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肖辛眉头一皱，“傅宴，你真的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傅宴掀起自己的衬衫，握着他的手，冰冷的刀尖往腹部的位置深了两分：“不是没爱过我吗，哥，杀了我，我就信你……”

刀尖在皮肤上戳了个窟窿，鲜血成股往外流淌。

肖辛肩膀抖得厉害，想抽回自己的手，傅宴紧握住他，没有松开的打算。

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溢，肖辛瞪着他，怒喝：“傅宴！”

傅宴看着他眼底的心疼，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哥舍不得了？”

肖辛浑身抖得厉害，耳边嗡声作响，心里像压了块千斤重的铁，让他喘不过气。

傅宴看他不说话，继续笑着问：“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身体里的贺云洲？”

他一边说着，刀尖抵着腹部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血成股向下蜿蜒，没入腰间。

“放开……”肖辛无声地哭着，手控制不住地抖。

傅宴皱了皱眉，抬手用指腹拭去他脸上的泪，“哥哭什么，你现在不用做选择，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他现在已经和贺云洲融为一体，无论是爱谁，肖辛都没得选。

肖辛抿着唇，他想大骂，想大声哭，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垂着眼，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傅宴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傅宴看他安静地不再反抗，把刀柄从他手中抽出，扔在地上，握着肖辛的手腕举过头顶，顺势压倒在他身上。

“还想离开我吗？”傅宴在他耳边呼着热气。

肖辛抓紧身下的床单，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傅宴看他不说话，起身就要去捡地上的刀，肖辛立马喝住他：“不！不离开！”

“不离开了……”

傅宴捡刀的动作顿住，翻身上床，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拉着肖辛的手覆在自己腰间的伤口，“哥爱我，还是他？”

指尖温热的血液流淌，透过指缝一滴一滴晕染在他的病号服上。

肖辛眼神纠结，从他脸上撇开视线，“你。”

傅宴不满，冷声命令：“看着我的眼睛说。”

肖辛犹豫片刻，鼓足勇气重新对上他的视线：“爱…你。”

傅宴满意地哼笑了两声，拉着他沾满血渍的手凑近嘴边，唇微微张开，伸出舌尖。

肖辛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下一跳，下意识想抽回手。

傅宴立马冷眼瞪过去，肖辛不敢再乱动。

傅宴这才收回视线，把他指间的血渍舔了个干净。

手心传来痒意，肖辛眉紧拧着，看着傅宴的眼神越发复杂：“……”

傅宴微微抬眼，就看到肖辛眼里的震惊。

他停住动作，把肖辛的手拉到自己的衬衫上，“帮我解开。”

肖辛喉结微滚，小声提醒：“你受伤了。”

傅宴瞥见他微红的耳根，知道他想多了，顺着他的话说：“不影响。”

“……”肖辛不再多说，抬手去解傅宴的衬衫扣子，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动到傅宴腰间的伤口。

傅宴一垂眼，就看到肖辛因为紧张颤动的睫毛，看得他心也跟着微微颤动。

肖辛好不容易帮他解开，一抬眼，就对上傅宴出神的视线，呼吸猛地一滞。

“好了……”话音刚落，肖辛下巴就被大力掐住，呼吸再次被强势的吻剥夺。

傅宴的进攻来得猛烈且突然，肖辛毫无防备，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良久，肖辛趁傅宴松开他的空隙，推搡着他的肩膀。

傅宴看他一脸别扭，吻了吻他耳垂，故意在他耳边说：“本来只是想脱掉衣服方便上药的，但贺云洲刚刚让我问你喜欢什么姿势……”

“……”

肖辛愣神两秒，傅宴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轻声道：“好了，思考时间到。”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肖辛只记得自己昏过去前，傅宴因为腹部越来越严重的伤势不得不中止游戏。

肖辛没有力气管傅宴，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

隔日。

肖辛刚一睁眼，就和旁边的乔琛对上了视线。

肖辛环视一周，才发现屋里只有他和乔琛。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肖辛开口问。

乔琛推了下眼镜，眼底的疲惫显而易见，“刚来两分钟。”

肖辛更疑惑了，他撑着床坐起来，“你来是？”

乔琛坐直，简单说明来意：“没什么，我被罢职了，顺道过来看看你。”

肖辛垂下眸子，拨弄了两下手指，“是来看我笑话吧？”

乔琛抱着手，嘴角微弯：“谁还不是个笑话了，我没资格笑你。”

肖辛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没忍住问：“你和于……”

“不接受我的提议，现在后悔了吗？”乔琛打断他的话，岔开话题的意思明显。

肖辛讪讪收回视线，“我父亲怎么样？”

“他还好，”乔琛回道：“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

肖辛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傅宴这阵子可能都顾不上你，你要是想出国的话，我可以送你和你父亲出国。”乔琛解释。

肖辛有些不安：“傅……”

后面那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肖辛立马改口：“傅家出事了吗？”

乔琛哼笑一声，语气不免讥讽：“你都这样了还担心他？”

他又劝：“与其担心他，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和你父亲怎么办吧？”

肖辛：“是因为姜玉清吧？”

乔琛不置可否：“嗯。”

肖辛闭了嘴，脑子里突然想起姜玉清说的那件事——如果傅宴选他的话，姜玉清就去自首。

从始至终，肖辛一直想推开傅宴，可是怎么都推不掉。

所以姜玉清现在是准备拉着傅家同归于尽？

“你和姜玉清也有约定对吧？”乔琛突然问。

肖辛看了他一眼，点头默认。

乔琛哼笑，推了推眼镜：“不过他嚣张不了多久了，我马上就会送他进监狱。”

“你……”肖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为什么？”

乔琛笑得苦涩，“因为于慕卿。”

他和于慕卿做了个约定，等他把所有证据提供给警方，把姜玉清送进监狱后，他才去自首，提前罢职也是为了消除于慕卿对他的顾虑。

肖辛瞥见他眼里淡淡的忧伤，不由得问：“所以，你和于总走到今天这一步，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