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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诱

作者:叶雪枫 | 分类:言情 | 字数:75.9万

第242章 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

书名:狐诱 作者:叶雪枫 字数:2402 更新时间:2025-02-03 01:34:20

回到道观,我喜气洋洋扛着泡沫箱,给所有人都发一根。

“老黄,薛晨给我买的,你吃吧,可好吃了,皮可脆了。”我扒开一根冰激凌给老黄。

老黄蹙着眉,那表情表示,对冰激凌有很多的质疑,“这是什么做的。”

他不是没见过这东西,他是怀疑里面的材料全是无法入口的合成品。

我又给刘姨,王男,田大威都送去一根。

薛晨站在旁边,用他那双倾国倾城的大眼睛,使劲儿瞪我!

“缺心眼!”他那自私劲儿又来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护食,还特别自私。

“不知道冻冰箱留着自己吃啊?”

冻着干嘛?想吃再去买呗。

“哎,你就送姜龙破冰激凌啊?”田大威叼着冰激凌挖苦,“看来你心里也有一笔账,送岑春红就送金戒指。”

薛晨一听这话,顿时气的舞了嚎风,“滚!”

我去长江屋里,喂长江吃冰激凌。

长江那嘴,现在不骂人了,因为他半身不遂,嘴歪,言语不清,张嘴就流口水。

但他好像挺喜欢吃的,我就用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喂。

长江吃冰激凌时候,刘姨和薛晨都在旁边看着。

长江眼睛总是朝薛晨看,刘姨就在一边夸:“长江道长,你瞧瞧,你看看,这俩孩子多孝顺,你可快点起来炕吧。”

吃了冰激凌,长江眼见着精神头好不少,和刘姨唔唔口齿不清说:“刘,麻烦你,去……”

他说话费劲,半天才说明白,让刘姨今晚熏个烧鸡,给‘孩子’吃。

烧鸡得先卤,再用冰糖和茶叶熏。

卤鸡时候,顺便放锅里一块五花肉,一起卤,把五花肉卤到软烂的程度。

然后,明天早上把那软烂卤五花肉剁碎,配上点大白菜,给‘孩子’捏几个发面包子。

烧鸡和包子,是长江最长做的,我和薛晨吃的习惯。

他做那包子,我在餐馆从没吃到过,不是说没吃到过卤肉包,而是那种滋味饭店做不出来。

里面的卤肉块大,肥肉最好吃,咸滋滋,一点不油腻。

“哎哎哎,行,长江道长你这样了,还惦记孩子呢,我这就去做。”刘姨急忙去做了。

“小王八羔子,大怨种,好好吃饭,”长江费劲的告诉我和薛晨。

他是看出这半年我和薛晨瘦了。

我眼圈发红,而薛晨咬着牙,突然眼泪就喷出来,是喷的。

肩膀一抖一抖。

薛晨呜咽呜咽的颤声,特委屈:“老王八羔子,我想吃你做的小豆腐,你给我做啊。我早晨不爱吃大米饭,吃完肚子疼。那老刘早上就做大米饭和炒菜,油还大。”

“哭啥?大小子,磕碜……”

“人家刘给做饭,就不错了,要知道感恩,别不知好歹。”

长江着急,唔唔的告诉我俩,他快好了,他死不了,等他能下地走路,他就做‘小豆腐’,早上起来蒸包子煮粥。

薛晨咋突然想吃小豆腐?

那小豆腐就是把干黄豆泡一夜,第二天早上磨成碎末。

然后再用道观那传家的玄铁大地锅,配上萝卜缨,煮好几个小时,煮的像豆泥似得,还不是豆泥。

最后配着生的大葱和萝卜,大酱,拌着大米饭和馒头,狂旋。

冬天时候长江经常做,我爱吃,但薛晨不爱吃啊。

他特别嫌弃那小豆腐渣,看着我和老黄长江狂旋,他说那是猪才吃的。

为此,长江没少抽他,结果转身又去剁肉沫,和豆渣拌在一起炸肉丸子给薛晨吃。

“我也不知道为啥?以前捏着鼻子吃,现在突然就想吃了。”这是薛晨为他自己解释的。

我跑到道观后院仓房去,盛了一盆黄豆去厨房洗。

别的我不会做,但这小豆渣我会煮,因为早上没少看长江煮。

首先,要洗干净,用水泡一夜,泡胀。

明早就可以磨碎,做小豆渣吃了。

“……”

这时候已经下午了,夏天天气热,刘姨一边薅鸡毛,一边喳喳喊我:“你这孩子,泡这么多黄豆,都闷酸了!”

今天没学习,下午我也是陪着薛晨,而薛晨总是坐在长江身边。

晚上果然吃的烧鸡,刘姨干活干净利索,但是熏烧鸡真的比不上长江。

长江熏的烧鸡入味,味道特别香。

吃饭时,我看薛晨体虚,吃饭都上气不接下气,就和老黄说:“老黄,咱们在山顶盖个房子吧。”

今天我发现了,薛晨在天气寒冷的地方,确实有利于恢复身体。

而白山最高峰上,一年四季都飘着雪,就算是夏天,温度也在零下。

在山上盖个房子,薛晨住在山上几年,指不定炁元又聚了。

“这孩子,你当盖房子便宜啊?”刘姨给我夹菜,她不知道我的用意,又一根筋觉得她和丰腴观交情够好,劝道,“道观有房子,还整那浪费干啥?”

哪是浪费?

没想到老黄立刻答应:“行,明天筹备。”

说干就干。

薛晨听着我们说话,头低着,一粒一粒吃大米饭,不言不语。

“黄道长,您看您,真能惯孩子!”刘姨嘴一撇,“孩子想要啥,你就给置办啥。”

晚上吃完饭,我看了一会书,就准备睡了,薛晨到我屋里,直接拖鞋上炕。

我放下书,正好也有话和他说,“三彪子,你在冷的地方,对身体好,等山顶房子盖好了,你就住在山顶,我陪着你搬过去。”

“女孩子需要在温暖的地方。”薛晨笑了。

“我怕你孤单嘛,不然,让师父也搬去。”

“其实……”薛晨嘴动了动。

“咋?”我歪着头,他想说啥?

“没啥,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他拉着我的手,躺在炕上,眼睛盯着窗外的星光月光。

躺下后他才说:“炁元修不好了,在山顶盖房子也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睡吧,姜龙姑娘。”这彪子今天把对我的称呼换了。

那就睡吧,我闭上眼,记得睡着之前,他拉着我的手,攥着。

我迷迷糊糊心里琢磨,我学医道是干啥的?为了啥?

我就要把他治好,治不好,我还当什么医道?

“肾聚炁,主藏,喜润凉,通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我睡的稀里糊涂,好像说梦话了。

“情志在恐,五色为黑,五气为寒,悲恐呻栗……”

一段很美的话语,钻入耳中:“炁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而止……为风雨,为雪霜,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

好像是薛三彪说梦话和我对上了,我睡眼惺忪睁开眼。

结果,他手臂拄着枕头,正侧身看我,见我睁眼拍拍我肩膀:“睡,别背了,没用。”

好,睡觉。

这一觉睡的沉,沉到我连个梦都没有,但很古怪,鼻息仿佛闻到一股子很浓的香味。

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