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朗胀红了脸，眼睛也红起来，立刻倒豆子一般把他怎么险死还生的经历，错有错着发现自己能凝聚鬼域召唤鬼兵的事说了出来。

张霞举面色数变，道：“你居然会鬼术？！”

杜朗身子微微抖起来，道：“大师兄，大师姐，诸位，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杜朗最幸福的时候。”

“打住！”王鸣看到杜朗这大老爷们双目汗泪，估计他胳膊断了都没这样难受，连忙打断他，“霞举，会鬼术又会怎样？”

张霞举道：“大师兄，你可能有所不知，鬼魅之术是禁忌之术，一般来说世人都敬而远之的。”

杜朗脸现惭愧之色，道：“大师兄，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杜朗有些说不下去，他原本独来独往惯了，但是自入五雷门后他真心把五雷门当作自己的家，把诸位师兄师姐当作亲人。

王鸣一瞪眼，道：“首先一点，不管你杜朗会不会鬼术，之前干了什么，只要入了我五雷门，没有违反我五雷门门规，你就是我五雷门的人，这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杜朗也不要再说二话。”

杜朗闻言颤颤巍巍，虎目含泪，欲言又止。

王鸣挥了挥手道：“你不要给我玩这个，大老爷们的这个样子感觉有些恶心。”

张霞举心中暗叹，就知道王鸣会这样，只是会鬼术的人，的确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日后恐怕会惹出事端。

王鸣道：“霞举，你说说会鬼术的人。”

张霞举点点头道：“世人分士农商三类，士族地位最高，农民最低。士族中有武士、文士。九州世家多是武士，因神州帝国以武道立国，文士次之，比较少见。”

武道为主流，以武立国，王鸣不禁想起打过交道的文士董仲书。

吴法天提到今上派董仲书到雷国为刺史，这里面牵扯可能不仅仅是皇帝有意逐步收地方权的方面。

张霞举继续侃侃而谈：“文士虽然不多，士族中十难有一，但世人总有听闻，却有一士名为方士，普通老百姓知之甚少。”

方士！？王鸣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这类人多居无定所，或寄居野庙，或混迹市井，或避于坟地，会招魂，会驱鬼，会镇邪。五百年前，方士为邪人，与盗匪一般为官府缉拿，人人惧之；四百年前，帝国与莽国大战，方士招帝国英魂，击败莽国的九莽阵，方士才正式为官方所接受，饶是如此，人人敬而远之。”

“也就是说，作为方士，地位不高，不受人待见？”王鸣问道。

“是的。”

“如果有人知道杜朗是方士，那么连带着我们五雷门也不受待见？”

张霞举发现王鸣给她挖了一个坑，如果就是两个人张霞举会说是，但是当着杜朗的面，张霞举就不好意思这么说了。

“是的。”杜朗大声说道。

王鸣神色一敛，变得有几分严肃：“我要说的是，有教无类应该作为我们五雷门的教导下一代弟子的基本准则，就是不管这人资质如何，是天才还是废柴，只要愿意来我们五雷门，我们就会教，而且按照他实际情况较好，即使武道征途上不能走很远，至少要教他们一技之长，而且有教无类还不单单是资质方面，妖兽或者其他只要愿意来五雷门我们就教，就一点，要认同五雷门的门规。”

王鸣说到这心里越发清楚，五雷门要大发展，要立百年千年之基，不是靠一两个牛人来撑起来，必须要有规则，靠五雷门独有的代代传递的精神。

“霞举，你现在就跑一趟，把那三千年朱果亲手送到羊家三兄弟母亲花青萝手中。”

张霞举眼睛一亮，点头应道。

三千年朱果太扎眼，五雷门攥在手里还真是烫手，把朱果给花青萝助她进阶武神，五雷门引一强大外援是非常不错的买卖。

张霞举接过王鸣递过来的乾坤袋，心道正好，她要见识越州夜景，顺便试一下凝练越州的大梦洞天。

张霞举动作利索，转身出门，投入无边夜色之中。

王鸣道：“宋缺，不要担心，你修炼五雷拳就知道，人体是宝山，不单单就是左中右三条经脉，完全可以另辟蹊径。左为阴，右为阳，你新修炼出来的经脉也有阴阳，阴阳相济神气充，到时候自然神脉再现。”

宋缺闻言精神一振，一扫之前颓丧之气。

“杜朗，我搭搭手。”

杜朗把手递过去，手腕朝上。

王鸣搭手片刻，道：“杜朗，你若不学五雷拳，就你布鬼域，召唤鬼兵，寿年绝对不长。”

杜朗点点头，对这点他心知肚明。

“而且以你的描述来看，你布置了一个绝杀鬼域，超过你的能力，你的胳膊烧掉就是因为这个。”王鸣想了想道，“你这个应该叫燃臂召唤，下一次再施法，代价可能是你的另一只胳膊。你需苦练五雷拳，突破武道五重武魂境后就不需付出如此代价。”

燃臂就是燃烧躯体的精血以供急需，如果体内有十二条经脉，精气足够供应，就不要燃臂这等伤残躯体的法术。

杜朗精神一振，问道：“大师兄，我也能突破武道五重吗？”

“当然能！”王鸣给以肯定回答，“不过你练五雷拳跟我们就有些不一样，必须要这样……怎么说，就好象你这胳膊还在一样。”

杜朗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王鸣问道：“你刚刚失去胳膊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胳膊还在？”

杜朗点点头。

“就是那种感觉，找回来，然后修炼五雷拳的时候琢磨加进去，你可能修炼速度要慢一些，但胜在基础扎实。而且……”说到这，王鸣停顿了一下，“你不仅仅要修行武道，还要修行鬼术。”

“我可以吗？”杜朗期期艾艾道。

“没错，世人对方士有所误解，就像张霞举所说，五百年前方士还是邪士，人啊么人四百年前就化邪为正，那么，你如何就不能做到让方士之名彰显天下，让人闻则喜，心生敬呢？”王鸣郑重其事说道。

张霞举说的招魂、驱鬼、镇邪这几乎就是道士干的买卖，现如今的“道士”这么不受待见，王鸣觉得他既然来到这个世界，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就顺便为方士做一些正名、扬名的事儿。

“真的有那一天？”

王鸣点头道：“事在人为！”

好一句“事在人为”，杜朗顿时一扫沮丧心情。

这些天，无论是宋缺还是杜朗，当时面临绝境时义无反顾，事后未免有些后悔，寻思着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心中少不了沮丧与难过，现在听老大一席话，感觉好太多了。

王鸣见状，知道总算是安抚好这两家伙，转过头对方士玉道：“方胖子，还愣什么？把洞天带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清点统一交给宋缺。”

方士玉赶紧开动，妖核，兽骨，灵草转眼堆满桌案。

宋缺的眼睛瞪大，瞬间忘记世上所有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