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御史的郡主娘子
作者:周箬雪 | 分类:言情 | 字数:2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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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谈资
齐殷醉眼惺忪, 觉得眼前有一层薄雾让他看不清,好不容易这层薄雾散去,居然看见一个女子坐在他身上。这不是他新娶的郡王妃又是谁, 好一个规矩人家的女儿家, 他算是看走眼了。
“滚开。”殷郡王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愤怒过, 这是把他当什么了。见雪玲珑惊恐的从自己身上下去, 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被脱光了。简直岂有此理, 看着散落在床上的里衣,他毫不犹豫的拿起来穿上。旁边还有一件里衣不用猜就知道是正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雪玲珑的,他直接扔到了雪玲珑身上命令道:“穿上。”
他现在无比清醒, 哪还有醉酒的样子。他貌似记得他是有喝解酒汤的。看样子不是这个郡王妃给他准备的,那应该是管家准备的。雪玲珑应该不知道他有喝解酒汤, 要不然就不敢冒险了。由此也说明, 这些下人是不喜欢这个郡王妃的, 以后这后院这郡王妃说话估计不会算数。可是那又怎么样?
殷郡王见雪玲珑将衣服穿好,就径自下了床, 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茶慢慢品。
喝完一小杯茶,殷郡王才转向雪玲珑,“下来聊聊。”
雪玲珑之前是有胆量做这种事,也想过明天会遭受怎样的结局, 却绝没想到事情没成反而被当场抓住的窘迫。现在要是有条地缝, 她绝对能立马钻进去。她想逃离, 可是现实并不允许, 她也就只能听这个男人的话。
雪玲珑乖乖的走到桌子边上坐下, 她其实也有点口渴,可惜她实在不敢给自己倒水。她从骨子里好像都惧怕着这个男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殷郡王算不得多善良的人,皇家估计压根就不存在善良的人。不过他依旧给雪玲珑倒了一杯水,原因当然是还用得着这个人。
“喝吧!”冷淡得透着残忍,不过也平静得好像刚刚暴怒的人不是他。
雪玲珑接过殷郡王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但压根就缓解不了自己的口干舌燥,再一口,再一口,一杯下肚依然口渴。
殷郡王这次没有体贴的再倒一杯水,只是面无表情的打开话匣子,“你怎么想的?我说过我们只会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当时答应了的,现在却又在做什么。如果你当时不答应,我压根就不会选你。如果你想要做真正的女人,那我成全你。”
雪玲珑其他话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最后一句她惊讶了也惊喜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成全她,那就是……
殷郡王见雪玲珑眉梢隐隐透着喜色,冷哼一声:“你可以随便选,最好是郡王府的人,要是其他人和你两情相悦那也可以。”
本来还是喜上眉梢的雪玲珑,听到这话瞬间没了血色,苍白无助。她要是再听不出来是如何成全那她就是真傻。她就这么令人恶心吗?她实在想不明白。
“你自己想想,我去外间睡。”殷郡王起身准备出去。
“你宁愿自己当乌龟王八蛋也要为乐天守节是吗?”
雪玲珑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
这话也成功留住了殷郡王离去的步伐,转身快步走到雪玲珑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面露凶光,“为了她不仅可以做乌龟王八蛋,杀人也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雪玲珑终于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恐惧来自哪里了,不仅仅是这个男人天生危险还因为在他眼里自己随时可以去死。
殷郡王见雪玲珑已经没有刚才说那话时的气焰,才放开了手,最后也不忘警告道:“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不能说,自己管好自己的嘴。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遍,要不然除了你你们全家都得死。别以为我一个不受宠的郡王办不到,要不你试试。”
什么叫除了她,是指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还是除开她她的其他家人。不管是什么,雪玲珑不得不承认这个警告很有效,她既不想死也不想活着看家人死。她也从来没低估过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能在几王的夹击下生存,那他一定是颇有能力和心机的,最重要的是他还这么年轻。
见殷郡王已经出去了,雪玲珑这才彻底奔溃了,流着泪,不停的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没得到过也许不会嫉妒,不会那么恨。可是如雪玲珑这般已在嘴边却又吃不着怎能不恨,不气。她早都忘记这桩婚姻存在的前提条件,只时时刻刻记住了她是郡王妃,是齐殷名正言顺的郡王妃。她现在恨乐天,无比的恨。
*
莺儿今天实在没心情取悦梅舟,推脱身体不舒服。梅舟连关心都没关心一下,直接去了别的通房处。心冷的用时又有几分庆幸,庆幸自己从未爱过梅舟,只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今晚正在和别人洞房花烛夜。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的。当初做妾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绝望过,现在心上人另娶他人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开始做妾的时候她实在太稚嫩,还大言不惭的要报复,可是直到现在连报复的门槛都没摸到。放出那样污浊不堪的流言,还以为殷郡王就不会娶那个女子了,可到底还是娶了。至于乐天郡主,嫁给一个纨绔,是不是算得上报应了。
不说其他人,就说她同样恨着的梅舟,她这么久了不仅没伤到他,反而失了宠爱。现在这后院中比她受宠的通房可不止一个,她还真是没用。早知如此,当初圣旨下的时候她就应该一根绳子吊死的。不过她也知道幸好她没有那么做,因为那样的话,皇上会认为她抗旨不尊迁怒她的家人。
那现在啦?现在怎么都不会是抗旨不尊了吧。轻生的念头一旦被想起,就会滋生繁衍,最后深种在内心。正如此时的莺儿一般,她翻箱倒柜的找出自己给自己绣的嫁衣。没事的时候自己绣的,幻想着有一天能穿上这嫁衣嫁给那个心底的人。
这嫁衣梅舟也是知道的,只是他问的时候,莺儿敷衍的说是成亲当然时候没穿大红的嫁衣绣着做个念想。梅舟那个蠢货也就不再过问了。莺儿从心底是鄙视梅舟的,特别鄙视。
莺儿迅速的将嫁衣套到自己身上,可惜的是没有什么好看的首饰配。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她将自己的妇人发髻拆掉,坐在镜子前面开始给自己梳头,梳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的发髻。
发髻梳好之后,又开始上妆,她想以最好的状态嫁给殷郡王。她现在就幻想着嫁给殷郡王,才会有一点点安慰。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看着镜子里依旧如少女般的自己莺儿满意的笑了。这笑很是美丽,只是莺儿并没有因为这笑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赴死的脚步。
她早都想好了只有吊死最为便捷,她没有途径买药,不过上吊的绳子却是有很多的。再加上她听别人说,穿着红色的衣服上吊会变成厉鬼。她想变成厉鬼将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个带下地狱。
她先将凳子放在房梁下面,自己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将绳子抛到了房梁上,打好死结。她想她应该是第一个将自杀准备得如此有条不紊的人吧。
只要脖子往这个套子里面一伸,她就能达成所愿了,这是她的理解。她再环视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好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唯一的净土也在今晚被染指了。
她从容的将头伸进了自己所做的套子,脚轻轻将凳子蹬掉。原来濒临死亡是这种感觉,恐惧,痛得无比恐惧。莺儿想将自己的脖子从绳子里解救出来,却没想到越挣扎越痛越紧。最后终究是没有了任何知觉。
*
蓝环远现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因为乐天郡主靠在他的肩头美其名曰好看月亮。他看着只有零星几颗星星的天空,实在不知哪里有月亮,难道这是皇帝的新衣,他这种蠢人看不到。
“你放松一点,那么僵硬干嘛。”齐乐汶才不管那么多,她说看月亮就有月亮。而且要以最舒服的姿势看。
蓝环远有点无语了,敢情还嫌弃上他了。他实在想问一下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回家睡觉了,他可不想在这这样坐一夜,这可是煎熬,再说他还实在是怕感冒了去。
“你说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蓝环远焉了,这不应该是他要问的问题吗?怎么被乐天郡主抢先了。
“那就看郡主想做什么了。”蓝环远觉得自己这回答没什么毛病,意思一切以她为先嘛。
“什么?你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敢叫我来郊外散散心。”齐乐汶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蓝环远觉得好冤枉,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来郊外散步的,他已经无数次后悔好心多嘴了好不好。再说他刚刚的话没毛病啊,怎么又被挑理了。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感觉特别像现代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他多心了吗?
“那要不我给你捉几只萤火虫回去玩?”真不是他不友爱动物,实在是这乐天郡主太难缠。
“好呀,我要捉回去放到我的床上,这样晚上它们都会亮,肯定很好看。那我要怎么养它们,它们吃什么才会发光。”齐乐汶一说到这个显得很是兴奋,她还没养过萤火虫啦。
蓝环远还真没看过笑得如此灿烂的乐天郡主,这样才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嘛。而且想得还真远,萤火虫还没捉到就已经在想着养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萤火虫吃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呀。看来乐天郡主注定要失望了,她这萤火虫注定活不了几天。
蓝环远跌跌撞撞许久才捉到了一小瓶萤火虫,当然是他一个人捉的,你要问乐天郡主在干嘛,她也并没有睡觉,只是在一旁看着他捉而已。他现在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脸都有点黑了,衣服更是被划烂了几条口子。不过幸运的是天空已经泛白,离天亮不远了,实在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好了,准备回去吧。”齐乐汶接过那一瓶萤火虫,她不知道蓝环远是迫于她的压迫还是心甘情愿的给她做这些。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新奇,觉得高兴,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做这些。她冷眼看着蓝环远扑萤火虫扑得受伤而没有帮一把,就是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真心实意,说实在的她真没看出来。只是蓝环远在扑萤火虫的时候就算受伤也没露出怨恨的表情,而是笑容占据了整个脸,那她是不是应该认为蓝环远是很高兴的为她做这些事的。
齐乐汶刚走几步,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转身问道:“蓝环远,跟我在一起你觉得累吗?”
身后的蓝环远很明显的一怔,他是真没想到乐天郡主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居然还认真的想了想,累是累,不过他也感受到了快乐。
“累并快乐着。”这应该是最能诠释他现在的状态的。
齐乐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是稍微对这个纨绔好一点吧。
两人同样是共骑一匹马回城去的,齐乐汶很是难得的考虑到了蓝环远屁股的问题,骑马已经骑得很慢了。致使他们进城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街上的人不可谓不多。
百姓们又有了新的谈资。
“刚刚过去的人是谁?还要不要名声了,居然跟男人共骑一匹马。”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立刻就有人来解答他的问题了,这人可是看过乐天郡主几次热闹的老人了,早都将乐天郡主的长相印入脑海里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乐天郡主,你敢说她,你还要不要命了。再说也不会坏了名声,因为马后面的那个男人就是乐天郡主的未来郡马蓝环远。人家跟自己的郡马爷一起有什么名声可坏的。”
有比较保守的听到这话不同意了,立刻反驳道:“还是应该要避嫌的,谁知道这蓝公子是不是最后的郡马呀。你看之前的那个梅公子不就没成郡马爷。”
“嗯,你说得有理。”又一人赞成这种说法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们没发现乐天郡主对这蓝公子不一样吗?感觉比对梅公子更好。说不定就是因为乐天郡主不喜欢梅公子,梅公子才没真正的成为郡马爷。”
“这好像也挺有道理。”之前赞成老者的话的那人,再一次表达了自己不怎么有建设性的想法。
“咦,你们注意那个蓝公子身上的衣服烂了吗?还有这么早就从城外回城,只能说明他们昨天就出城了,孤男寡女独处一晚,想不发生点什么都难。”这明显是一位想象力丰富的推测者。
“特别有道理。”很多人都无比赞成这种推测,毕竟两人进城的样子是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所以最后的传言就变成了乐天郡主垂涎蓝公子的美色,昨天晚上将人劫持到郊外欲行不轨,蓝公子奋力抵抗,誓死不从,连衣服都挣扎破了也没逃脱毒手。听到这传言的人无不同情那可怜的蓝公子。认识蓝环远的人看向他的眼光都变了。
只是蓝环远本就是乐天郡主的未来郡马爷,两人成亲在即,乐天郡主为什么要这样做。据说这是齐国难得的未解之谜。
今早除了乐天郡主这个热闹之外还有一件却是让人觉得惧怕的事情。那就是乐天郡主的前未来郡马爷的小妾居然穿着红色嫁衣吊死在房中了。还都是和乐天郡主有关啊。据说把那个梅公子可是吓得不轻。不仅梅公子被吓到了,他们这些听的人都吓到了好不好。轻易不敢谈论,生怕有红衣女子站在自己身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