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中，说不出的话有很多。

比如：

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你能不能不要走？

可到最后，忍回去，说出口的只是：“我没事，你走吧。”

“那你好好休息。”

轻轻掖好被角，洛成温柔的笑笑，起身离开。

门外，郑氏姐姐乖巧的靠墙站着，旁边还有一脸古怪的李贤贞。

“还以为你会在里边待一晚上呢。”李贤贞看了下时间，笑道，“你先送这两个孩子回去吧，香菜这儿有我就可以了。

哦对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未来她和水晶出道了，我会担任她们的经纪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欺负她。”

“那就拜托你了。”

洛成点点头，“走吧，水晶、西卡。”

水晶有些不舍的望了眼单人病房，很想留下来，不过刚才偷听的时候李贤贞已经给她做过工作了，没有耍小孩子脾气。

从这一点来看，水晶有时候要比杰西卡还要成熟。

因为啊，杰西卡还跟小孩子一样与洛成置气，鼓着受气包的脸，就算有着口罩遮住小半张脸，依然挡不住这明明是生气却异常可爱的表情。

如果不是水晶拉着她，估计都不会跟上来。

水晶心里早就充满了震惊，还有浓浓的不满，只是医院里人来人往，不好询问出声，可上了车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只有一位黄秘书在，又是洛成的人，自然不用担心她出去乱说。

“洛成，你和香菜姐姐以前是恋人？”

水晶一激动就直接飙英语，正因为被扣分罚款而小郁闷的黄秘书翻了个白眼，下定决心，回去有时间一定要努力加深英语的学习。

只是毕业水准的英语还是太差劲了，连一个小姑娘的英语都听不太懂，这叫什么事嘛！

“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

没有丝毫的隐瞒，甚至连声音都依然平静而温柔，让水晶的气一下子堵在那儿，好一会儿才气鼓鼓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洛成：“好几年了。”

水晶：“那你有告诉我姐姐吗？”

洛成：“她知道。”

水晶扭头看向杰西卡，杰西卡虽然心里很难受，此时还是默默点点头，没有幼稚的否定去激发妹妹与他的矛盾。

水晶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算了，如果不是不洛成的话，香菜姐姐也不会被及时送到医院。

虽然医生检查出来没有什么，但万一呢？

当时只看到宋香菜的额头流血很恐怖，万一当时是撞得很严重呢？

不行，回去后得赶紧把那张桌子换掉，要不，直接劈烂了卖废品吧，这也是这张桌子最后的价值了，不能伤害了人，还什么都不付出，不是吗？

洛成感觉后背凉嗖嗖的，但却没什么心思去探询，只是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霓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秘书原本是准备送水晶回预备役女团的宿舍，然后送洛成和杰西卡回他们那同一栋楼，不过水晶坚持要回郑氏别墅。

没有听到洛成的反对声，黄秘书便调转车头。

郑氏别墅并不算太远，很快就到了，水晶下车之后，发现姐姐杰西卡没有跟下来，正要说些什么时，杰西卡直接道：“你先回去，我有些话和他说。”

“可是……”

“听话！”

“……内。”

水晶委屈不已，恨恨的瞪了洛成一眼，用力踩着地板转身走开，看她那样子，似乎脚下踩的是某个男人一样。

黄秘书虽然很想听八卦，但也知趣的准备下车：“社长欧……社长，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开车回去可以吗？”

一个秘书能这么说明，显然不会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难道说……杰西卡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以她对洛成的了解，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看来还是自己太敏感了，就像还躺在病床上的宋香菜一样，区别不同的是，宋香菜是因为长期的高强度练习和受伤使得精神变得脆弱而敏感，否则也不会那般质问洛成。

翻年那一晚，宋香菜的洒脱与成熟，可是让她都有些羡慕。

而她心中的敏感，则是因为他和宋香菜之间的对话，让她明白，至少洛成的心里依然有着那个女人的位置。

原本这没什么。

初恋嘛，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是最难以忘记的过去。

可问题是，现在她已经喜……已经决定要先追上这个男人，然后甩掉他以作报复，结果却发现这两人因为意外而差点再次碰撞出火花，这不是她的报复计划中最大的阻碍吗？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

杰西卡低头沉思的时候，洛成已经让黄秘书离开。

并没有太多的担心，黄秘书的家本就在这附近，甚至就在郑氏别墅所在的小区对面街道不远处，就算走得再慢，十几分钟也就到家了。

而江.南-区夜里的秩序，也远比其它区要更加的安全，平时连小偷都很难见到，更别提其它。

“不是说有话要说吗，怎么一直低着头？”

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就像去年两人初识时那般，只是那时她只觉得他的温柔声音很好听、很舒服，后来发现他与自己相处得久了，变得不那么温柔，还喜欢捉弄自己，甚至是怼自己，她可是一直很怀念他曾经的温柔的。

可是，现在听到这样温柔的声音，她心里却很是别扭。

不仅仅是因为这份温柔，更多的是他给另外一个女人的，更是因为，她感觉心有些疼。

洛成突然说了个笑话：“无论如何，书是无辜的，如果有什么气，冲我来就好。”

杰西卡连忙放开手中的书本，看着被自己攥得皱巴巴的封面，连‘人间’两个字都挤在了一起，她抿着唇，低声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

洛成诧异道：“么？”

“我是说，你就像以前那样，说说笑笑就好，跟我开玩笑、拿话怼我也可以啊，别再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话了。”

洛成失笑道：“你是不是傻啊，哪有人喜欢让人怼自己的？”

杰西卡的声音委屈又充满倔强：“我才不是傻，只是、只是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太遥远了，甚至是太假了，我都不知道你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是发自真心，又或者只是一张被画好了表情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