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战神之煞鬼女王
作者:君上熙姌 | 分类:仙侠 | 字数:2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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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阳春三月归故里
五年前,我像一条狗一般四处流浪,挣扎在南方混乱的世界里,为了活下去,我撒谎欺骗抢夺偷掠,什么坏事都干过,当然,我偶尔也会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我身边的这一只猫就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当时它满身是血,都快死了,被我救活了过来。
当我踏上北方这片土地时,我原以为我的心情会激动不已,可实际上,我内心很平静。漫漫五年的时光,我早已忘记了眼泪的滋味,同时也忘记了快乐的滋味,我从伤心恐惧,到忐忑不安,再到容忍坚强,最后心境无波,我才知道,不止是铁需要炼,人心也是需要炼的,炼好后,人心就成了固定的一块,再也不会为任何事而起波澜。
所以,当我踏上北方这片土地,想起我幼年时被人扒光了衣服殴打时,被人用粪便浇身时,被人用脚踩着头碾压时,我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我经历过比这些更为可怕的事情。
我想,我的命运注定就是这么坎坷,我所要走完的余生,已经没有多少是平地了,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着死亡。
“大小姐回来了,听说她被流放在外五年,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是呀!大小姐这模样一点都比不上二小姐,你瞧二小姐多可人……”
……
四周的声音慢慢汇入我的耳朵,这般羞辱人的语言,总是会让被论者无地自容的,可是我,没有多余的情绪,我随着侍卫慢慢走进大厅,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正厅上坐着的是我的父亲,五年不见,他明显老了很多,而他身边却不是我母亲,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母亲坐在他右手下方,我一进门,她便将目光凝视在我的身上。不止是她,所有屋里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我的身上。
“既然回来了,就好生过日子,本尊让人替你安排安排。”父亲没有一句问候,开口就道。
“是”我轻轻点头,模样装得恭敬顺从。
“婉婷姐姐,这么多年过去,看你样子,好像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舒婉韵甜美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婉婷……这名字是在叫我吗?我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这个柔弱得不像话的称呼,在南方那些残忍的世界是混不下去的……
我抬头看向她,就好像看到了一朵养着温室里的漂亮花儿一般,为何我们同是尊门,她却比我的人生幸福几万倍? 我突然有些无可奈何这命运,但是,如此,我才更显得幸运,因为此生五年,我的人生虽因此满目疮痍,但同时也曲折充实。
我低头不语,好像很害怕说话的样子,这样子跟我五年前胆小如鼠的模样一般无二,这模样,会不会又让人有了想要欺负一下的兴趣……
“婉婷,这个是你弟弟,你离开时他还是个小婴儿呢!如今你瞧,都长这么大了……”母亲牵着孩童的手靠近我,对我说道。
母亲还是那个母亲,温柔地不像话,因为温柔所以性子懦弱,因为懦弱,所以我才会是一个被人欺负了而无处诉说的孩子。
这般温柔,对孩子来说其实是一种伤害吧!
我看向我所谓的弟弟,那孩子一双大眼睛甚是闪亮,模样清秀,倒是和母亲有七八分像。看着真是讨喜,我是个注重眼缘的人,我觉得这个弟弟倒是不错,可以多关照一下,我便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头。
他一下子躲开,瞪眼瞧着我道:“走开,我才没有你这种丢人的姐姐……”那表情十分厌恶,像是看到了很恶心的东西,我收回手,退后一步,手放回了两侧。
“你这孩子”母亲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安慰我道:“婷儿,我们回去吧!”
婷儿……我们回去吧……
短短一句话,好像肯定了之前孩子说的话……我才没有你这种丢人的姐姐……
为什么?直到现在,明明清楚真相的你却不肯说出真相……告诉他们所有人,当年我什么都没有做……当年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流放,在外漂泊了整整五年……你可知,这五年我是如何度过的?你可知,多少个日夜,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思念着一张暖暖的被窝,你可知,多少个寒冬,我啃着冷硬的干粮,回忆着幼时喝到的一碗热粥……你可知?当我累地瘫倒在地上时,渴望着一个人的关怀……没有,什么都没有……所有艰难的日子都是我一个人扛过来的,所以 如今我什么都不再渴求了,却也什么都拥有了……
而我对你,如今连一点母女之情都没有,这,可怪我?
我淡淡看了一眼她,转身,随着她离开。
再次回到儿时的住所,满眼莫名熟悉的光景,我轻声叹了口气。
亭亭花前立,漫漫草间里。春色撩人忆,泪水漫心间。
我的心在无声哭泣……
我抚摸着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白色长裙飘逸,这是女人穿的衣服,有多久,我没有穿过女子的衣服了?
我将头发披散下来,乌黑的发,长到我的腰间,我对着镜子,挽了一个发鬓,插上了一只带血的木簪。
阿风,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做回女人的样子吗?你瞧,我做回女人的样子也不丑,对不对?
阿风呀!可惜你再也看不到我穿着长裙挽着发的样子,所以,我打扮好看给谁看……我一下抽出木簪,握在手上,侧身倒在床上,心很疼,疼到无法呼吸,感觉无论是死亡和活着都没有什么意义……
阿风阿风……为什么我会那么想念你……
我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片血战沙场的景色,天空和土地红得刺目,地上堆叠着森森的白骨和散发腐烂气息的尸体,乌鸦叼着腐肉从天际划过,鸟兽成群地穿越沙场,狂风卷起灰土,马蹄踏出血痕,烈日烧灼空气,冷风撕裂躯体……一幕幕,像是昨日重新,像是刀片划过心间,我白色的战袍染成了血色,我柔软的内心变得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