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的声音越来越小，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喋喋不休。

忽然间，二长老的头向下坠，身体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力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吐出最后一口气，没有了呼吸。

大长老整个人就像是被猛击了一下，差点直接倒下去，原以为他用二长老换来自己的命，知道其必死不会难过，却未曾想过内心犹如千刀万剐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给二长老的解释，是否算是合理，但若有别的办法，他绝对不会如此。

手中的二长老似乎渐渐失去了温度，一如他的心渐渐冰冷……

死亡，原来如此恐怖，只是一瞬间，一个人就不在了。

他的眼神中也逐渐没有了温度，仿佛一切的温暖都随着二长老的死荡然无存，此刻内心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他要活着。

如果用二长老的死，换来只是短暂的性命，那便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如何都要活。

“告别时间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搭上他的命，又能如何？只能让你短暂活着而已。”申屠刚开口，敲响了大长老死亡的丧钟。

其实在重创二长老之后，他便可以马上杀掉大长老，对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他可以给予一些时间，等二长老真正死了之后才动手。

“你不能杀我。”大长老缓缓将二长老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双眼直视申屠刚。

“你觉得你能挡得住我？”申屠刚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流露出恐怖的杀意。

“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杀我易如反掌，可你有没有想过杀我之后……”大长老十分大方承认，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局面。

“那不该是你要考虑的问题。”申屠刚怎么能不明白大长老的意思，但他不想因此就示弱。

结束了大长老的性命之后，那面临的就是玄鸟，在两个长老还没有出现之前，双方旗鼓相当，如今他甫经历一场大战，真气耗损巨大，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倘若要是别人的话，双方或许有和谈的空间，暂时拖延一些时间来恢复，但先前那么想置叶峰与死地，对方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当然不想考虑你的死活。不过你想过没有，你我死了之后，炎月宗会如何？”大长老心知，要与申屠刚合作，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要是直接说，你杀了我，你也会死，我是你唯一反局的希望，那申屠刚绝对不会答应。

这不仅仅是脸面问题，还说明对方的无用，气恼之下还怎么会思考？

而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是为了炎月宗，在这一点上两人有可能会站在同一战线。

“当然会灭亡。没有我，炎月宗也没有存在的价值。”申屠刚说道。

“为何要让炎月宗灭亡？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炎月宗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们该一致对外，解决外部麻烦之后，再谈论其他……况且如今的我，对你并没有多大的威胁，你要杀我，何必急于这一时？”

见申屠刚没有说话，大长老连忙继续说道：“直接杀我，没有任何价值。为何不在我死之前，再利用我的价值？或许你就能够反败为胜。”

“我才刚刚杀了你身边最重要的人，你马上就跟我谈合作，你觉得我该相信你？”申屠刚瞥了大长老一眼，尽管承认大长老说的有道理，但内心尚有疑虑。

“你没必要相信我。我们之间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交易，我想要活着，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反败为胜。”大长老说道。

“凭什么你认为，借助你的力量就可以让我反败为胜？”申屠刚问道。

“如果不行，那你一人更加不行。承认吧，你我是一样的人，在我们的眼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只要对自己有利，为何要拒绝？”大长老内心清楚，尽管申屠刚嘴上没有答应，但看他的样子已经基本上被说服。

“你这话要是让死去的二长老听到，他会怎么想，他可是尸骨未寒，你却选择与杀他的人合作！”申屠刚脸上带有一丝嘲讽的笑容，忽然觉得留下大长老，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大长老是一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要换做二长老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谈的空间，纵然知道是死，二长老绝对不会放弃战斗。

“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有利益，别说一个多年的好友，就算亲生父母也可以交换。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我想活着。”大长老话语当中流露着无情，为了活，可以倾尽所有。

对于二长老的死，他内心或有歉疚，但就算事情再发生一百遍，他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亲眼看着二长老死去，他更加明白，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他若想要做些什么，必须要先活着。

与申屠刚合作，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死，解决了叶峰一方之后，申屠刚依旧还是会杀了他，但在这过程当中或许就会有生机。

“好！那我就将你的命暂且寄下，等解决外患，我再收拾你。”申屠刚想来想去，能够得到大长老的力量，会让他在面对玄鸟的战斗当中多一些胜算。

就像大长老所说，现在直接解决其性命，又能有什么意义？

“如果赢了，可否饶我一命，我想活着！”大长老说道。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现在不杀你，已经对你是莫大的恩赐！当然如果我高兴的话，或许会饶了你的性命。”申屠刚留下一点希望，足够让大长老拼尽全力，他知道要是彻底浇灭大长老的希望，恐怕大长老未必就是助力。

“多谢。我对你已经造不成任何威胁了。”大长老纵然不喜欢被人施舍，却没有别的办法。

玄鸟当场就有一种撞在树上想死的冲动，针锋相对的两人居然真的选择了合作，明明这两人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凭什么又站在同一条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