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衔来二月花
作者:月小殇 | 分类:仙侠 | 字数:1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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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新丰酒
“姑娘怎么称呼?”
“薛初绿。”
“有劳费心,这壶新丰酒还请薛姑娘留着,若有机会,请替我交付于他。”
摇摇酒葫芦,瓶口就有香味溢出来,与平日里见到的新丰酒不同,浓烈却不失幽幽淡雅,就好像徐泾。唔,大大咧咧没个正经,细心起来谁都比不上。
印象里还深刻记得几年前那些细小的事情。去咸阳为沈雪珞治病时,扶她上马车,总不忘在座上多加了两个暖乎乎的垫子,只因为娘说了一句:小绿怕冷。
而后一路从金陵到咸阳,无论条件有多差,给她吃的东西一定是热的。也不知浪费了徐泾多少内力。如果真像沈雪珞所说自个是喜欢他的,那约莫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的吧。
啐,还真是不害臊。
忽然想起前日里见那相亲的公子时,竟是处处都会在心底与徐泾作比较,小绿轻轻抚上有些发烫的面庞,一瞬间似乎就明白了很多。
“诶,姐姐又没喝酒,怎么脸红了?”浮尧清脆的声音霎时将她拉回现世,微红的脸在眼前二人的注视下立马变得更红。
“没什么没什么,咳,这酒醇香醉人……”对面的七尹一声轻笑,谎便怎么也扯不下去了,竟然和人说着话也能走神。
“还没喝就知道醇香?”反问一句七尹又似想起什么,起身到架前取下一只银制酒烫子,晃了晃,道:“果真是还留有一点,薛姑娘不若也尝尝,徐泾爱的酒是个什么味。”
小绿有些愕然,还是在七尹的示意下端起杯盏轻轻嗅着酒香,那微微泛出清澈碧绿的颜色爽净而利落,抿一口,糯米、高粱、山泉之味似乎一下子在口中散开,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凛冽的气息瞬间冲到阳白穴,但随即化开的绵绵柔意却像是能拉回刺人的辛辣,让所有一切又悉数融进这柔和之中。
苦尽甘来。小绿想到的便只有这个词。
原来这就是徐泾喜欢的味道,默默吁口气,不禁问:“七尹公子和徐大哥很熟吗?他,一直喜欢这酒?”
“若没记错,该有十三年了,那时他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打遍天下的臭小子,没想隔了三年竟当真被他拿下天下第一的名号,这酒也是那时酿给他,”七尹提着酒烫子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见浮尧满眼期待又匀了一小半给她,才道:“我一贯不喜这烈酒,每年酿一壶给他而已,至于他为什么喜欢,呵,你约莫能猜得到。”
“呃?”小绿一时也没个头绪,这时听见浮尧忽然抽出筷子敲着杯盏唱道:
“咸阳城,新丰酒,十千银钱换一斗——”
一句词被浮尧唱的东倒西歪,小绿却是猛然明白过来。新丰酒出自咸阳,游侠多少年也在咸阳,这二者都关联着咸阳,而咸阳,则有沈雪珞。
心底似乎被不轻不浅划了一道,没有流血却有着想象不到的疼痛。
她似乎从来没问过,徐泾也并没有告诉她,他与沈雪珞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相处三年,也只是从江湖轶事中得知,沈雪珞是当年三大门派之首天一门的大小姐,由于天一门欺压吞并其他派别,恶行不断,引起武林公愤,彼时斩头露角的徐泾便与人以此为比试,单枪匹马杀了进去,让随后而到的各门派能顺利剿灭天一门。
也在此时,徐泾拿下侠之大者、天下第一的名号。
江湖传闻,天一门从上到下无一幸免,沈雪珞是因何生还也只有他们几人知晓。
如今,却要徐泾带着不为世人所知的宋子黎去各门各派说要重建天一门……岂不是要他声誉尽毁?
“薛姑娘今日有无听见什么江湖传闻?”七尹似猜到她在想什么,忽而问了一句。
“不就是徐大哥想重建天一门,扶持宋子黎为门主这些事。”小绿说着便有些懊恼的垂下头,越是这种时候,她偏帮不上任何忙。
“我倒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说是当年之事乃徐泾为报一己私仇,为图名利云云,谣言纷起,似乎连沈雪珞活着的消息也不知怎的泄露出去,虽说大部分人还是相信他,可其中也不乏昔日得罪或者是想夺下天下第一名号之人。”
“那岂不是对他极为不利。”小绿握紧酒壶,脸上是藏不住的焦急。
七尹顿了片刻,才点头应是,颇为隐晦的提醒道:“其实,外人做什么都伤不了他。”
“我马上回咸阳。”倏地站起身就要告辞。
“薛姑娘,万事小心。”
听见七尹这略带关怀的话还是不住诧异几分,怎么看都是薄情冷淡的人。
回到家中将事情原原本本同爷爷说了一遍,也直言告知自己的心意,爷爷倒不是迂腐之人,亦是相信徐泾的为人,只嘱咐不可强求,唯一奇怪的便是七尹所说的那些谣言江湖中根本没有传闻,想来她薛家也与各门派武林人士打交道,收到消息应当不会比七尹迟才对。
小绿琢磨半日还是宁可信其有。二日,乘着爷爷准备的马车又匆匆赶回。
恰好,徐泾也一圈跑遍,一个行路慢,一个走的快,竟凑到同一天到达咸阳。
小绿一见他便上下打量,又是把脉又是观诊,直到确定无事才长长舒口气。倒是惹得徐泾好不奇怪,小绿也猛然觉得自个表现的太明显,便拉过宋子黎装模作样又是一番察看,借口听见传闻有人对他们不利有些担忧而已。
又言相亲不中,生怕沈雪珞无人照顾病情加重,便急急赶回咸阳。
小女儿的心思,打死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徐泾此次出门,竟是十分顺利,不知怎么一回事,各门各派非但同意了要来给重立天一门捧场,还都称赞徐泾侠义为先,不计恩怨。
小绿忽然觉得,自己是白白担忧。
但事情真正发生时,却是叫人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