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检行动
作者:穿叶 | 分类:都市 | 字数:2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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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翻找
回到家里,张驰洗了一个热水澡,只觉全身舒泰。他连续几天都没休息好,疲惫无比。张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现在,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好好休息,养足体力。
这一觉睡得好沉,他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张驰忙爬起来,心想:“这一天就过去了快一半,还说今天调查清楚,唉,还是准备走人吧,省得伍权老是盯着我。”如此想着,又摇摇头自语:“张驰啊张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极了?不到最后时刻,怎么能够放弃呢?”
到得办公室,张驰坐在桌子边,呆呆看着一堆书,胡思乱想。突然,一个念头飞进脑海:“我不是总想从书信中找到一丝端倪吗?我记得那天晚上去看现场,者别尔勒床上有本书,后来那本书就不见了,者别尔勒平时并不怎么喜欢看书,偶尔看一下,而且都是在睡前,自杀前晚也看了下书,那本书,究竟是本什么书?”他不禁激动起来,仿佛找到了打开锁的钥匙。
他马上联系黄土,两人进了监室,将监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那本书。张驰不禁沮丧,说:“唉,看来天要亡我,实在没有办法,好不容易看到希望,没想到这么快就破灭了。”
这时,一个在押人员畏畏缩缩向前说:“张检,者别尔勒出事后,我们都视他的东西是不祥之物,第二天早上,把他的书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丢垃圾桶?”黄土火冒三丈,一把抓住在押人员,怒骂。
“我、我、我不是怕、怕你骂、骂我吗?张检平时人那么好,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张检难过。”
张驰冲黄土摇摇头,黄土放了在押人员,凑过来问:“张检,现在怎么办?”
张驰说:“哪还能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医,蠢办法一个,就算丢到了大海里,也要去捞一捞。你们的垃圾几天拖一次?”
黄土想了一下说:“环卫局每周来拖一次,今天星期四,以前的垃圾在不在,还得听天由命。”
“好,太好了,走,我俩去清一清。”张驰拨腿就往外跑,黄土紧紧相随,待到了垃圾堆旁,不禁傻眼了,垃圾堆如山一样高,一时半会怎么清得完?
“张检,要不,我调些人过来帮忙?”
张驰摇摇头说:“黄教,不用,人多手杂,倘若一时粗心错过,那就永远也找不到那本书了。那本书是黄色封面,大约有5厘米厚,我们赶紧找找吧。”
黄土从口袋里摸出两付手套,一付递给张驰,说:“张检,垃圾这么脏臭,戴着手套找吧。”张驰摇摇头说:“戴了手套,清起来就没这么方便与仔细。”黄土想了想,颇觉有理,便将手套都丢到一旁。
两人爬到垃圾堆上,从上到下,一袋垃圾一袋垃圾地细细清理。垃圾臭不可闻,望而生呕,两人顾不了那么多,伸手进去,一一摸索,生怕错过。幸好这是冬天,没有蚊虫;也幸好是在押人员的垃圾,没有尖锐物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要天黑,两人顾不上休息,挥汗如雨,在垃圾山包上仔细地翻拣着翻拣着。“如果过了今天,张驰就……”黄土不敢想象,他惟有加快速度,早点找到那本书。
两人的手酸了,脚麻了,腰痛得难以直身,干脆一屁股坐在垃圾上找。寒风呼呼吹过,手冻得如同冰雕,仿佛一碰就会碎掉。行人看到他俩,纷纷摇头:“两个疯子,爬到垃圾堆干什么?难道还有宝物不成?”
有几人驻足观望,看了良久,哑笑着离开。
“张检,找到了,快来看看,是不是这本?”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黄土一阵欢呼,他的手高高扬起,赫然提着一本手。
张驰一看,欣喜若狂,说:“没错,就是这本,就是这本,哈哈哈,终于找到了,天无绝人之路啊。”张驰激动得难以自制,一把抱住黄土,在垃圾堆里转了几个圈,一个立足不稳,摔在垃圾上,两人没有觉得有多脏,望着天,开心地笑着,笑着。
两人手舞足蹈跑到办公室。张驰小心翼翼地戴上白手套,黄土十分不解,问:“这时为啥要戴手套?”
张驰笑着说:“黄所,我们不能破坏上面存留的者别尔勒的指纹啊,你想,要是他家属赖账怎么办?”
“是的,张检真是步步小心啊。”黄土叹道。
张驰不禁苦笑,说:“执法就是这样,不步步小心,那就可能会踩到**。”
他慢慢地打开书,一页一页地翻看,足足过了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张驰伸个懒腰,说:“黄教,我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了。”
黄土坐在一旁早等得不耐烦了,一听此言,从凳子了蹦了起来,说:“快说,快说。”
张驰说:“难怪我左查右查,查不出原因,原来,者别尔勒是寻找性刺激而死亡。”
“啊,寻找性刺激?”黄土倒吸一口冷气,马上又摇摇头说:“张检,你是在开玩笑吧,你若这么说,他家人一定会说你是在搪塞他们。”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黄教,这本小说,有80%的内容是关于各种性刺激的描写,其中,描写最多的便是以自缢的方法寻找性快感,者别尔勒不但在这些内容下面划了波浪线,而且,还写了一些话在上面,比如说这页。”张驰指着一页,上面写着:注意方法,避免死亡。张驰又翻了几页,上面又写着:可以一试。
黄土看得目瞪口呆,说:“居然还有这种事,真令人不敢相信。”
张驰沉思片刻,说:“者别尔勒平时最喜运动,身体强壮,精力充沛,又年当壮年,寻找性刺激,完全可以解释。而且,那天晚上,我看了他的尸表,发现他的右大腿上,有一些白色粘状,当时我跟同事讲了,他没在意,我也就没多言,现在想来,那白色粘状液体,定是他的**无疑。”
黄土恍如在梦中一样,他哪里见过这种事?可是,张驰的推理又非常有说服力。
张驰又说:“目前,我们只需要固定几个方面的证据。一是笔迹鉴定,证明书的字系者别尔勒所写;二是提取书上的指纹,证明该书确系者别尔勒所有;三是提取者别尔勒身上的精斑。这些证据固定好了,不怕家属不服。时间不多,事不宜迟,我要赶紧到县城去。黄教,你去酒店想方设法稳住他们,不到晚上12点,约定一天的日期就没有没有结束。”
黄土走了,张驰一边开车,一边向检察长刘卫汇报。刘卫听完张驰的分析,说:“小张,你的分析虽然大胆,但却非常合理。你和技术科的高飞去殡仪馆,提取指纹和笔迹鉴定的事就交给我,12点之前,一定办完。伍书记今天打了三四个电话给我,询问事情进展,我知道,他是在不断向我施压,向我示威,故意分散我们的精神,乱我们的方寸,哼,这下看他怎么说!”
院里,刘卫站在办公楼大厅等待,张驰将书交给他,载着高飞急匆匆往殡仪馆赶。
寒风哀号,冷流刺骨。殡仪馆的路灯昏黄,一片沉寂。
张驰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值班室。前几天的那个老头,仍旧坐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
高飞忍不住问:“你是不是随时随刻都在吃饭?”
老头咧开嘴,笑了笑说:“人有旦夕祸福,追名逐利、冤仇必报,都是虚空,哪里有填饱肚子实在?你看那些老朋友,躺在冰冷的柜子里,腹中空空,纵是生前身份显赫,也不过如此了。”
张驰听了,觉得老头说的话十分有玄理。他把死亡证明书递给他,老头的手缓缓一摆,说:“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找谁,今天那个老朋友告诉我,你们今天会来找他。”
张驰张大了嘴巴,一丝恐惧涌上来,不禁问:“为什么?”
老头说:“我天天与他们为伴,每天看他们几遍,别人不知,我却当然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
张驰问:“那者别尔勒还说了什么?”
老头说:“你们第一次来,我就说了,那个朋友并不痛苦,他是在快乐与不安中离开尘世,来到这里。”
高飞忙扯了扯张驰:“我们快点行动吧,没时间了。”
张驰却觉得老头说话很有道理,心想:“者别尔勒死的时候确实不算痛苦。”他们跟在老头嶙峋的背影后面,穿过长长的走道,昏黑的楼梯,来到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