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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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02节 佳人谈笑诱王孙
扬州
刚刚入夜,一轮皎洁冰轮挂在天畔,清凉孤独,周遭几颗忽明忽暗的几颗星星倒像是懒洋洋的没有精神。飞花仰面看着突然有种凄凉萧索的感叹。
飞花换了一副精致的面具在如意楼停下,略有一丝迟疑,随即踏步走进门,登时众食客眼前一亮。
云鬓花颜,明眸晧睐,不可方物。
飞花无视众人的目光,目无他物。
“小二,来间上房。”说着走到临窗一侧的桌子边坐下,恰好坐在逐月的隔壁桌子,逐月抬头看了飞花一眼颔首微笑,扬州盛产美女,但他还是眼前一亮。飞花斜着眼睛看着逐月,又瞥瞥他带的两个丫头,点头微微一笑。
公子澈和凌空,林茠三人恰好换了寻常书生打扮在此饮酒,听着娇软的声音忍不住抬眼观看。三人几乎同时一楞,见过美女无数,却没见过眼神如此清澈幽深的女子。飞花似乎已经知晓了澈和凌空几人在暗自打量她一般,大大方方抬了眼眸从几人身上扫过,眼光似乎刻意在澈身上停留了一下。
小二急忙泡了乌龙茶端上,一边又讨好地拿着抹布利落地擦着桌子。
“姑娘,您吃点什么。”
“店里拿手的做几个,一坛女儿红”
“美人儿,呃…真是美人。”厅堂内一个轻浮的声音响起。飞花听了恍若未闻,并不抬眼。
那壁厢身着锦袍的公子茠已经怒目而视,凌空轻轻按住他的手示意不要着急。
说话这人,眉毛散乱,肤色黝黑,脸颊上长着一圈长短不齐的络腮胡须,正中露出两片嘴唇,一双□□眼凸出眼眶外。说话之时,两排黄牙呲出嘴唇外,让人看了作呕。
——却是扬州主管漕运的长史刚传孟之子——刚直,有名的泼皮衙内,端的白取了好名字,刚直是一点没有,只见猥琐好色。平素只知祸害贫民百姓家女子,但凡齐头正脸入了他的眼,必定想方设法的弄了来糟蹋了,仗着老子掌握着漕盐大权,自己又练得一身好武艺,无恶不作。此时看见一个花颜娇俏的女子眼睛早已经直了。
说着已经喝的醉熏薰的刚直已经歪歪斜斜地起身向这张桌子走来。“姑娘,一人饮酒无趣,爷陪陪你如何?呃…”
林茠平素耿直最看不得这个,听了按捺不住,怒火腾地燃起,按了桌子就要起身去阻止,凌空一伸手轻轻的按住了他,他早已经看出来这女子目光锐利冷冽,练过内家功夫。公子澈轻轻拿起酒杯饮了一口,也在玩味地看着飞花,皱紧了眉头,沉思不语。
“哦?就凭你?”飞花斜着眼睛看着令人作呕的刚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跟了本大爷,保你吃香喝辣,绫罗绸缎随便穿,钗鬟首饰随意带。”刚直酒已十二分有余,色迷迷的的说着,同来的酒伴也不过是一路货色,开始起哄叫嚷起来。堂内的掌柜心内叫苦不迭,却又无计可施。
“就你?敢称大爷?看你那长相真真污了世人的眼,要是我长你那模样,哼!我定找个歪脖儿树去——”飞花一阵娇笑,声音却是软软的腻腻的娇花软语,像是滴了蜜糖。店内有人开始哄笑起来…
“为何?”刚直醉的糊涂,没听出飞花的讥诮。越发的上前了,伸出爪子去抓飞花的手,没等抓到,只听干嚎一声,刚直已经捂着肚子蜷着身子缩在了地上,酒醒了几分。
“吊死去啊,免得丢先人的人。要不劳碌你的先人因羞臊从地下爬了出来…找你!”飞花看着逐月微微颔首以表谢意,似乎早就知道逐月会出手一样,眼神间盈盈浅笑,愈加的温柔。
逐月摇着纸扇,端起杯子若无其事的喝了口酒。
“谁敢惹本大爷,敢是活的不耐烦了?”
飞花看着色厉内荏的刚直,突然换了脸孔,面无表情地对着地上的刚直说到:“冒犯本姑娘,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么?”
刚直狼狈起身,恼羞成怒,酒已经醒了一半,刚才是谁出手他都没看清楚。
“今儿爷要定你了,本大爷看上的谁也跑不了。这里是咱家的天下。”
“还不对姑娘道歉。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敢在这里独自称王?”逐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飞花身后。
“你是谁?敢在扬州地界找大爷我的麻烦?大爷让你五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天明。”刚直叫嚣起来,随从的家役也开始围拢过来。
“姑娘,你说如何处置呢?”
“哦,有劳公子了。这厮无理之极真是吓煞小女了。”说的怯怯的,眼神里却见不得半点惧色。柔柔说罢,纤纤玉指一伸,指着旁边的座位示意逐月坐下。
逐月也不客气,俯身坐在飞花一侧,但飞花并未正眼看他,却把清澈的目光再次投向公子澈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养不教父之过,看来公子是需要好好教导下这厮。这种畜生,就该挖了他的眼睛,割了他多嘴的舌头,断了他的手臂,废了他的功夫,最后在阉了他,让他不得再害人。公子说可好么?”声音婉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可是嘴里说的话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恩,妙哉妙哉,姑娘之语于我心有戚戚焉。”
逐月含着笑,手掌暗自用力,桌上的筷子竟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吸附在了他的掌心。一挥手两只筷子飞向了刚直的双眼,只听刚直一声惨叫,双手捂住眼睛。
众人犹未回过神来,逐月举手之间红木筷子一划,一穿,然后一甩手,刚直的舌头已经稳稳的扎在了酒楼的廊柱之上。
胆子小的食客已经吓的惊叫起来向外奔去,像是见了鬼一般,茶杯碟子盘子碗儿的破碎声不绝于耳。掌柜的叫苦不迭直抖手。蓦地见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物——一锭约有五十两的黄金,眼睛登时亮了。
“别污了姑娘的眼,珊瑚、翡翠,把他拖出去。”
“是,公子。”绿衣侍婢应声而起,一飞身一道长纱已卷了刚直从窗间飞出…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呜咽之声,同刚直一桌的几个人吓的脸如土色,手脚发麻,跌跌撞撞站起来想要开溜。至于那几个家将,早已吓的尿了裤子,摊在地上。
飞花转过头看着他们几个,莞尔一笑。
“几位不留下点什么就这么走了?”
逐月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罢了,公子,洗佛节将至,我等善男信女当买龟鱼螺蚌放生,怎可轻易杀生呢?今儿我慈悲。让他们把右手砍了就滚吧。饶了狗命去告诉长史,他那儿子是谁废的。”声音依旧软的如棉似絮。
“还要等公子动手么?”飞花不禁意间已经和逐月搭上了关系,一脸的狡黠,逐月不禁一笑。
那几个人看状难逃此劫同时拔出兵器扑向逐月,随即莫名其妙的飞出了窗外躺在了街边,右手齐齐折断。
“手法太过阴毒。”冷吸了口气,角落处的公子茠几欲起身制止,公子澈伸手阻止了,不动声色地示意接着看下去。
“公子好身手。只是手法太过阴毒。”飞花有意无意地看了公子澈一眼,学着林茠的语气。
“谢姑娘夸奖。不是姑娘希望的么。”逐月轻轻合了扇子,若无其事的笑起来。他早已经发现这个姑娘眼神清澈冷冽,内力深厚,却故作娇柔倒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多谢公子。我说的话公子难不成都听啊?”
“当然。”
“那好,公子赴死可好?”浓浓软语,却又无情之至。
逐月为之气结,啪地打开折扇摇了起来。
“放肆,敢对我家公子无理!”珊瑚娇声呵斥。
“那是你家公子,与我何干?”飞花漠然的端起酒杯一仰脖。
哈哈哈哈,江逐月朗然大笑,象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好个特别的姑娘。
飞花接连饮了几杯,突然冲着逐月展颜一笑
“江公子,来扬州做甚?又要找谁的麻烦?”
“姑娘如何知晓在下姓江。”逐月俯身贴近飞花的身侧。
“公子不是最近声名鹊起让人胆寒的江逐月么,伸手一掷千金,一人独挑十二大门派?我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了。”
“你看我可让姑娘胆寒?”逐月彬彬有礼道,却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小女为什么要胆寒,我又不和你打架。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姑娘为何找在下?”
“听说公子出手阔绰,我没钱住店,想找公子施舍则个。”
“这个容易。”说着一伸手,拿出一锭金子递与飞花
飞花却没接,只是嗤笑一声。
“公子可真小气。”
“什么?”逐月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飞花拿出一叠银票一张张数过,微皱着眉头,“要是我只求公子施舍这锭金子,我手里的就已经够了呀。”
不远处正在暗自观察的澈和茠听了已经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江逐月的火气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窜了上来,还没有人敢如此戏弄于他。
飞花看看突然亲昵的俯在逐月耳边低语,就像相识了许久
“公子动怒的样子小女不喜欢。”然后突然在逐月的胸前一划,逐月一怔,飞花已经娇笑着飞了出去。
“江公子,追我呀。”
逐月纵身飞跃出去,怀里的夜明珠已然不见。
公子澈和茠、凌空见状跟着二人飞奔出去。
“公子,小女子借用几日。赛宝会后定当归还。闯荡江湖用的上许多奴婢跟随么?”飞花提起一口真气,施展轻功飞奔起来,逐月紧随其后。公子澈和茠堪堪跟不上了。
飞花只顾飞奔,冷不防前面身影一闪,险些撞上,俏生生的停住脚步,身子却晃了几晃。
“姑娘,把东西还人家。怎么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凌空已经从天而降,挡在了前面。
“关公子何事?小女子是借的”这时候逐月已经赶了上来,一伸手抓住飞花,略一用力,飞花疼的叫了起来。
“姑娘轻功不错,内力差些。”
“公子真是小气,我就借三天么。哎 …哎 …轻些 …手好痛。”
凌空一扭脸看着逐月突然惊呆了,逐月也楞在那里,只是手里抓住飞花不肯撒手。
这是两张如此相似的脸,一样的剑眉朗目,一样的嘴巴,一样的鼻子。
飞花看着发愣的两人莫名其妙的嚷了一句。
“真倒霉,原来你们是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