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
作者:公子缎 | 分类:言情 | 字数:3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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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局中局
“我宫里居然也混进了别人的人, 江直他是怎么做事的!”
江直便是那个一直与杜兰不大对付的太监。虽然德妃也晓得他们之间的嫌隙,但以她对杜兰的了解,知道在大事上她从来不敢欺瞒自己。聪明人都该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该忠于谁, 该向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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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 德妃心里就更烦躁不安了。江直一直管着她宫里的人事。因人生的俊俏, 又素来会讨她欢心, 所以德妃也喜欢把事情交给他去办。这样看来,却还是自己从母家带来的两个丫头仔细。
如果不是杜兰发现了那个宫女的猫腻,自己还不知道要被别人算计到什么时候。
“那宫女是个什么来头?你查清楚了吗?”
“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若不是那次的事, 奴婢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防不胜防。
她也曾想着往泰坤宫安插几个人, 没成想那边竟是个针插不穿水泼不进的地方。这么些年她跟皇后僵持, 两个人虽然没人真正赢过了谁, 但也没人落了下风。看来皇后也有些忍不住了。只是那宫女是先去了重华宫,重华宫里住着的可不止全妃, 还有七皇子的生母刘婕妤。可是就凭刘婕妤的资质,她怎么敢。
难道皇后与全妃只是在演戏,难道她们终究还是一路的。
七皇子没日没夜的哭,听着真叫闻者伤心,下午皇上来的时候已经有怪罪的意思了。好容易抱养了一个, 她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这么想着, 德妃的脑仁就开始疼了起来。
“那个宫女?”
“再看看她的动静,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还有明儿再把许太医叫过来一趟。给了他那么多银子, 光拿钱不做事怎么行。”
这宫里高位的娘娘, 哪个在太医院没个把心腹。
“是。”
杜兰听着,为自己主子担心的同时, 也为江直可算是要倒霉了而窃喜。
“二皇子既然没什么事?怎么会日夜啼哭?”
到了第二天许太医过来,看过之后既然说七皇子一切安好,德妃便历时发作了。
“娘娘,二皇子是不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一个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因为德妃素来信奉鬼神,所以这么说,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投其所好。
德妃听了,大好的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冷战。杜兰见状忙呵斥那婆子,“子不语怪力乱神,青天白日的你胡说些什么。”
却也在心里打起了突。要知道宫里这些邪门的传说可多着呢。七皇子早上还好,每次一到晚上就哭的撕心裂肺的。谁知道会不会就像那婆子说的那样是见着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许太医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你先给七皇子开些安神的方子吧。”
德妃首先镇定了下来。
许太医道了一句是,又说:“微臣也为娘娘再开一副安神的方子吧。娘娘瞧上去也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也好。”
她心不在焉的说道。由着江直引了许太医下去,德妃很是困倦的歪在美人榻上,又对紫萼说:“明天请通明殿的师傅过来替本宫讲讲经。”
紫萼点头,自去做事不提。七皇子日日到了晚上啼哭,今日那多嘴的婆子又这么说了一句,别说德妃,就连金华宫的宫女都多少有些不安。
刘婕妤胆子小,不敢独自来金华宫探望,但她心里终究是惦记着孩子,权衡之下便去求了全妃。皇后娘娘说她毕竟是全妃宫里的人,平日里有什么事也应该尽去找全妃才是。
刘婕妤一进来,还未开口,陈筠就晓得她是为了七皇子的事。毕竟人在自己宫里不能不管,她瞧着刘婕妤道:“本宫晓得你是为了什么事,本宫随你去一趟金华宫就是。”
刘婕妤便又是好一通的感谢。陈筠直摆手说不用。
到了金华宫,德妃妆容精致,但瞧上去总不如从前意气风发。她极少踏足金华宫,知道皇后不喜欢德妃,她总是尽量避嫌。
见了礼之后,德妃便对刘婕妤道:“进去瞧瞧七皇子吧。今儿太医来看过了,说并没什么大碍。”
“嫔妾谢娘娘。”
刘婕妤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到了个谢便由着宫女领进去了。
全妃则陪坐在那里同德妃喝茶。两个人喝着茶说话,末了还是德妃说了句,“怎么妹妹突然就不管着宫里的事了。”
“本就只是个帮手。”
全妃颇是无所谓的说。
“皇后娘娘似乎最近很是不喜欢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皇子太得皇上喜爱的缘故。”
挑拨离间的话她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不觉得什么,但如今听起来却总有些莫名的感触在里头。
“这怕不是娘娘该操心的。”
陈筠不咸不淡的说。
德妃一个眼风瞧了陈筠一眼,便撇来了这话不提。
到了晚间,七皇子还是哭,德妃气的直接砸了手边的杯子。
“明日把通明殿的法师请过来。好好给本宫诵一诵经。”
“娘娘要不要先告诉皇上。”
紫萼小心翼翼的说。
这话倒是提醒了德妃,她又想到了之前杜兰提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宫女,便道:“把那个宫女给本宫带过来,切记要仔细,莫要打草惊蛇。”
紫萼对那个那个宫女的是也有所耳闻,便觉得先审深那个宫女倒也好。
杜兰听了,便一溜烟的小跑出去,紫萼便开始肃清在边上伺候的宫女太监们。
不多一会儿,杜兰便带着那宫女进来了。果然如杜兰所说,是个半点都不起眼的女子。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连头也不敢抬。德妃倒有些疑惑,怎么是个胆子这么小的人。
“你叫什么?”
德妃端坐在上头,气势是做足了的。
“回娘娘话,奴婢茶香。”
果然连名字也是这样的不出彩。
“你可知道本宫这么晚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
“奴婢不知。”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真的不知道吗?”
德妃笑着,那笑容在旁人看来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宫女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仿佛是被吓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样。
可越是这样,德妃越是生气。这样证据确凿,还在她这里装无辜。她素来讨厌看别人这样的嘴脸,这样娇滴滴的是做给谁看?她可没有旁人那些不该有的嗜好。
“杜兰,给本宫掌她的嘴。”
紫萼虽然忠心,但说到中用,还是杜兰。
那宫女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只是愣愣的跪在那里。房里回荡着女子低低的呜咽声与耳光交错的声音,德妃听得烦了,而七皇子那边,似乎又哭了起来。
德妃更是生气。
便道:“你今儿要是不给本宫说实话,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你进宫这么久,可知道猫刑?”
那宫女听着,便打了个冷战。
这些奴才就是这样,心比谁都贪,胆子却又小的不得了。
“这样吧,本宫给你一炷香的功夫,你仔细思量着。这是本宫最后的耐心,反正你说不说都是要死的,只是看你想要死的痛快一点,还是先在过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把生不如死四个字咬的重,那宫女的身子果然如德妃所料一样又抖了一抖。
于是德妃便不再说话。
一炷香,这一炷香的时间里,三个人都瞧着那个宫女,那宫女心里直发毛,但是越这样,德妃越是满意。
皇后啊皇后,你可算是栽到我的手里了。
“好了。”
余烟袅袅,德妃的耐心也耗尽,她瞧也懒得瞧那宫女,让紫萼替她剥了个橙子,淡淡说道。
做上位者多好,随时随地都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真可谓是命运翻云覆雨手。她一直喜欢这种感觉,当初进宫,也不过是为了能做人上人。
眼瞧着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她不能再出了差错,也不能让旁人再算计。
“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杜兰,给本宫找只猫来。”
她可许久都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了。
“求娘娘饶命。”
那宫女不住地磕着头,真是愚不可及。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谁还能饶过谁呢。
德妃喜欢养猫,好看的不好看的,总是到了晚上把那几只全部关到一处,反正也阉割过,不怕它们闹春。
杜兰便抱了只最胖的过来。
“别瞧它长得蠢,爪子可锋利着呢。”
杜兰走过那宫女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那宫女瞧了瞧那猫,冷汗便涔涔的往下冒。却还是什么都不说。
等快要行刑的时候,那宫女突然疯了似地磕头,道:“奴婢什么都说,求娘娘放过奴婢,求娘娘放过奴婢吧。”
“杜兰,给她上刑。”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先让她受了苦再说吧。德妃最讨厌别人不识相。
女子的哭泣声,喃喃地说自己什么都招,声音越来越虚弱,德妃瞧着也差不多了,就说。
“算了吧。”
那女子。
衣服早已破的不成样子,身上血迹斑斑,但因为德妃一直把握着时候,便晓得她意识还是清醒的。
“你要是现在说了,本宫就找人来治你。到时候你到皇上面前说了实话,本宫就留你一条活路。”
那宫女奄奄一息。杜兰索性泼了一碗茶到她脸上。
“说吧。”
德妃的声音淡漠的仿佛没有腔调。
“是皇……后娘娘要奴婢……弄到七皇子的八……字,然后再托人偷偷的……埋到全妃娘……娘宫里。”
德妃对她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那那天你为什么要去重华宫?”
“奴婢是……是去……找那个接应的人。”
“接应你的人是谁,宫女还是太监?”
那宫女摇了摇头,道:“女的。”
德妃看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让杜兰把那宫女带了下去,又说:“先关起来,给她上药,让汪直看着她,别让她死了。”
虽说被算计,德妃心里却颇是高兴,终于抓到皇后的把柄了,顺带着,还可以冤枉一下全妃。
紫萼瞧她不怒反笑的样子,也知道她这是在筹谋什么,便不敢再说什么。只道难怪七皇子如今总是夜夜啼哭,原来是中了厌胜之术。这宫里,果然是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