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
作者:苏以沫s | 分类:言情 | 字数:3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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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大结局(下)
林木独自坐在台阶上想起了很多很多, 然后想起了那个漫溢着桃花的狐狸眼,那个笑眯眯叫他无数次傻丫头的苏行远。
“你怎么会突然就没了踪迹呢?……怎么不留下来参加我的婚礼呢?”林木望天,自言自语。
薛宛如不知什么时候抱手站在她身后, 语气凌厉道:“还想那个苏行远参加你和薛明轩的婚礼?林木, 你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残忍吗?
她只是想得到这个最好朋友的祝福啊。
薛宛如说话间, 一个侍女手捧着一个纸袋和一封起开的信走来。“四少夫人, 少爷让我给您拿过来的。”
林木接了纸袋, 看了看整齐启开的信封上写的几个字,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其中两个是自己的名字。
“薛明轩不经我同意, 又开了我的信啊。”林木眨巴眨巴眼睛,将信笺抽出, 递给薛宛如恳切道:“三姐, 我不认识字, 可不可以帮忙看一下谁寄来的,说的是什么?”
薛宛如点点头, 接过信笺。
林木边听,边打开纸袋,微微怔愣后,拿出一块梅干。
……陈皮梅干……
薛宛如的语调依然尖锐凌厉,林木却恍惚中听到了苏行远温柔绵长的声线。
他说:“木木, 我终于为你找到了你想要吃的陈皮梅干, 虽然, 事隔多年。……洛国的东部边疆, 有一个叫做未晚的小城, 那里就有陈皮梅干。……薛明轩,看见了吗?记得这个叫做未晚城的地方。”
薛宛如读完, 手腕轻扬。她笑了笑说:“你二嫂的老家就是未晚城啊,那么想吃吗?听说前段时间她不见了包梅干,林木呐,不会是你偷的吧。”
林木眼中泪光闪闪。她擦擦眼角,说:“我才不偷东西呢。”薛明轩已为我买到了好多好多的梅干。
东部的边疆,究竟是有多远?……苏行远,谢谢你时隔多年依然不曾忘记你的诺言。
未晚城的暮山上,苏行远陪着莫思思站在一座坟头前。
点起一束香火,祭上一把灿烂开放的黄金菊,莫思思将原本放在祭台上的那把已经有些枯萎痕迹的雏菊扔到一边,愤愤道:“你说我怎么会不讨厌他,祭奠我娘揣来的菊花竟然每年都是这么小气的雏菊!”
一旁苏行远只是微笑,沉默不言。
他该怎么说好。莫师父曾经说过,雏菊代表着隐藏于心中的,尚未发现就已无疾而终的爱恋。
莫思思擦了擦墓碑上丘如雪的名字,又擦了擦左下角那处自己的名字。
苏行远问:“什么时候你能用回本名啊?”
莫思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丘如雪墓碑的左下角,深深刻着几个字——女儿莫相思。
莫思思那么讨厌自己本来的名字。
莫相思,莫相思。
近乎代表着母亲浓厚缠绵的爱恋。
莫思思唾弃道:“你的莫师父是一个薄情寡幸的臭男人。”
苏行远摸摸鼻子,尴尬道:“那个是你爹,这么骂自己爹,不怕遭雷劈么?”
莫思思剜了他一眼,“要是真会有雷劈,我早被劈死了。”
“那是,那是。”
……
三日后。
京都。
薛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老爹叔父们刚被薛宛如赶出林木的院子。
薛宛如走的时候说:“没见人补办过婚礼,所以也不知道该遵循什么样的规矩办。反正一列的事情都是薛明轩布置下的,你就照着做。……乖乖在院里等着,他等下来接你。”
林木点点头,呆呆朝老爹挥手告别。
昨天碰到薛老爷,林木曾问他之前为什么会想问自己老娘的名字。
如果四王爷是因为永世难忘的憎恨,薛老爷又是为什么会问出和四王爷一样的问题。
薛老爷笑了笑,说:“那年我刚接手家里的生意,押着一车贡品夜宿向兰城内,却很不巧在那里撞上了邻国奸细作乱,险些丧命,是你母亲救了我。”
顿了顿,薛老爷又说:“似乎那晚,我也看见你父亲了。他挥着大刀,和你母亲一同浴血奋战。”
那晚吗?
林木猜想,或许这就是老娘和老爹初遇的那晚。
正想着,一个红艳艳的身影翩翩走来。不穿白袍的薛明轩,还是好看得扎眼。
薛明轩走到林木跟前,俯身吻吻她的额头,暖暖的温度缓缓蔓延开来。
薛明轩说:“娘子久等了。”
林木被薛明轩背在背上,一颠一颠的朝前走。
林木的脸靠在薛明轩的脖子上,她轻声问:“薛明轩,外面有多少人啊,我今天中午出去偷看了一下,好多张桌子哦。”
薛明轩点点头,说:“嗯,很多,很多人。”
转了几个弯,薛明轩背着林木走到了大院中。
头上凤冠垂下的一串串火红珠帘晃荡得林木眼晕,还没缓下一口气,便听见院里轰地爆发出了热闹的祝福声。
林木懵懵懂懂遵着薛明轩定下的流程照做,她规规矩矩的拜天拜地拜高堂,规规矩矩的敬酒。
当然,林木的那份酒偷偷换成了茶水。
泰安公主歪坐着,不小心摔断的那条腿缠着厚厚的绷带翘放在薛明昂的身上。
戳戳郑宇,泰安公主命令道:“酒鬼,你去那边敬个酒。”
郑宇眼中一凛,揣度着公主是不是又起了什么坏心思,望向泰安公主指去的地方,边警觉问道:“干什么?”
泰安公主咂咂嘴:“那是林木的娘家人,你看看,没人接近多冷清。你做为薛明轩的好兄弟,不应该帮忙招呼招呼吗?”
郑宇抓抓头,为难了。
之前听青书说林木娘家人是以打劫为生的,郑宇一直没在意。看林木这么个二愣愣的傻样子,娘家人也不会凶煞成什么样吧。
今日一见,却原来真是匪气十足啊。
虽然他们坐在大院正中,却没人敢去打招呼,一群肌肉鼓鼓的硬汉子四处张望,眼睛扫过的地方众人皆是灰溜溜沉头,立即噤声下去。
不过,上坐的那个男人倒是有几分清隽之气,虽然已到中年,眉目却仍是俊朗不凡。
那个,好像是林木的老爹吧。
郑宇摸摸下巴,也觉得那桌太过被冷落了。在泰安公主不断鼓动下,郑宇豪情万丈地起身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丁甲叔父被走来的郑宇慷慨就义般的神情吓了一跳,手肘撞了一下丁乙:“哇靠,冲我们来的这个,什么表情?”
丁丙湊了个脑袋过来,加重疑问:“那小子,什么情况?”
丁丁也想讨论,但是……
“那……那……那……那谁?”
一抹冷汗,丁甲拍拍丁丁的肩膀道:“兄弟,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麻烦你不要出声。你一吭气,我脑子就结得厉害!”
“你……你……你,嫌……嫌……嫌弃我。”
丁乙语重心长拍拍丁丁的脖子抚慰道:“乖,别出声,我也结得厉害。”
郑宇走到桌前,清清嗓子,扬声道:“各位叔伯长辈,我叫郑宇,是薛明轩的好兄弟,来给各位前辈们敬个酒,……”边说着,郑宇边给自己斟了一杯。
丁甲兴高采烈,一手拍桌站了起来,“好小子!”
将一只空碗递到郑宇手中,丁甲道:“既然要喝,就不要这么小气,我们都用大碗,这杯子……扔了。”说着,将郑宇手中的酒杯豪迈地掷出去。
郑宇的嘴角抽了抽。
虽然他爱喝酒,可还从来没用这么大的碗喝过。
江湖中人,果真是豪迈啊!
好在自己酒量不错,郑宇一路从丁甲叔父左手那侧轮流敬去,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丁丁。
郑宇看了看丁丁桌前,“您的碗呢?”
丁甲抱着一只碗,抽风状阻止道:“他?跳过!跳过!”
郑宇疑惑,“为何?”
丁乙沉眉,“酒品不好。”
“啊?”
丁丙道:“何止不好,简直差到西北坡去了。”
说罢,一桌子人连着林大寨主都忍不住点头附和。
丁丁气急,抢过郑宇手中的那一碗酒豪饮干净,一抹嘴道:“酒品好不好,不归你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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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甲撞了撞丁乙的胳膊,小声道:“完蛋!丁丁不结巴了。”
丁丙一把抱紧丁丁,嚎叫道:“今个是木木的大日子,来了那么多人,你千万不要丢人啊。”
丁乙无力扶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沉头坐了下去。
林寨主正准备将丁丁一掌拍晕,却见丁丁摇头一甩,马步一扎,将抱住他的丁丙震飞开。
林木正跟在薛明轩身后敬酒,听见十几桌外吵嚷嚷得厉害,伸脖子远望去,脸色瞬间煞白。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跃跳上圆桌,甩着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仰天长叹一声,进而吟起诗来:“风萧萧兮易水寒,……”
丁丁叔父手上的大刀轻飘飘的在他手腕间转着圈,一副随时将要飞出去的迹象,吓得周围的几桌人纷纷四散逃窜开去。
薛明轩有些奇怪,但依然努力保持淡定地语气问林木:“丁丁叔父怎么了?”
林木默默用双手捂住眼睛,忧伤万状道:“混蛋!谁给丁丁叔父喝酒了!”
青书好奇问:“少夫人,你为什么要捂住眼睛?……有问题要迎难而上,躲避是不好的。”
林木哀伤,叹了一口气道:“你接着看,我不好意思看。”
下一秒的变化,令青书立即明白了林木为什么会说她不好意思看。
丁丁叔父手中的大刀悠悠旋转着,桌下的丁甲叔父们急得抓耳挠腮,却又逮不着机会上前。丁丁怅然一叹,举刀向天,“……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呲啦,呲啦。
听到布帛依次碎裂的声音。
林木额头上滑下两滴冷汗。
青书瞠目结舌道:“少夫人,我该表扬你叔父的好内功吗?”
仿佛能看见丁丁叔父内力迸发后瞬间撕裂一身衣衫,随即露出一条粉色内裤的情形。林木一额头黑线,对青书绝望道:“还是,不要表扬了。”
然而,丁丁叔父的坏酒品显然不止于此。
郑宇说不清楚自己是震惊还是惶恐,看着桌上那人用内力震裂开一身灰布长衫,露出一条粉嫩粉嫩的内裤,却还豪迈地甩着大刀耍酷,连咂舌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大开眼界啊。见过酒品差的,没见过这么差的。
郑宇正在心里默默感慨,却见一柄大刀袭来,还未及缩头躲开,郑宇便被那刀尖一提,被迫抬起下巴昂起头来。
丁丁眼神迷离,似微醺似神迷,柔声询问道:“美人,可愿与我共度良宵?”
郑宇瞬间崩裂,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T_T
泥马,老子被男人调戏了。
林木捂着脸,蹭到薛明轩身边,靠在他的身侧哀怨道:“薛明轩,院子里变得这么安静,是不是大家都被吓到了。”
薛明轩惊诧中,抽空伸出手来抚抚她的头,算是安慰。
林木幽怨之气四散开来,“实在太丢人了。那个,薛明轩,我没脸留在京都了,你可不可以跟我回盘龙寨做我的压寨相公啊?”
没有回音。
“啊?”
依然没有回音。
“啊?!!!”
薛明轩思忖良久,最终无奈道:“好吧。”
确实挺丢人的,我也没脸待在京都了。
郑宇捶地哀嚎,“泰安公主都没能毁掉老子的名节,今个这是犯了哪门子冲啊?!……林木!林木!薛明轩!薛明轩!……靠!他们人呢?!”
阿嚏。
在房间里匆忙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一对囧人,同时打了个大喷嚏。
郑宇,你又爆粗口骂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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