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
作者:Olga | 分类:言情 | 字数: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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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凌霄花
午后, 凌霄带着之之走在纷纷攘攘的市集,就像,夏汐风还在的时候, 每日带他们四处闲逛。
凌霄忽然看到人群里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她疑惑的拉过之之:“你看到了吗?”
之之正低头挑选着卖花女篮子里的白芍:“小姐, 这花开得真好看, 价钱也不贵, 咱们买些回去插在房里吧。”
凌霄正怀疑自己眼花,忽然抬眼看到那个白影立定,似乎在引诱她跟过去。
凌霄扭过头, 转背寻找跟在身后的吴忧,却发现吴忧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中不免恐慌:“之之, 我们快回去吧。”
凌霄拉着不明就里的之之往回走,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朗声唤她:“沈姑娘。”
凌霄回头,惊诧的发现, 那个白影果真是安知:“你……你怎么没跟柳夫人一块离开?”
安知笑道:“有夏公子相送,我就不必去了。”
凌霄的瞳孔瞬间放大:“你……”
安知点头:“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府上急召我回去,我只是走之前想再问姑娘一句:当真不愿跟我走?”
凌霄确信无疑的回他:“不愿意。”
安知洒脱一笑:“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强求了。只是奉劝姑娘一句:夏汐风很不简单, 姑娘若是随了他……”安知讳莫如深的轻笑两声:“还是自求多福。”
凌霄面上的表情立即冷峻起来:“公子慢走, 不送。”转背便走, 抬眼快看到“一品天香”的金字招牌, 吴忧才气喘吁吁的追过来:“姑娘恕罪, 刚才……刚才我似乎看见安知了。”
凌霄波澜不惊的将刚刚一幕复述给吴忧听。
吴忧听后面有忧色:“果然被夏公子料中了,不知道将军府现在怎样了。”
“怎么了?”
“安国府急招他回去, 必定是得到密报,图坦军队开始朝大汉进发了。”
凌霄忽然想到修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
夏汐风带着容德远远的跟着马车,出了集市,马车一路往西,崇山峻岭,紫陌风光好。
容德渐渐气息紊乱,喘着粗气问道:“公……公子,他们是不是想故意甩了我们?”
夏汐风仔细辨析着车辙碾过的痕迹:“不是。车中少了一人,看来,图坦军已经开始行动了。”
红日西斜,傍晚的天空幻化无穷,斑斓的色彩被千山叠嶂的景色衬得有一丝邪魅。
容德隐在一棵千年榕树的树冠里,一屁股瘫坐在树杈上,两条腿似面团揉的,精疲力竭的垂在风中,他终于撑到极限了,倦如烂泥,语气中似有抱怨:“还有多远,我,累死了,他们换了三次马,我们却一直在追。”
夏汐风观察着四周的山势,眉头紧锁:“奇怪了,这儿的地势,极适合藏身,为何他们只在这附近绕来绕去,他们在等什么呢?”
容德还想抱怨,夏汐风已经舍下他追了出去。
瑰丽的晚霞渐渐失色,四周腾起了薄雾,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风似乎转了方向,发出凄厉的啸鸣,就像万箭齐发的声音。
容德浑身浮起一层鸡皮疙瘩,顾不上双腿疼痛难忍,拼命追了过去。
夏汐风恍然大悟:“他们在等天黑!”
雾气渐渐浓稠,两人只能缩短间隔的距离才能隐约看清马车外点的一盏孤灯,两人如飞蛾,逐着那一星亮光在树梢窜来窜去。
风势徒增,夏汐风警觉的抬眼看天,刚辨出方向,浓雾中的那一星火光猝灭,两人忽然失去了目标,茫然的站在黑暗中。
这儿的树木长势极佳,密密匝匝漏不进一丝的光。
夏汐风盘腿坐在树上冥想一阵,语气笃定的说:“我们顺着风走。”
铺天盖地的黑暗里满耳都是风声,容德害怕的紧跟在夏汐风背后,夏汐风越走越慢,风势也越来越弱,容德正要发问,夏汐风忽然止住脚步:“小心树上挂的线。”
容德不解,跟着夏汐风往前又走了一步,忽然觉得手背擦过发丝一样细的东西,骂声还未出口,已被夏汐风拽了过去,咚的一声闷响,有利器刺进了树干。
容德冒出一层冷汗,心脏狂跳,不敢再大意,浑身肌肉绷得像钢铁铸的一般坚硬:“难怪欧阳炯的听力这么好,都是练出来的。”
夏汐风不语,继续以奇形怪状的姿态朝前挪去,估计已到下半夜,森林忽然到了尽头,月光下一座森然的石山矗立在眼前,犹如一个巨人,狞笑的望着两人。
容德如劫后重生般兀自傻笑:“难道你来过?”
“我正好懂一点风水。恰巧,柳一村也是个信命的人。”
容德看他说的那般轻巧,仿佛刚才经历的只是一场噩梦:“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目前看来,似乎没路了,难道他们能遁地?”
夏汐风循着山脚摸了一圈,抠下一点粉末在两指间碾磨良久,唇边忽然浮现一抹笑意:“他们确实会遁地。这山没被挖空,而这儿的地面太过平坦,你朝那边摸摸,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容德骂骂咧咧不信自己能有什么发现,索性背靠着山坐下,屁股刚一触地,忽然觉得浑身一轻,向下坠去:“哇啊!”
地面无声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容德滚了两圈才停下,不可置信的朝夏汐风喊道:“我找到了。”
夏汐风纵身跳下,等了几秒,密室之门悄无声息再度合上,两侧的壁灯自动点亮,这简直是一个甬道,挖空了地底,修建得极为牢固,两旁还凿出了水槽,借以引流从山体里渗出的地下水。
夏汐风沿着甬道走了一段,不禁感慨工匠之用心,如此坚固的建筑,可供百年之用。
甬道的尽头停着那辆被他们跟丢的马车,人去车空,夏汐风谨慎的打量四周后叮嘱道:“接下来,得提放有暗器。”
夏汐风打量着青色地砖上雕刻的图案,步步斟酌着跨出,容德忍不住问:“公子,这些又是什么?”
夏汐风一刻不离的注视着地面:“星图。”
两人终于站在最后一道石壁前,就连夏汐风的脸上也浮现出疲惫。
他定定神,凝视着石壁上牵着的四根铁链,铁链向上延伸连接着屋顶浮雕的百兽图,每一头猛兽口中都衔着一块乌黑的石头,若是拉错一根,今夜就得命丧于此了。
容德拉住夏汐风:“我来。”
夏汐风含笑的望着他:“你站远点,我若是死了,你还得回去帮我报个信。”
容德神情坚定:“我的命没你值。”
夏汐风摆摆手,静默沉思,终于下定决心伸向了第三根铁链,他只是赌,却不敢去想结局。
那等待的两秒里,静得只听到心脏在胸腔中砰砰直跳。
轰隆一声巨响,夏汐风向外跳了几步,没料到石门一分为二朝两边打开,门外别有洞天,破晓的天空被第一抹朝霞染得绚烂无比,夏汐风长舒一口气,盯着洞外的天色有一丝恍惚,要是,此时此刻有她陪在身边,心该多安宁。
拾级而上从洞底走到地面,俯瞰群山环抱间的一间间村落,一亩亩良田,真是一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
目光所及之处,一座宫殿傍山而建:烟惹宫城深树,日照重阁层楼,凉风吹衣袂,云檐风栋,四绕江山雄丽,万古盘龙踞虎,壮气锁崔嵬,此情此景,让夏汐风终于相信柳家财产富可敌国的传言并非谣言。
两人踏着草尖晨露朝朝霞笼罩中的宫殿走去,鸡鸣竹舍,好一派田园风光。
夏汐风在城门前站定,朱红大门洞开,让人窥见恢弘城墙内的翘角飞檐、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一个黑衣护卫将两人领进正殿:“庄主在里面等你。”
一个身着紫衣的中年男子背手立在门前,凌厉的双眼里望不出一丝情绪。
夏汐风在门口止步,四目相接时,鸟飞云蓂,寒气森然。
柳一村率先笑了,拂袖指了指殿侧摆设的椅子,示意二人入座:“这二十年里,夏公子是府上第一位不请自来的贵客。”
夏汐风眉峰一挑:“哦,那二十年前不请自来的是谁呢?”
柳一村避而不答,命丫鬟上茶。
夏汐风开门见山:“在下此行,是为向柳庄主借钱。”
柳一村丝毫不惊讶:“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单你一人。不过,我们柳庄的钱财是数百年里积攒下的祖业,若随随便便就借给外人,我们柳庄也就没有现在的规模了。”
夏汐风似早料到:“十年前,柳庄主曾赠给沈约一张通往‘一品天香’的地图,可见,柳庄主还是想将祖业发扬光大的。”
柳一村打量着夏汐风,在心中思量一番后娓娓道来:“当年老夫确实有意将沈约召为女婿,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夏汐风追问:“这样说来,柳庄主是打算将柳庄的钱财作为女儿的嫁妆咯?”
柳一村冷笑:“夏公子也算是人杰,只怕,小女现在的状况,是不会有人真心想娶她的。”
夏汐风心中一惊,难不成柳如烟回来了?
丫鬟迟迟不见出来,柳一村话声刚落,一个绿衣女子戴着面纱手捧着玛瑙托盘从珠帘后步出。
她款步走到夏汐风面前,袖中伸出的双手疤痕累累,变了形的双目紧紧逼视着夏汐风,似要将他骇退。
夏汐风笑容不减,道谢后接过柳如烟手中的茶盏,面不改色的对视着那双狰狞的玛瑙色眸子。
柳如烟突然扯下面上的纱巾,容德只瞧见个侧脸就已经禁不住惊呼,像见了鬼一般寒毛倒竖,而夏汐风近在咫尺的与她对视,墨色瞳仁中依旧波澜不兴,柳一村突然抚掌笑道:“公子好胆识!”
夏汐风低头抿了一口茶,暗暗压下心头的惊恐。
柳如烟沙哑着嗓音质问:“你算是上门提亲吗?沈凌霄又算什么?”
夏汐风抬头语气笃定的答道:“我一个失散多年的远方表妹,柳小姐不必忌讳。”
柳如烟缓缓戴上面纱:“若是我,定不会饶恕欺骗我的男人。”
夏汐风眉尖轻蹙,又立即舒展开,脸上尽是诚恳:“柳小姐多虑了。”
柳一村接口道:“此言差矣,自古男子多薄情,小女容貌已毁,怎么能栓住君心呢,若夏公子真有意,就喝下这杯酒。”
夏汐风这才注意到托盘中还备着一套酒具。
柳如烟挑衅似地满满斟了一杯酒,双手递到夏汐风面前:“这杯酒名曰无悔,喝下之后,若没有我的解药,夏公子是不会有心男女之事的。”
夏汐风似不假思索的接过,心中的苦涩唯有自己知道。
容德顾不得礼数,冲上前将夏汐风手中的酒杯夺过:“公子,喝不得!”每天看着这样一张脸就足够恶心的,却还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守活寡?
夏汐风眼锋扫过,容德不敢再妄动,只能痴呆的望着夏汐风执了酒壶斟了一杯,痛快饮下。
柳一村不禁拍着他的肩膀叫好。
柳如烟怨毒的瞪了夏汐风一眼,拂袖而去。
夏汐风抿干嘴唇上残余的酒滴,放下空杯后问:“那么,现在柳庄主相信在下的诚意了么?”
柳一村的态度明显较刚才热情许多:“有些话,我只能单独对你说。”
容德木然的望着夏汐风,目光中似有叹息。
*
夏汐风跟着柳一村往内走,两人来到一间石室,石门合上后柳一村才推心置腹的说道:“世人都传柳家累计了万贯家财,富可敌国,若真是如此,皇上哪会容得下我们。”
夏汐风眉宇轻皱,等着下文。
柳一村见他不肯信,继续说道:“天下未定之时,柳家为了朝廷秣马厉兵,几乎耗空了祖上基业,弼帝虽然赏赐了官爵,但建国之初百废待兴,许诺的那些赏赐并未兑现,皇位更替,便再无人提及此事。后来天下安定,太平盛世,一向以武力称雄的柳家反倒成了皇族眼中的大忌,柳家人为了避开祸事,辞官归隐,不问世事。你想,我们能敛下多少钱财?”
夏汐风仍不啃声,目光沉静,让人猜不透他到底知道多少。
柳一村试探道:“不过,柳家有些产业,若夏公子有心打点,每年收入还是不菲的。”
夏汐风冷笑:“我已经表示了诚意,柳庄主却不够坦荡,柳庄主费尽心思要招一名贤婿,不就是为了让柳家东山再起么?有些秘密,你难道想带进棺材里?”
柳一村故作愚钝:“什么秘密?既然夏公子都知道了,不妨给老夫一点提示。”
夏汐风扬声说道:“柳庄主当年是为了什么,不惜与欧阳炯交恶,将视为掌上明珠的大女儿送入烙轩?”
柳一村身形一震,惊惧的打量着夏汐风:“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汐风步步逼近:“我既不为静海王所用,也不隶属于夏怀远,有些事,我是来求证的,而不是来请教的。”
柳一村后退几步,想要触摸石壁上的一只兽头。
夏汐风下手比他更快,柳一村还没看清他的手法,一颗黑色的弹珠已经击碎了墙上的启动机关,先一步截断了他的退路。
“我还知道,沈、柳、吕三家各藏有一颗鹅暖石大小的宝石,柳家与吕氏联姻,又想招沈约入赘,为的,是凑齐这三颗宝石吧,你只知道第四颗宝石肯定在夏家,却没料到并不在医药世家夏研白手中,而是定国将军府的传家宝贝:赤丹。的确,夏研白出身御医世家,按理说,第四颗宝石应当传给他,可当朝皇太后与他有嫌隙,先帝便将宝石赐给了定国将军。”
柳一村惊恐的吐词不清:“你……你……”
夏汐风无视他的惊恐,继续说道:“四大家族里,就数柳家最受皇恩,所以,其他三家都不知道宝石的秘密,只有你知道。无奈,柳庄主膝下唯有一双女儿,柳如梦被欧阳炯误杀,柳如烟被毁容貌,眼下就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招郎入赘。除了我,你还能依赖谁呢?”
柳一村心中的城墙已然被夏汐风逐字逐句瓦解,他求助的望着夏汐风。
夏汐风见好就收不再逼他,循循善诱,唯恐最后的线索断掉:“我既然喝下了那杯酒,就不可能反悔,否则断子绝孙,跟你一样的下场。”
柳一村的防备已被彻底瓦解,他打开石室内的一道暗门,捧出一只盒子:“我所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知道的,比我更详尽,但,你只窥见整个事情的一角,若想知道全部,你得去找一个老人。”
“老人?”
柳一村将盒子递给他:“他就是柳家隐居之后唯一一个闯入此地的人,他走时将这个盒子交给我,他说:若是二十年后有一个少年来到此地,先引他喝下‘无悔’,再将这个给他。”
夏汐风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朵假花,拈起细看:竟是一朵用藤条编好后刷漆上色的凌霄花。
夏汐风心中疑惑更甚,这个人是谁?如果这朵花是一个预言,难道目标所指的竟是沈凌霄?何等人能在二十年前便预料到了今天的一切,除非,这一切就是他设的局。
“这个人呢?”
“走了。”
“他去哪里了?”
柳一村摇头,夏汐风单手掐上他的脖子,眸光犹如锐利的剑锋刺向柳一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柳一村颤诺诺的摇头:“不敢,绝对不敢。”
夏汐风仍不松手:“解药呢?”
“被他拿走了,他说若要解药,就去找他。”
夏汐风讪笑:“天大地大,我去哪里找他?”
柳一村忽然想起什么:“他说答应就在盒子里。”
夏汐风知道再如何逼他,他也不见得能说出更多,便伸手垂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他腰间的令牌:“这个暂借一用,也不枉我费尽心思跑这一趟。”
柳一村忙不迭跟过去讨饶:“公子手下留情,好歹给山里的居民留下一点。”
夏汐风步履匆匆,声音冷淡:“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倘若大汉亡了,你还想在这世外桃源里偏安一隅么?”
柳一村知道多说无益,只能丧气的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石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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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三日之约只剩下一炷香的时间了,凌霄盯着漫天繁星,心中有一丝焦虑:若他有命去,无命归,自己还等他么?若不等他,又该何去何从?
玉鼎翻香,红炉叠胜,蕙帐残灯耿耿。
凌霄趴在桌上看灯,灯罩里一只飞蛾绕着火焰飞来飞去,遥遥听到走过街市的更夫敲过三更,才惊觉离约定的时刻已经过了。
愁夜永,今宵更漏,弹指明朝。
凌霄不知自己何时睡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侧躺在床上,枕侧微凹,似乎是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难道,他回来了?
凌霄冲去门外,大堂里人声鼎沸,生意兴隆。
凌霄随手抓住一个女婢:“看见夏汐风没有?”
女婢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鬓乱钗横的凌霄,摇着头走开。
凌霄瞬间涌起天崩地裂的绝望,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身边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略带嘲讽的笑骂声,凌霄将脸埋进臂弯,耳畔听不到那些声响,只觉得自己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凌霄猛然跳起来,看清来人,脸上先是巨喜,立即变作愤怒:“我以为你死了!”
夏汐风只是浅笑着,仍由她刀子一样的目光将自己上下打量。
凌霄冷着脸想要走开,目光触到他眼底的疲倦,心中霎时不忍心起来,口气柔和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汐风惭愧的笑道:“天刚破晓的时候。”
凌霄想要笑,又强忍着,嘴角抽搐的摆出一个温暖的弧度:“你失约了,该怎么罚?”
夏汐风做出为难的样子,凌霄作势要走,他忽然摊开手掌:“这个赔给你怎样?”
凌霄望着他手心的凌霄花忽然惊呆了:“爷爷!”
夏汐风眼神闪过一丝绝望:难道她真跟这件事有关。
夏汐风瞬间冷静下来随口问道:“你很喜欢?”
凌霄重重点头:“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最爱凌霄花,每当凌霄花谢时,他便用藤草编许多凌霄花挂在枯枝上,让小院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赏。”
夏汐风做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哦,那你家住在哪?我带你去好不好?”
“我也很想回去,可是不可能了。”
“就算沧海桑田,那个地方还是存在的,只要你说得出地址,我就可以带你去。”
凌霄嫣然一笑:“比沧海桑田还要难办。”
夏汐风深究的打量她,她眼神清亮,不似存心隐瞒,夏汐风只能循循善诱:“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凌霄见他如此固执,只得说道:“你听好了:江苏省,无锡市,南泉区,落霞村。”
夏汐风颇怪异的打量她:“唔,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不过,我会努力去找的。”
凌霄兴趣大增:“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嗯,我们先得回帝丘一趟,将柳庄主好心捐赠的货物运回去。”
凌霄好奇的追问:“柳庄主这么大方呀?会有很多吗?都有些什么呢?”
夏汐风领着她朝后院走去:“他几乎是倾囊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