿在马路跑，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