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诱
作者:叶雪枫 | 分类:言情 | 字数:7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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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肉肉爸爸
“肉肉?”老黄眯着眼看我,“什么肉肉?”
隐隐约约,我好像想起来,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在梦里,好像肉肉的爸爸疯狂的咆哮:“想我江孝一生积德行善,为什么我的女儿却是个植物人?”
然后有一个脸部朦胧模糊的道士出现,和他说:“你女儿是无魂,被挪了胎灵,现在胎灵已经坐落别家了。”
我隐隐约约想起梦中所听,但又不确定,是不是我记错了。
我又努力去回忆肉肉爸爸的脸部长相,时隔小半年,他的脸在记忆里很模糊。
就记得,他似乎是企业家,他身高很高,身材瘦,很严肃,带着眼镜。
五官模模糊糊的。
我把我来丰腴观的路上,濒死时那些奇怪的梦告诉老黄。
“江孝是吗?”老黄抿抿嘴,“为师知道了,你先去休息。”
我带着满脑子疑云从老黄屋里出来,立刻让长江逮住,长江绷着老脸,大厚嘴唇子一翻翻:“还不写作业?我告你大怨种,不写作业你是找死!Catch die!”
什么‘咔呲蛋’?
他咔呲过蛋吗?就咔呲我了。
我顿时眼泪汪汪,撸起袖子给长江看刘臣在梦里抓出的黑色五指印,“长江,我有病啦!”
“你哪天没病?没病时候你都犯兴奋症!啊!昨天半夜你疯癫的跑我屋里号脉,你有病?”
狂风骤雨般得唾沫星子,喷死我了。
长江看了看那满胳膊的黑色手指印,皱了皱眉,“他妈的,这鬼下咒怎么这么歹毒?”
“大怨种,我说你是大怨种你承不承认,这鬼下咒,我活67年,就看过两次!居然轮着你了。”
我看着胳膊上那密密麻麻的五指印,像一处处黑色的窟窿,头皮发麻。
这……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还有几处黑指印上有些破皮了,泛着怪味。
“长江,另外一个被鬼下咒的,是谁?还……”还健在吗?
“早死了,浑身溃烂全是洞,鬼下咒不好解,上个死的也是道士。”
道士咋这么惨?
我浑身毛骨悚然,我要成筛子吗?浑身都是洞洞,就像那漏勺似得。
脑海里脑补一个画面,赶明道观煮面条,漏勺可以下岗,我能上岗了?
“这咋办啊?”
脑海里突然又想起黄双儿说:“甘草15克、忍冬15克、远志12克、牛膝15克……雪莲……煮水泡澡……”
我这一想,嘴里就没把门,念叨出来了。
长江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眼里冒出来一抹兴奋的光,“大怨种,这方子谁开的?对,牛膝,牛膝!!”
我抿着嘴,没有回答长江的问题。
长江这就兴奋去后院,把仓房打开,去找药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坐在浴缸里,温暖的药水裹在我身上,褐色的水上面飘着一朵漂亮的白色雪莲花。
药液的药方是黄双儿给的,她究竟是好是坏?
其实上次在王贵祥屯儿那次,我有感觉,她根本就不想杀我,还有她被黄九按在地上,灵体差点被拍碎时,她侧着脸望着我。
那目光颇有深意。
想着这事,我太困,四五天没睡觉,渐渐的在浴缸温暖的药汤里睡着了。
“恶灵!”刚睡着,做梦了,刘臣在松花江边朝我恶吼:“你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地府居然一无所知!”
冰封的松花江面瞬间坍塌……
“恶灵!我必须和你说道说道!”转眼,梦境转换,刘臣又出现在大石桥上,穿着黑色中山装,手里推着一辆老式自行车,拼命的拉扯我。
非要把我带到桥的另一边。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在梦里拼命挣扎,几乎是吼的:“你要说什么?”
喊出这一声,我立刻睁开眼,我还在药汤里泡着,胳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指印淡了一些,但又新出现了一些。
药汤冷了,并且褐色透明的药汤变成了浓郁的黑色,雪莲花消失了!
看来,黄双儿的方子是有效的,但没有解开刘臣下的咒。
我回到自己屋里,接下来一夜,只要我睡着,就会梦见刘臣,但比以前时间延长了,一两个小时会梦见一次。
后半夜实在是折腾的筋疲力竭,我不想再睡。
刘臣自杀,和戴月眠没关系,他是想死后做一些,活着时没法做的事情,对吧?
他想做什么呢?
是想把我拖下面去?
想到这,我突然一点不困了,愣愣的有了一种分析。
他不是说我是恶灵吗?他认为他活着,杀不死我,所以特意自杀了?
他为什么确定我就是‘恶灵’?有什么根据?
越想越不困,天刚亮,道观外面响起嗷嗷的哭声,听的出来,是岑姨的哭声。
我披头散发坐在炕上,岑姨在道观外面哭,但是没有人给开门。
我几天没睡好,眼里全是红血丝,听见薛三彪在隔壁暴躁的臭骂:“草他妈的!谁大早上的哭丧?滚犊子!烦死了!聋子都给振醒了!”
长江在院里忙着做早饭,烧稻草的味道飘到了我屋子里。
岑姨哭了一个多小时,嗓子哑了,还在哭。
但是,就是没人给她开门。
“姜龙,去开门。”老黄的声音,天外飞音到我脑海里。
我面无表情,带着两道黑眼圈,去外面打开道观门。
这会儿岑姨和岑叔都在道观外面,俩人冷的丝丝呵呵,岑姨还在哭喊着:“黄道长,您老人家开开恩,救救春红吧?”
“医院说春红浑身脏器都衰竭了,她要死啦!呜呜呜~”
等我打开门,这俩人满眼希翼,但看到是我,岑姨趴在地上,上半句还没哭喊完。
下一秒就朝我吐口水,“呸!小死丫头,你给我滚!你个天杀的,阴沟里爬出来的邪祟!害人的孤魂野鬼!你害死我闺女了!”
“死全家的玩意儿!你咋不死?你爹你妈咋不死?有爹生没娘养的没教养的玩意!”
我已经五六天没睡觉了,突然就很暴躁,抬脚就想一脚咯嘣把她踩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我咬着牙盯着她,看她哭的那样子,回忆着这小半年她对我的一切。
她又巴拉巴拉的朝我臭骂,可能是多年营养不良,她的瞳仁是黄色的,头发也像枯草一样。
骂着我,骂的她自己鼻子流血,牙龈流血。
骂着骂着,她居然声音越来越小,用头在雪地上拍着,像是磕头,哽咽,气势没了:“小姑娘,我求求你,你放过春红吧?你也是有爹有妈的人,你能理解一个母亲吗?”
我望着她,蹲在她面前把袖子撸起来,上面有伤疤,有新伤旧伤,“岑姨,如果我真有那么大能耐,能害死一个大活人,你觉得,我会有这么多伤吗?”
岑姨愣了一下。
“岑姨啊,你看到了吧?没有阳魂,浑身脏器都衰竭,后来就会浑身溃烂,身体就像尸体一样溃烂,散发恶臭。”我依旧看着岑姨。
“可是……”岑姨愣愣的。
“你们说的对,”我盯着岑姨,“没有阳魂的我,就是个鬼,有肉体的鬼,我没有阳寿,没有人生时运,喘一口气都是苟且偷生。”
岑姨呆呆看着我。
“你也说了,”我笑了一下,“我也是有爹有妈的人,我爸爸妈妈爱我,不比你爱岑春红少一点。”
“半年前,我放弃自己阳魂,”我眼神静默,“就因为我敬佩岑春红,她对你们的孝心,我是不能及的。”
“我没有阳魂,可能一生都没法回家去孝敬父母了。”我吸吸鼻子,“百善孝为先。”
“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