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凤刚问出这句话，墨鸦便冲到他面前，左手先出欲封他穴道，白凤反应机敏，踢腿向他攻去，墨鸦闪身躲过，再近身，白凤有了准备，撤退三步立定在屋脊另一端。

“不错嘛小子，终于能躲过我的偷袭了！”墨鸦单膝支地，上挑的眼角带着笑意。

白凤结起手印，他的身形在墨鸦眼中变得模糊，不，应该是重影，只是瞬间，六个白凤如出一辙的站在墨鸦面前。

是凤舞六幻！墨鸦一愣，他居然学会了这一招，看来现在的白凤，连自己都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白凤的声音四面同时响起，他道：“墨鸦，我不会让你得逞！”

六个白凤分散四面将墨鸦围在中心，墨鸦扫过身周的人，笑着调侃：“小子，什么叫不会让我得逞？我可没打算做什么坏事！”

他话音即落，六个白凤同时攻向他，他措手不及，白凤本体趁机封住他的穴道，幻影归一。

墨鸦使劲挣了挣，无法挣开封穴，他慌忙道：“白凤，你别乱来，快放开我！”

白凤盯着他的黑瞳，“墨鸦，乱来的人是你！我在执行任务，你没必要来掺和！”

想不到自己这么低估他，这才是流沙白凤的真正实力，连他都无法打败他！

他垂下眼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次？白…… ”

白凤抬手点住他的哑穴，“任性的人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次，我说了，这很危险，不想让你置身其中！”

墨鸦的黑瞳中充满了愤怒，可是如果我不去，置身危险的就是你白凤！

白凤冰蓝色的眸子毫不客气的回敬他的愤怒，“别以为只有你会生气墨鸦！我也会！”他将手搭在墨鸦肩头上，狠狠用力，“我也会害怕你受伤，我也会害怕再次失去你！”

他说什么？墨鸦眼中的愤怒转为讶异，讶异化为震惊。

七里以内的阿房宫上点亮了火光，看来是盗跖先行动手了。白凤转身看着阿房宫的方向，“墨鸦，有些事你不明白，只有说出来，你才真正会懂！”

白凤回身盯着墨鸦震惊中的双眸，“蜃楼上医俢问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是！我心爱的人是你，墨鸦！”

墨鸦已经震彻，就连白凤在说完话的下一刻就飞向蜃楼他都没有注意到，白凤说他心爱的人是自己，白凤说他心爱的人是自己？白凤说他心爱的人是自己！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白凤为什么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个，阿房，那座宏伟壮丽的建筑，在他的眼前轰然倒塌，付之一炬！

“不——”一股力量冲开穴道，墨鸦歇斯底里的吼出来，冲向那片在转瞬之间变成废墟的地方。

鬼谷外墨鸦静立了三日两夜，那天夜里，他亲眼看着白凤被盗跖从摧毁的阿房宫下带走，自己却因为强行冲破穴道损伤心脉而无力追上，原来他并不了解白凤，足足花了五日才终于跟踪盗跖来到流沙的据点鬼谷。

他知道白凤一定在这里，但白凤说过，流沙不欢迎外人，所以他在等，等他出来，他会告诉他，他对自己说的话，亦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啪——”凌空鞭风在他耳畔瘆人的响起，墨鸦回头看见了那个妖艳妩媚的女人——赤练。

赤练迈着蛇步走向他，他警惕地看着这个女人，她在他被星魂的封魂术控制时从他的羽刃下带走了白凤。

赤练手中的剑宛如长蛇，灵活的扭动着向墨鸦游行过去，半丈远处突然发起进攻，墨鸦早有准备，羽刃如矢攻向剑主人，赤练下腰躲过，再控赤练剑时剑身已被控制在墨鸦手中。

赤练剑灵动如蛇，声东击西，她并不怕墨鸦控制剑身，手腕一抖，墨鸦手中渗出血迹，赤练趁机收剑，哗然一声，她只感到喉下一紧，墨鸦受伤的手便锁住了她的喉。

“白凤呢？”墨鸦下手越重，赤练痛苦地皱起眉头，他松开她道，“我不想伤女人，白凤呢？”

他一放手，赤练无力的跪坐外地，捂住喉咙轻咳两声，“咳咳，他在养伤。”

墨鸦心中一紧，“他伤得很重？”

赤练不可矢否地点点头，“他伤得很重！”在墨鸦做出动作前，她紧接着道：“你最好别去找他！”

墨鸦一怔，收回了几乎已经迈出的一步，“为什么？”

“为什么？”赤练缓缓起身，“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也很清楚他对你的感情。”

墨鸦沉默不语，听赤练继续道，“白凤本可以成为更出色的刺客，但他的感情牵制了他速度，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因为这份感情而慢0.01秒，一百个0.01就是一，一，就是死！”

最后一个字让墨鸦的黑瞳瞬间收缩，赤练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他本可以轻易离开阿房，可是他慢了，所以受了重伤，我知道你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卫庄大人和我也一样希望！但是我们谁也无法保护他，无法永远保护他，他只有足够的快，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这——是你交给他的吧！”

所以是因为自己才让白凤受伤吗？墨鸦轻声问：“我该怎么做？”

“你该离开他，带着你的感情一起离开他！”赤练妖冶的双瞳中透出同情的色彩，或许自己和他都是一类人！“卫庄大人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但是，他希望你能放下，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在帮白凤，帮你自己！对于一个刺客而言，任何感情都是…… 多余的东西！”

好一句任何感情都是多余的东西！墨鸦低头盯着脚下一小方被手心滴落的血染红的土地，“我想——见他一面。”

赤练摇摇头，“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你如果见到他，还能放得下吗？”不会放下的，就像当初的自己，为了卫庄万劫不复，她不希望他也一样。

墨鸦再次陷入沉默，见到他自己还能放得下吗？大概不能了吧！如果换作以前或许可以，现在…… 从白凤亲口说出阿房宫边的那段话后，就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明白了。”他伸出左手，手心放着一枚鸟羽符，半墨半白，“替我，把这个交给他！”

“这是什么？”赤练接过那枚特殊的鸟羽符，却没有得到回答，一抹黑色从蓝天下划过，不着痕迹。

赤练收起鸟羽符回身走进鬼谷中，穿过一条水道，远远看到立在水边的白凤。

他左腿上缠着白纱，这对于一个不必行走的人而言并不影响他悬空而立，他的伤并不重。

赤练走到他的身后，“那只乌鸦来过了。”

白凤回头看向她，“在哪里？”他有些诧异，墨鸦居然可以找到这里！

“已经走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赤练递出鸟羽符，白凤的脸色在看到鸟羽符的瞬间变得冰冷可怖。

这是忘殇羽！

白凤迟迟没有接那片羽符，墨鸦，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

忘殇羽，断情绝意，刺客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