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达的声音极高，甚至都有些是在怒吼着一般在叫嚷着了，如果不是袁达此时的面上还带着笑意，如果不是聂聂的母亲认识袁达，不然一定会袁达这是在跟谁在吵架呢，

而袁达之所以用这么高的声音，自然是怕电话中的聂聂听不到啊，孰不知这种老人电话除了外放的声音很大之外，收音的效果自然也不错，

别说是袁达如此之大的喊声了，就是那种只有出气沒进气，就快挂掉的那种人，如果用这种电话，也是可以清楚听到的，

毕竟老人家嘛，平时说话的声音就不算很大，而有些危机的时候说话声更是很小，为了确保对方可以清楚的听到，收音的功能也是相当不错的，

而此时，电话那头的聂聂自然也是被袁达如此之大的喊声震了一下子，只不过相比于这声音的震撼，却远远比袁达带给聂聂的震撼要弱了很多，

只见在听到袁达的声音后，电话那头的聂聂一下子就愣住了，原本呵呵的欢快笑声也戛然而止，有的只是愣神后传來的蓦然，

直到几秒钟后，电话那头的聂聂这才回过神，只不过电话中的聂聂并沒有追问袁达是來干什么的，而是很配合的对电话这头的聂母说道，

“袁达怎么在你这啊，我还找他呢，昨天说好一起走的，等了半天都沒见他人來，他干嘛去了啊。”

“啊，他……他说他早晨起來晚了，沒赶上你的车……”

或许是因为聂母沒有想到聂聂会突然间说起这些话，聂母显得有些惊讶，用着袁达刚刚的解释对聂聂回答说道，

“睡过头了，这种事也能睡过头，这大头可真是的，妈，我这边长途，先不说了啊，等会我给袁达打电话，你的电话费省着点用……”

很是自然，除了之前聂聂在听到袁达声音后所表现出的短暂惊讶之外，聂聂此时根本与之前沒有丝毫的异样，

甚至她的说话声不单单很是自然，聂聂此时的声音里面还有一点点对于袁达的埋怨，就好像袁达埋怨聂聂沒有等他自己离开，聂聂也有些责怪袁达因为起床晚了而迟到，如果不知内情，听起來根本就毫无破绽，简直配合的有些天衣无缝了，

而聂聂的母亲，当然也是这样想的，特别是听到聂聂说到袁达为什么会來晚了之类的话语后，她自然也相信了袁达之前对于自己的解释，也对聂聂的突然间离开而放下心來，

挂断了这边的电话，袁达怀中的电话随即便响了起來，毫无疑问，这是聂聂给袁达打來的，与昨天不一样，此时袁达的电话中已经存上了聂聂的电话号码，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袁达沒有丝毫的犹豫，急忙接了起來，

“聂聂，你……”

“我妈在旁边呢吗，离她远点，别让她听见……”

接起电话，袁达的话还沒说出几个字，电话中的聂聂便急忙提醒着袁达，

而袁达呢，看了一眼身前的聂母，面上嘿嘿一笑，对聂母说道，

“那个……是聂聂……她给我打來了……那个我们……”

袁达的话语有些吞吞吐吐，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总不能直接转身离开吧，只不过还沒有等他说完，聂母那边竟然面上也露出了很是欣喜的笑容，对袁达点了点头，似乎别有深意的对他轻声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你们年轻人有悄悄话嘛，沒事，沒事，我去厨房准备东西，你们聊……不用管我……”

说完，聂母竟然主动转身离开，走进了厨房那边，而在聂母走后，电话中的聂聂似乎也听到了自己母亲的话，在迟疑了几秒钟后，聂聂这边再次开口对袁达说道，

“你怎么跑我妈那里了，我给你留的字条，你沒看到吗。”

沒有了自己母亲在这里，虽然聂聂的声音听起來还是那么温温柔柔的，也沒有要责骂袁达的意思，但说话的语气，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里面夹杂了一点点的紧张以及失落的感觉，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还请了那么多天的假，你要干什么去。”

“你去我单位了，谁告诉你的。”

“我……医院里面的人都知道你请假了……”

袁达说着，沒等聂聂开口，便再次说道，

“你在哪里，告诉我……”

“我在哪还要向你汇报吗，我们……我们好像沒什么关系吧……”

十分的不友善，与昨天下午时候的聂聂，似乎判若两人，即便她的语气和刚刚开始一个样子，但是袁达却隐约听出一些抽噎的声音，只不过被聂聂强忍着而已，

“我沒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怕你想不开……我怕你……”

“我很好，沒什么，我今天早晨回來的时候，顺便报了一个旅游团，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去，如果我真的想不开，想要自寻短见的话，你就不会接到我的电话了……”

听着聂聂的话语，袁达真的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些什么事，就算袁达现在有一肚子的话要对聂聂说，可是袁达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

不过话虽说如此，但不代表袁达真的只是傻愣愣的一遍遍追问着聂聂在什么地方，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聂聂不打算告诉自己，就算自己磨破了嘴皮，可能也问不到一点消息，

只见在聂聂说完之后，袁达沉默了一阵，而电话那头的聂聂见到袁达沒有开口，竟然也沉默了起來，直到几秒钟后，袁达这边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对聂聂说出了一句袁达已经忍了许久的话语，

“我们……我们真的不可能吗。”

话语很简单，甚至于别人听起來可能都不会理解袁达说的是什么，但对于聂聂，其中的意义她却是很清楚，只见在袁达说完了这句话后，电话那头的聂聂沒有回答，有的只是话筒中传來的微微呼吸声，

“我……我不是说过了吗，纸条上的话，难道你不明白吗。”

又是几秒钟过去了，聂聂终于开口问道，

“我明白，我只是想要问你，难道……以后也不可能吗。”

袁达选择了退让，但他也做了一个十分聪明的决定，那就是强调了不是现在，而是以后，因为袁达很清楚，现在让聂聂同意，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以后，那就不一定了，而这也是之前袁达早就想好的事情，

“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有些迟疑，也有些略微的激动，电话中的聂聂说完之后，沒等袁达再开口，急忙再次说道，

“你我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就当作沒发生好了，我……我不在乎……也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好了，开车了，我也有些困了，想睡一会……”

聂聂说着，就要挂断电话，见状，袁达急忙提高了一些声音对聂聂说道，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你纸条上说的，是真的吗，算数吗。”

“当然……”

“那么……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一个朋友打來的电话，我想，应该不会是关机吧……”

袁达沒有得到答案，见到如此，袁达只好继续说道，

“好了，沒事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等……等回來的话……给我电话……好吗。”

“好……我知道了，那么……那么我先挂了……”

聂聂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聂聂沒有等袁达说出最后一句“再见”，聂聂便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袁达之前的那种担心，担心聂聂的安慰心情，已经消退了好多，但是同样，袁达的心中却产生了更多的复杂的感觉，这种感觉袁达真的说不上來是什么，

一种酸酸的，痛痛的，甚至还有一丝丝甜甜的感觉，只不过相对于酸痛，这种甜，不过是仅剩的一丝希望而已，是聂聂口中那句“以后”所带來的希望罢了，

这可能是袁达所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

因为聂聂沒有做一些傻事，这就是袁达心底最后的底线……

不可否认，一种强烈的失落感由袁达的内心迸发而出，萦绕着袁达从头发丝直奔脚趾头……

而如此明显的失落与不开心，自然是逃不过此时正从厨房走出來的聂母，只见聂母见到袁达如此，放下手中的一捆菠菜，急忙走了过來，对袁达问道，

“怎么了，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呢，是小囡子跟你说什么了，是她惹到你了吗。”

“这个小囡子，有些时候说话就是这样，都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你沒事吧，來來，坐下……”

“不，不是，不是，伯母您别误会，不怪聂聂，是我啦，这么好的旅游机会，竟然让我错过了，我这是后悔啊，早知道昨晚早点睡了，唉……”

见到聂母如此，袁达当然不能告诉她实情，只好继续用之前的借口掩饰着，

而见到袁达说起这件事，聂母当即一笑，说道，

“不就是沒赶上车嘛，这次去不成，下次再去啊，來，等会，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上次看你挺喜欢吃荷包蛋的，我再去给你弄一点，鸡蛋还有不少呢……”

聂母说着，就要转身走向厨房，见状，袁达急忙拦住她，说道，

“伯母，不用了，不用了，我那边还有事，好几个朋友还等着我呢，我就不吃了……”

袁达说着就准备离开，只不过当袁达刚刚走出门口的时候，就又见到了停在门口的电动车，随后袁达竟然转身对追出來的聂母问道，

“伯母啊，这个车子，能不能借我用几天，等聂聂回來了，我就还给她……”

“行啊，反正我也不会用，你要是用的话，你就拿去用好了……”聂母说着，从衣兜中拿出钥匙递给了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