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玉满堂
作者:春浅浅 | 分类:言情 | 字数:9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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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281弦外之音
她叹了口气, 弯下身子:“姑娘,进屋去吧,这日头见大, 小心晒坏了身子, 到时姑爷回来……”
岂料阮玉手一指前面:“把这个挪屋后去吧。”
春分一看, 是姑爷春天时种在姑娘窗下的两株绿萼, 长得好端端的, 挪它做什么?
不过仔细一想,姑娘定是觉得空落了。
姑娘最近这番折腾,还不是因为没意思?屋里屋外但凡能动的都动了, 于是今天就轮到了这两株小绿萼。
只是之后,又要动什么呢?
“姑娘, 这两棵小树刚扎下根, 若是挪动, 怕是活不成了,也便白费了姑爷的心意了……”
阮玉便不作声, 只抬了眸,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烈焰居门口。
霜降出来了,捂着肚子,也望向那边。
她或许可以猜到阮玉的心思……待这两株小树长起来,便隔开了两边的视线, 还怎么两两相望呢?
不过姑娘也是多虑了, 树的生长需要时间, 待得长成, 还不知要到哪年哪月呢。再说, 何必费那个劲,叫姑爷住过来不就成了?
这俩人, 也不知在折腾什么,金家上下能闹腾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二人至今没有圆房,姑娘再怎样的出身也是无根的浮萍?若是有个一儿半女,料她们也不敢如此嚣张。
看来是得下点猛药了。
她曾听千依隐隐晦晦的提起,前年老爷寿宴后那俩人为什么被反锁在屋里,全是因为……
霜降攥了攥拳,想着这次金玦焱回来,她要不要亲自操刀来一下?而且她还可以找千依当帮手。
这活他干过,有经验,到时他们里应外合……
她正琢磨着,春分已经看到她了:“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大夫不是说要静养一段时日吗?”
“在床上躺着也是没意思,还不如出来走走,否则没病也要闷出病来。”
然后向着前面的阮玉努努嘴,春分摇摇头,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俩人正打算说个乐子逗阮玉开心,前面大门一开,一身淡青色罗纹窄袖长衣的秦道韫悠悠然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串孩子。
俩人顿时提高警惕。
怎么的,昨儿个姜氏刚来闹过,要死要活的,如今连不食人间烟火的秦道韫也上阵了?金家真是为钱不要命了!
秦道韫又不同于他人,平日不争不抢的,若是倒这了,阮玉可就真说不清了,更何况怀相本来就不好,你说你都这样了还瞎溜达啥?莫非想借机讹上姑娘?
春分跟霜降急忙奔下台阶要去搀扶,秦道韫却只扶着琴韵的手,九个多月的肚子即便有了宽大衣裙的遮掩,依旧鼓出个大包,使得她步态缓慢,但是微丰的面颊带着少有的笑,是属于一个母亲的幸福与骄傲,虽然淡到极致。
“怎么着,这两天被吓到了,于是草木皆兵?”秦道韫竟少有的开起了玩笑。
春分回头看阮玉,见阮玉也笑了,还站了起来:“三奶奶怎么有空到我这?”
“我琢磨着这段日子你也不得消停,我还是别来凑热闹了,省得叫人打出去。”
说到这,特意瞅了瞅春分二人。
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人张罗着要给她搬椅子,问她想在哪坐,一人忙着去泡茶,使小丫头去端点心。
“别忙了,你这的东西我可不敢吃……”眼见得主仆三人齐齐一怔,她噗嗤一笑,然后语重心长道:“不想给你惹麻烦……”
春分忽然发现,她们原以为的主子最大的敌人,如今却是替主子考虑最周到的人,最近所受的冷言冷语,冷心冷遇,此刻全化作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她不觉有些眼眶发烫:“那,那我去给三奶奶搬椅子,要最舒服的……”
秦道韫缓缓上了台阶,孩子们跟着涌上来,围住阮玉:“四婶四婶,我们要玩电话……”
秦道韫便笑:“他们一直惦着过来,可是最近你这‘事’忙,也就没敢裹乱,今儿可好,我估摸着,也就咱们这两院能留在府里,所以就带他们来了……”
阮玉给金宝姝正了正头上戴的榴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去吧。”
孩子们一哄而散,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秦道韫坐在春分和霜降为她搬来的藤竹榻上,支使画意奉上一梅红匣子:“我既是来了,又不能吃你的东西,咱俩这么坐着总归没意思。可是我不能吃你的,不代表你吃不得我的。这是我亲手做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自己找个乐子。”
春分代阮玉接过来,打开,但见里面盛的是粽子、白团和香糖果子,样式精巧,气味芬芳,仅是闻上一闻便令人食指大动。
阮玉也不客气,挑了个果子就放在嘴里,连称好吃。
“你们也别站着,来尝尝。”秦道韫热情的招呼春分跟霜降。
俩人对视一眼,上前谢了,也挑了果子尝了,果然美味。
“上回你们去了兰若院,我的丫头招待你们吃喝,如今她们来了清风小筑,你们怎么也得招待回来吧?”
这个秦道韫,即便开玩笑,也这么得理不让人。
春分便笑了:“琴韵、画意两位姐姐,还听不出吗?你们奶奶是嫌你们烦呢,还不跟我下去吃酒去?”
那二人笑着推辞一番,便跟秦道韫告了罪,跟春分去屋里了。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秦道韫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扶着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还有多久了?”
阮玉见她神态安详,人也胖了些,可是脸色总归不好,不觉有些担心。
“最迟也就下个月了。”秦道韫抚着肚子,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宁和笑意,忽的抬起眸子:“你还要多久?”
阮玉一怔:“什么?”
秦道韫正正神色:“我是说你跟四弟。也不知你们是怎么了,明明好得不行,却非要当牛郎织女,我跟你三哥瞅着都着急。”
阮玉脸一红,却没有忽略这个有关于金玦淼的新称呼,看来这俩人的关系……
她弯弯唇角:“怎么,想要向我面授机宜?”
轮到秦道韫脸红了,嘴上却不饶人:“我说的是好话,若是你再这么拖下去,怕是有人要趁虚而入了。”
乘虚而入?
谁?
钟忆柳?
阮玉忽然觉得,秦道韫此番上门当就是来提醒她的,究竟是什么事能把一个清高的人逼到这种程度?可是秦道韫不肯继续,阮玉也便不再问,俩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家常,偶尔抬杠,倒也快活。
屋里忽然传来东西翻倒的声响,紧接着是孩子们的尖叫,然后再是一通混乱。
金宝锐从屋里冲出来,被赶过来的春分拦住:“小心撞到三奶奶!”
不管秦道韫是如何仔细,如何不想牵连阮玉,若是在清风小筑出了事,阮玉也一样脱不了干系。
金宝锐连叫:“我知道我知道!”
跑到阮玉跟前:“四婶,你瞧我抓住了什么?”
他打开脱下的小褂,鹦鹉从里面冒出个呛毛扎刺的脑袋,嘴一张,小舌头一直,开始打鸣似的叫。
金宝姝好奇的点着它:“这么小的鸡,好吃吗?”
“你就知道吃!”金宝锐瞪她一眼,讨好的看阮玉:“四婶,这个送给我好吗?”
“你怎么跟娇姐儿一样,见什么都想要?”金宝姗作为姐姐立即训斥。
“我怎么跟她一样?”一听把自己跟金宝娇相提并论,金宝锐立即急了:“我是想跟四婶说,把这小彩鸡借我玩两天。四婶,你说是不是?”
阮玉有些为难。
其实她对动物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关键这只“小彩鸡”是金玦焱送给她的……
见了阮玉的表情,秦道韫便明白了。
她摸摸金宝锐的小脑瓜:“四婶自是不会不答应,可是你问过……嗯,这是鹦鹉,不是什么小彩鸡。你问过鹦鹉了吗?它喜不喜欢你,愿不愿意跟你玩?”
“它又不会说话。”金宝锐有些沮丧。
他一向机灵,能看出阮玉的为难,也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提醒,只是,这只小彩鸡……不,是鹦鹉,真的很有趣,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鸟,他就玩两天,玩两天还不行吗?
“可是它会想家……”秦道韫费力的弯下身子:“上回你非要闹着跟我去庄子里住,可是天一黑就反悔了,还是你爹连夜把你送了回来……”
金宝锐想了想,垂了头,把包裹得跟粽子似的鹦鹉送到阮玉面前。
阮玉发现,秦道韫当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她对这些庶子庶女也不错,却是一种疏离的客气,现如今,无论是眼角眉梢还是语气,都带着属于一位母亲的温柔,真正由内而外的慈爱,使得她浑身都好像笼着一层柔光,在五月的艳阳下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