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张凡见我们紧张的样子，只是轻声的道：“这点伤，能有啥事？”

张凡掀起短袖，将伤口暴露在我们眼前：“看见没，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点皮，现在都快结痂了。”

我们像发现外星生物一般，眼光都盯着左臂看去，才发现张凡的伤口还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有一条长口，但不算深，只是流了些血，估计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嘘。

我们都庆幸的喘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云过，风起，凌乱了四人心绪。

黄小练颤抖的从荷包里摸出一包烟，连掏出几支都是皱兮兮的，只好无奈的叫骂道：“妈的，烟都被那些杂碎给糟蹋了。”

“没事，凑合着也能抽不是？”

黄小练自嘲了一声，给张凡刘杰各散了支烟，然后又看了看我：“来一支？”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吧。

“咦。”黄小练不屑的说道：“洪林，你还是男人吗？来一支，抽了就是兄弟。”

我无法拒绝，只好应和着接了过来。

张凡笑眯眯的给我点上，说打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抽。

我点点头，刚吸一口就头晕目眩，胸口难受得不行，连忙大咳了起来。

“哈哈。”

他们三人看见我的模样，都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潇洒的抽着烟，只是抽着抽着，各自都闷了起来，没有一丝的话语。

良久沉默，刘杰才迷茫的望着天空，声音微弱的开了口：“妈的，就这样被他们打，真是不甘心啊。”

“哦？”黄小练看了一眼刘杰，对着我道：“洪林，介绍一下呗。”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作为一起挨过打的兄弟，黄小练的确还不知道张凡和刘杰的姓名。

我马上介绍起来：“说话的是刘杰，初中也在南高。”

“练哥好。”刘杰马上笑了起来。

黄小练优雅的整理了下头发，淡淡道：“南高的啊，难怪我看着挺眼熟的。”

“嗯嗯。”我回应一句，又指着张凡道：“这是张凡，脑子不太好使，但绝对够义气。”

“喂，洪林，谁脑子不好使了？”张凡马上就反驳起来，顺口也说了句练哥好。

“嘿嘿。”我讪笑一句，又接着说：“练哥，刘杰和张凡都是我的兄弟，算上今天，我们三这是第二次一起被蛇眼打了。”

“哈哈，被打也是一种缘分啊。”黄小练哈哈大笑，问着刘杰道：“兄弟，怎么，看你的样子，很不服气啊。”

“我服个球。”刘杰咬牙道：“练哥，蛇眼也就欺负我们势力弱小，特么的！”

“哦？”黄小练若有所思的看着刘杰：“你想报仇？”

“当然！”刘杰刚说完，又低声道：“奈何没有实力啊，看来以后都只有被欺负的命了。”

黄小练浅浅笑道：“哈哈，看来你们都没怎么被打过，不过呢，无论哪所学校，但凡出人头地的人，谁不是被打出来的。”

“那练哥，你也是八大牛人之一，是不是也被打过啊？”张凡疑惑的问着，对于这件事，我和刘杰也比较感兴趣，便好奇的看着黄小练。

岂料黄小练只是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从没被打过。”

“不可能啊？”单线条的张凡说道：“练哥，你说的啊，谁出来混不被打啊。”

“切。”黄小练哭笑道：“以前在南高初中部，八大牛人根本就是横着走的角色，都是我们动别人，谁不长眼还敢打我们啊？”

我顺势接过话题，将隐藏心中多时的疑惑问了出来：“那练哥，你为什么不在八大牛人了呀？难道真的是你爸的安排？”

听到我的话，黄小练根本没有搭茬，而突然之间，他额间青筋爆出，有数不清的悲伤和沮丧挂在脸上。

我一下就想到了当初我问柳婷这个问题时，她也是沉默不语，现在看来，黄小练的离开，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黄小练不说话，我们也不敢随便开口，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就在这时，四人之间，突然有一道微妙的声音响起。

“咕噜。”

“哎哟。”刘杰虚弱的说道：“好饿，洪林，你呢。”

“额，别说，我也饿。”这会我才发现我俩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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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两个傻逼，谁叫你们中午不吃饭的。”张凡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我俩。

“咕噜。”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黄小练面色阴寒的道：“张凡，你骂谁呢，我特么也没吃，哎，饿死人了。”

“啊。”张凡满脸惊诧，随即我和刘杰都狂笑了起来。

黄小练也没纠结，而是建议道：“洪林，你们还走得动么，能走咱们就出去吃个饭。”

“没问题。”

刘杰怀疑的道：“可是练哥，这会都午休了，学校关门了，怎么出去？”

“切，劳资初中没少给保安好烟抽，出个门他还能不让？”黄小练站了起来，刘杰张凡也跟了上去，我刚想站起，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差点闷头栽在了地上，最后，还是张凡扶着我，一路走出了学校。

在马路边随意找了家小饭馆，我们四人就溜了进去。

黄小练估计饿惨了，拿着菜单一顿猛念。完了都没等到菜上齐，来一份我们就消灭一份。

这会，刘杰刚伸出筷子，就见张凡把最后两块回锅肉夹在了嘴里，顿时不满的道：“张凡，你是猪变的啊，中午你不是吃了饭吗，怎么现在还吃得那么猛？”

“嘿嘿。”张凡吧唧吧唧着嘴：“我年龄小，还在发育呢。”

靠，这死不要脸的。

最后，桌子上摆着十来个空荡荡的碟子，我们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皮，感觉一身畅快。

刘杰去饭馆旁的小卖部买了包玉溪，给我们挨个散了后，又客气的给黄小练点上。

黄小练慵懒的吐着烟圈，脸上有看不透的阴郁，又吐了一个烟圈后，他淡淡的道：“刘杰，今天这顿打，你甘心吗？”

刘杰决然道：“不甘心。”

“张凡，你呢？”黄小练又问道。

张凡大大咧咧的说：“如果可能，我真想干死蛇眼一伙。”

“嗯嗯，我知道了。”黄小练把目光看向了我，我当即点头，说被人家打成这样，傻逼才算了。

“既然这样……”黄小练抑扬顿挫的道：“你们理一下，看有办法搞上他们一顿么？”

张凡根本没考虑，直接就说没有，刘杰想了半天，也说势单力薄，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可行。

我琢磨几许，发现也没什么办法，就嘀咕道：“他们连然哥和强哥都不怕，甚至连你都打，我也没什么办法。”

“是嘛？”黄小练皱着眉头，久久才道：“其实，他们心底也是有顾忌的。”

“那为什么还动手？”

我和张凡都异口同声的疑惑道，而刘杰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同意练哥的话，要知道哪怕我一个南高生，都知道疯子冯强的名字，那种人，就算猛虎再牛，也是得给面子的。”

“呵呵。”黄小练苦笑一记：“是啊，刘杰你说得没错，不过呢，今天这顿打，你们都是配角！”

“配角？”

“对不起了兄弟们。”黄小练莫名其妙的道歉，然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你们知道为何猛虎最后会来么？那根本就是他设下的一个局，而他们真正想要对付的，是我！”

“你……”我们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黄小练，他却是淡淡的点头：“嗯，猛虎一直都想动我，而今天之所以找你们开刀，就是想要引我出来，而能想出这种主意的，定是那玉面书生了。”

“动你？”我们还是不解，黄小练沉思道：“不错，洪林，我接到你的电话时，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你还来？”

“首先，无论结果如何，你是我的兄弟，我就一定会来！而猛虎他们了解我的性格，所以也算准了我会来！”黄小练脱口而出道：“再者，我还想赌一次，赌猛虎明知我是冯强叫来带你们走的情况下，还敢不敢动手，只是我没想到猛虎真有魄力，得，去台球馆，找然哥强哥，看他们怎么说吧。”

“好咧。”我还沉浸在兄弟的感动之中，刘杰就最先跳了起来，像是见着希望的曙光一般，或许，除了黄小练外，只有他知道然哥和冯强的实力吧。

去星际前，黄小练先带张凡去路边小诊所包扎了下伤口，包完后，黄小练对着张凡翘起大拇指：“兄弟，你很牛嘛，酒精消毒，哼都不带哼一声的。”

张凡嘿嘿的傻笑着，下意识的用刚包扎的手使劲拍着胸膛：“也不看我是谁，必须牛啊！”

得，这一猛拍，刚上的纱布就见了血，这个傻逼。

来到网吧，然哥一行人还是坐在最里一排，貌似那里是他们的专属位置。这会然哥捧着盒饭，盯着屏幕不停的念着：“唉，麻痹，走近了刺杀挥不出来，冯强，你们替我清除外围，别让他们把boss抢了，我一个人扛。”

“强哥，然哥。”刚到网吧，黄小练就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黄小练，你特么干什么去了，放学来你怎么不再？”然哥不悦的说着，冯强也叫道：“就是啊，你死哪去了？”

冯强戴着耳机，抬头看了我们一下，马上放下鼠标，起身大叫道：“卧槽，你们咋成这模样了？”

我苦涩的道：“被猛虎打的。”

“你麻痹。”然哥也站了起来：“猛虎是谁？”

黄小练说着：“八大牛人老大。”

“咋回事啊，坐下来说说。”冯强支吾小弟让出四张椅子，然后看了看张凡刘杰，我连忙介绍了一番。然后黄小练刚开口时，然哥幽幽道：“这里人多口杂，去外面。”

这时我们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午间时分，网吧人爆满，南高，职高，南民高的学生都有。

网吧外面有一个敞亮的小院，我们六人找了几个板凳坐下后，黄小练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听完后，冯强一拳砸在凳子上，愤怒道：“看不出来，八大牛人很嚣张嘛，连东哥的兄弟都敢打！”

“什么？”黄小练像坐着弹簧一样，一下就蹦跶了起来，像盯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强哥，你说洪林是东哥的……兄弟？”

刘杰也满是愕然的盯着我，喃喃自语道：“东哥，吴天东么？”

“废话，洪林他妈是东哥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看得出来，冯强的火很大。

“卧槽，卧槽！”黄小练惊诧的叹道：“洪林，你脑袋有包吧，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要是猛虎他们知道你是东哥的兄弟，谁特么敢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