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诱
作者:叶雪枫 | 分类:言情 | 字数:7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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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
回到道观,我喜气洋洋扛着泡沫箱,给所有人都发一根。
“老黄,薛晨给我买的,你吃吧,可好吃了,皮可脆了。”我扒开一根冰激凌给老黄。
老黄蹙着眉,那表情表示,对冰激凌有很多的质疑,“这是什么做的。”
他不是没见过这东西,他是怀疑里面的材料全是无法入口的合成品。
我又给刘姨,王男,田大威都送去一根。
薛晨站在旁边,用他那双倾国倾城的大眼睛,使劲儿瞪我!
“缺心眼!”他那自私劲儿又来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护食,还特别自私。
“不知道冻冰箱留着自己吃啊?”
冻着干嘛?想吃再去买呗。
“哎,你就送姜龙破冰激凌啊?”田大威叼着冰激凌挖苦,“看来你心里也有一笔账,送岑春红就送金戒指。”
薛晨一听这话,顿时气的舞了嚎风,“滚!”
我去长江屋里,喂长江吃冰激凌。
长江那嘴,现在不骂人了,因为他半身不遂,嘴歪,言语不清,张嘴就流口水。
但他好像挺喜欢吃的,我就用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喂。
长江吃冰激凌时候,刘姨和薛晨都在旁边看着。
长江眼睛总是朝薛晨看,刘姨就在一边夸:“长江道长,你瞧瞧,你看看,这俩孩子多孝顺,你可快点起来炕吧。”
吃了冰激凌,长江眼见着精神头好不少,和刘姨唔唔口齿不清说:“刘,麻烦你,去……”
他说话费劲,半天才说明白,让刘姨今晚熏个烧鸡,给‘孩子’吃。
烧鸡得先卤,再用冰糖和茶叶熏。
卤鸡时候,顺便放锅里一块五花肉,一起卤,把五花肉卤到软烂的程度。
然后,明天早上把那软烂卤五花肉剁碎,配上点大白菜,给‘孩子’捏几个发面包子。
烧鸡和包子,是长江最长做的,我和薛晨吃的习惯。
他做那包子,我在餐馆从没吃到过,不是说没吃到过卤肉包,而是那种滋味饭店做不出来。
里面的卤肉块大,肥肉最好吃,咸滋滋,一点不油腻。
“哎哎哎,行,长江道长你这样了,还惦记孩子呢,我这就去做。”刘姨急忙去做了。
“小王八羔子,大怨种,好好吃饭,”长江费劲的告诉我和薛晨。
他是看出这半年我和薛晨瘦了。
我眼圈发红,而薛晨咬着牙,突然眼泪就喷出来,是喷的。
肩膀一抖一抖。
薛晨呜咽呜咽的颤声,特委屈:“老王八羔子,我想吃你做的小豆腐,你给我做啊。我早晨不爱吃大米饭,吃完肚子疼。那老刘早上就做大米饭和炒菜,油还大。”
“哭啥?大小子,磕碜……”
“人家刘给做饭,就不错了,要知道感恩,别不知好歹。”
长江着急,唔唔的告诉我俩,他快好了,他死不了,等他能下地走路,他就做‘小豆腐’,早上起来蒸包子煮粥。
薛晨咋突然想吃小豆腐?
那小豆腐就是把干黄豆泡一夜,第二天早上磨成碎末。
然后再用道观那传家的玄铁大地锅,配上萝卜缨,煮好几个小时,煮的像豆泥似得,还不是豆泥。
最后配着生的大葱和萝卜,大酱,拌着大米饭和馒头,狂旋。
冬天时候长江经常做,我爱吃,但薛晨不爱吃啊。
他特别嫌弃那小豆腐渣,看着我和老黄长江狂旋,他说那是猪才吃的。
为此,长江没少抽他,结果转身又去剁肉沫,和豆渣拌在一起炸肉丸子给薛晨吃。
“我也不知道为啥?以前捏着鼻子吃,现在突然就想吃了。”这是薛晨为他自己解释的。
我跑到道观后院仓房去,盛了一盆黄豆去厨房洗。
别的我不会做,但这小豆渣我会煮,因为早上没少看长江煮。
首先,要洗干净,用水泡一夜,泡胀。
明早就可以磨碎,做小豆渣吃了。
“……”
这时候已经下午了,夏天天气热,刘姨一边薅鸡毛,一边喳喳喊我:“你这孩子,泡这么多黄豆,都闷酸了!”
今天没学习,下午我也是陪着薛晨,而薛晨总是坐在长江身边。
晚上果然吃的烧鸡,刘姨干活干净利索,但是熏烧鸡真的比不上长江。
长江熏的烧鸡入味,味道特别香。
吃饭时,我看薛晨体虚,吃饭都上气不接下气,就和老黄说:“老黄,咱们在山顶盖个房子吧。”
今天我发现了,薛晨在天气寒冷的地方,确实有利于恢复身体。
而白山最高峰上,一年四季都飘着雪,就算是夏天,温度也在零下。
在山上盖个房子,薛晨住在山上几年,指不定炁元又聚了。
“这孩子,你当盖房子便宜啊?”刘姨给我夹菜,她不知道我的用意,又一根筋觉得她和丰腴观交情够好,劝道,“道观有房子,还整那浪费干啥?”
哪是浪费?
没想到老黄立刻答应:“行,明天筹备。”
说干就干。
薛晨听着我们说话,头低着,一粒一粒吃大米饭,不言不语。
“黄道长,您看您,真能惯孩子!”刘姨嘴一撇,“孩子想要啥,你就给置办啥。”
晚上吃完饭,我看了一会书,就准备睡了,薛晨到我屋里,直接拖鞋上炕。
我放下书,正好也有话和他说,“三彪子,你在冷的地方,对身体好,等山顶房子盖好了,你就住在山顶,我陪着你搬过去。”
“女孩子需要在温暖的地方。”薛晨笑了。
“我怕你孤单嘛,不然,让师父也搬去。”
“其实……”薛晨嘴动了动。
“咋?”我歪着头,他想说啥?
“没啥,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他拉着我的手,躺在炕上,眼睛盯着窗外的星光月光。
躺下后他才说:“炁元修不好了,在山顶盖房子也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睡吧,姜龙姑娘。”这彪子今天把对我的称呼换了。
那就睡吧,我闭上眼,记得睡着之前,他拉着我的手,攥着。
我迷迷糊糊心里琢磨,我学医道是干啥的?为了啥?
我就要把他治好,治不好,我还当什么医道?
“肾聚炁,主藏,喜润凉,通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我睡的稀里糊涂,好像说梦话了。
“情志在恐,五色为黑,五气为寒,悲恐呻栗……”
一段很美的话语,钻入耳中:“炁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而止……为风雨,为雪霜,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
好像是薛三彪说梦话和我对上了,我睡眼惺忪睁开眼。
结果,他手臂拄着枕头,正侧身看我,见我睁眼拍拍我肩膀:“睡,别背了,没用。”
好,睡觉。
这一觉睡的沉,沉到我连个梦都没有,但很古怪,鼻息仿佛闻到一股子很浓的香味。
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