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成亲

成亲的日子愈来愈近, 夜王府也开始大肆操办起来，这日君清夜正好得空，便带着风宁霜出了府, 打算去城中选好的铺子里看最近才做好的嫁衣。

到了铺子, 君清夜走在前头牵着风宁霜走入, 他站在堂内等了会儿, 很快有人便将之前做好的嫁衣拿了出来。

那是按着风宁霜的尺寸来的, 用了上好的绸缎和金线，每一寸都是绣女亲自手缝的，君清夜将嫁衣拿在手中, 带着她在屏风后站好。

“试试看。”

风宁霜接过嫁衣，君清夜走了出去派了一个小婢女进来, 婢女帮着她将嫁衣穿好, 理好长发才走了出去。

君清夜在外头等着, 尽管脑中已经自行脑补了她穿上这个嫁衣的模样，但真正见到还是惊艳到, 那嫁衣果然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竟没有一寸是不合适的。

“很漂亮。”

他眼窝内有些热，就这般直直地看着她，风宁霜揪着手指，微微垂下了头。

在试完嫁衣之后, 君清夜便趁机陪着风宁霜在街上随意转了转, 他看的很仔细, 只要是她多看了几眼的东西, 二话不说便让下人包起来。

风宁霜一开始并未注意到, 后来才发现身后的下人手上拿着诸多东西，她这才反应过来, 嗔怪地看了眼君清夜。

“做什么？”她小小地瞪他一眼，咬了咬唇，“浪费银子？”

他摇了摇首，继续陪她随意逛着，“不，夫人喜欢的东西，为夫怎么也要买下。”

“你又知晓我喜欢那些了？”

“不喜欢你不会去多看。”他十分了解她，因此笃定地说道。

风宁霜无言以对。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很快便过了一个转角，在身后诸远之地，有两个人影慢慢地抬起了头，两人衣衫褴褛，发髻凌乱，看起来好不狼狈。

“风宁霜！”那人正坐在冰凉的地上，口中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她恶狠狠地盯着君清夜和风宁霜消失的街角。

而坐在她一旁的正是之前的太子殿下轩辕裕，此刻他亦是狼狈不已，早已看不出曾经是王公贵胄，他一双黑眸紧紧地望着空荡荡的街角，眸内闪过一丝火热。

正当两人各有异思时，一阵凉风吹过，江心素坐在地上不禁拢紧了自己的手臂，冬日严寒，而她身上仅着单薄衣衫，她微微抬起头，脸上居然还有当日被扇巴掌留下来的痕迹。

细细一看，江心素双颊红肿，嘴角破裂，脸色如鬼般苍白，她单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可惜那儿早就没有了孩子。

正是那一日，下/身出血让她生生流掉了孩子。

这让江心素怎能不恨？

“走吧！”

轩辕裕冷淡地站起，也没有去扶江心素站起的意思，径自便顾着自己离开，江心素勉力撑着自己站起，头晕身子摇晃了一会儿才能抬步跟上。

方才的两人便是在街上乞讨时巧遇了在绸缎铺子内试嫁衣的君清夜和风宁霜，江心素一看见那鲜红的嫁衣，以及风宁霜面上幸福的笑意，便再也挪不动脚。

她曾经梦想着的皇后之位，竟还未触及便生生跌落，她恨，她恨轩辕裕没用竟让人发现了勾当，平白无故连累了自己，她恨自己爱上轩辕裕，为他做了那么多，以为他的心终于在自己身上，今后若是立皇后必定会是自己。

没想到却是一直在为她人做嫁衣。

便这样跟着两人走去，君清夜和风宁霜在前头说笑倒也没有注意到两个乞丐在后头跟着，直到两人在街角消失，她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江心素得不到的，风宁霜也休想得到。她的一切不会白白失去，终有一天她会全数讨回来！

两人在街上又转了一会儿，便启程回府，在床榻上坐了会儿，君清夜正好有事走了出去，风宁霜便一人无聊地坐在床沿看书。

又是上一次的声音，风宁霜猛地抬头，果然看见了一支飞镖在柱子上稳稳钉住，她立刻便站起身走上前，将那飞镖拔下。

展开纸条，上头的字依然是关于她的身世，字体胡乱，看起来并不想让她猜出写此纸条的人是谁。

“究竟是谁……”

风宁霜握着纸条沉思想着，并未听见身后传来拉开门的声音，君清夜端着汤药走进屋内，抬眸便看见风宁霜呆怔站着，他将托盘放置在桌案上，走上前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怎么了？”

倾身过去，自然而然便看见她手中握着的纸条，君清夜伸手从她指间拿过，展开一看。

你想知道身世了么？

“谁给的？”君清夜侧眸看她。

风宁霜瞟向一旁柱子上还钉着的飞镖。

君清夜看着那飞镖，并不是任何一家的，也看不出是京城中哪家铺子所做，看起来更像是自己动手随意做的。

显然是不想让两人知晓来者是谁。

他缄默一会儿，搂着她腰的手臂用力将她带至榻上。

“别想那么多，”他伸手抚了抚她的细眉，将桌案上放着的汤药端过来凑到她唇边，“就要成亲了，不要想这么多，乖！”

风宁霜抿唇，半晌才颔首答应，她微微张嘴喝下一口苦药，正要张嘴喝第二口却发现脑中忽然有些晕。

“清夜……”

她左手压在他肩上，脑中的眩晕来的极快，她的眼前很快便是一片模糊，这熟悉的样子让君清夜一阵心悸。

不是说再也不会那样了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君清夜将汤药放下，转身便要让下人去将白黎宣请来，但风宁霜拉住她，苍白的唇角微微扯开一抹笑。

“没事了。”

这场眩晕来得快去的也快，风宁霜抬眸看他，摇了摇首示意自己没事。

他有些怀疑，见她神色清明，看似真的无事，担忧下又多问了几句，才肯放过。

君清夜以为她可能是有些累了，于是在她喝完药之后，扶着她到床榻上去休息。

“睡一会儿。”

他便撑手在她身旁，看着她合上双眼呼吸均匀，他直直地看着她，眸色温柔。

成亲的日子来的极快，出嫁前几日风宁霜便回了风府，说是出嫁前不能相见，风宁霜喜静，直接便在屋中看看书弹弹曲，倒也没有风宁意来找茬，日子也是过的极快。

到了成亲这日，风宁霜早早地便被叫起来沐浴，几个下人围着她打转，说是夜王府过来侍奉的奴婢，真当是无微不至。

沐浴完后，风宁霜换上了那身嫁衣，坐在晕黄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下人的手极巧，很快便为她上了一层薄妆，在唇上点完口脂之后，又继续在面上上妆。

这洗漱倒是花了极久的时间，偏偏出嫁这日不能吃东西，风宁霜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一盘盘糕点只能吞吞口水，连伸手去拿的心情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嫁一刻，君清夜早在外头等待，随着他一道回了夜王府。她坐在轿子中，外头的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让她想起了好久好久之前。

“不……”她闭了闭眼，那些早就应该遗忘，还想起来作甚？

这样一直走神，竟然到了夜王府外头，君清夜在轿门口亲自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进了夜王府，这足以显示夜王对夜王妃的重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一切都过的极快，风宁霜甚至觉得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送入洞房。

今夜是夜王的大喜之日，素日与夜王交好的几人自然想要灌醉他，看看堂堂夜王醉了之后会是怎样，偏巧君清夜也是个多心眼之人，自拜堂过后他便一直惦记着他的王妃，这会儿装醉还来不及，怎可能任由这帮人将他灌醉？

于是君清夜此刻在卧房内，面前是已被挑开盖头的风宁霜，他直直地看着，呼吸滞住。

“请王爷王妃喝交杯酒。”

下人将托盘递过来，君清夜才回过神来，他捏着酒杯，挽着她的手将薄酒喝入。

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下人总算是下了去。为了防止有人闹洞房，君清夜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早就让侍卫在外头守着，来一个赶一个。

这是他的大喜之日，春宵一刻值千金，怎容外人打扰。

此时此刻，君清夜侧身在风宁霜身旁坐下，他眼神灼热，便这样盯着她一刻也不肯离开，风宁霜被盯得微微有些害羞，她咬了咬唇想要说话。

“清夜……”

奈何话还未说全，便被某人咬住了嘴唇，他的薄唇紧紧地贴着自己，呼吸温热地在自己周围密密包围，风宁霜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眸中。

“说好不能咬嘴唇的。”他低声说着，双唇相贴多出几丝暧昧，“还有，从现在开始，你该叫我什么？”

叫……他什么？

风宁霜脑子转的有些慢，竟然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她垂眸红了脸，所幸在胭脂的遮挡下看不出来。

“夫君。”

仅仅两字而已，却让君清夜最为满足，他的霜儿，终于真真正正，堂堂正正地，属于他君清夜了。

他大大地弯起唇角，一个用力便将她扑倒在床榻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能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