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

在虚空中坠落的时候，如果是你，你会想到什么？

如果你在此刻问了卓琛亮这个问题，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你说：“想你个头！先保住小命再说吧！”

所以，“我是不是会死”是卓琛亮昏过去之前思考的最后一个问题。他感觉自己似乎穿过了一层柔软的东西，但已无暇去猜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从一团薄薄的雾气里穿过去了一样。然后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下落速度减慢了，但是尽管如此也不能阻挡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很不爷们儿的晕过去。直到一阵剧痛将他唤醒。

卓琛亮艰难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眼冒金星。看不清周围是什么环境。不过自己似乎处于一个开阔的场地。因为有风从他脸上拂过。鼻腔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从下半身传来的锥心的疼痛迫使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向那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简直毛骨悚然：刚才把他推下悬崖的人，那双黄眼睛的主人，正掰着卓琛亮的一条断腿细细的看着，似乎在检查着什么。然后，卓琛亮听见了极其恐怖的“嘎巴”一声，他疼得差点儿又昏过去。“你你你……你是……是谁？”卓琛亮咬着牙问。黄眼人并不回答，仍旧用像在菜市场上看待猪肉时的表情看着卓琛亮的腿。卓琛亮感觉膝盖以下彻底失去了知觉，这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腿就像被掰黄瓜一样——“嘎巴”一声掰断了。接着，灰眼人低下头，一口咬在了卓琛亮的腿上，卓琛亮痛苦地感觉到似乎他的筋也被惨无人道的咬断了。“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停下…..”

“那边是什么人？哎！那边那个汉子，你——天啊！住手！”卓琛亮疼的迷迷糊糊的，只能勉强听出来是两个女子。同时感觉自己的腿被人颇为粗暴地扔在了地上。疼得他又是一阵呲牙咧嘴。几乎令他失去意识。恍惚感觉身边呼啸而过的一阵风，接着便听见有人说话了

“你们这两个小娘们儿，少管闲事！快给洒家闪开！不然看洒家怎么收拾你们！”

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卓琛亮晕乎乎的想。

“他既然被我们撞见，我就不能任由你把他带走。你识相点的话最好还是走罢。不然我们可不跟你客气。”一个女子厉声喊道。卓琛亮感觉自己似乎清醒了一点儿，

“嘿，这歪刺骨！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黄眼人轻蔑的挑衅道。卓琛亮感觉自己的腿快要掉了。

“收拾？哼，我可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才是被收拾的哪一个！”

话音刚落，卓琛亮就听见“砰！”的一声，他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眼镜就被甩在他手边。卓琛亮艰难地摸到眼镜戴在自己脸上，忍着剧痛努力把头歪过去想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看清楚了情况，不由被惊得张大了嘴。

卓琛亮面前五步的地方，背对着他站着两个女子。不对，应该说是两个奇怪的女子。这两个女子的穿着明显和外面的人不同，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离他比较近的这个女子一挥手，她的手指尖就凭空冒出了一道绚烂的红光。她像做平抛运动似的一甩手，红光就极其精确击中了远处那个正在和她的女伴搏斗的男人，发出一阵爆响，似乎在男人的脚下上炸出了一个洞。“妹妹好身手！”那边那个女子一边灵巧的转着圈躲避着男人因为恼羞成怒而愈加猛烈的攻击，一边还不忘赞赏她的同伴。男人一反手，一掌拍在正和他缠斗的女子身上。“呀！”那女子吃痛，禁不住叫了一声，男人阴险一笑，嘴里吐出一股黑烟。女子被熏的别过了脸。 “啪！”的一声，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打在了他的额头上，他被迫放开了手里的猎物。然而，“嗖嗖嗖！”更多的石头还在向他飞来，好像下起了一阵石块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男人身上。那人愤怒的吼叫了一声。指尖发出两道闪电样的光芒直冲那对他发起攻击的“妹妹”去了，却被后者一个闪身躲过。“你可敢尝尝我的‘三昧真火’？”那女子一边躲一边大声发问。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三昧真火？小娘们儿，你以为洒家是三岁的毛孩子？你这修行若是会‘三昧真火，’那你今日早就把这块肥肉从洒家手里抢了去了！哈哈哈哈！你以为…….哎哟！”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一块半个砖头大的石块就直冲他的面门飞来，狠狠地打在他的嘴上，瞬间，男人的嘴里鲜血横流。好几颗牙似乎都被打掉了。他因为石块的冲力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好身手！”激烈的打斗让卓琛亮暂时忘记了疼，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时，那个“妹妹”走到男人身边，低头俯视着他。

“今天你是幸运，姑奶奶今天刚练成”三昧真火“心情正好，下次若是再见你在这里害人，定不会轻饶了你这畜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主子是谁吗？回去告诉他，少在这里祸害人。不然我爹爹就对他不客气了！”

地上的男人捂着嘴，恨恨的望着俯视他的女子。卓琛亮看见她的指尖又在发出红光了。男人也注意到了，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向后瑟缩着。

“还不滚？”女子大喝一声。那人连忙站起身，屁滚尿流的爬走，钻进北边的一颗树后面不见了。

“你为何要放他回去？抓了他去，交给云峰叔，也好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刚刚被男子打得败下阵来的“姐姐”走到胜利者的身边，有些不甘的说道。卓琛亮看不见她们的脸，但他可以肯定她俩一定是在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

“让他知道厉害没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得让他的主子知道。”身为妹妹的那个，言辞上却更像姐姐。“罢了，先别管他，这里还有一个怪书生呢！嘿，你可是个书生？”

女子一边招呼，一边转过身来。卓琛亮这才看清了她。这女子身穿一件青色罗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窄袖短衣。束着葱黄色的腹围。外罩一件好像背心式的外衣。腰间挂了一个青玉制的玉环，压住了裙子上的葱黄飘带。梳着古代女子的复杂发式。生了一张俊俏的瓜子儿脸，黑水晶般的眼睛正盯着卓琛亮，隐隐透出一股警戒的味道。她的同伴和她穿戴的是一样的衣饰，不过在颜色上似乎更招摇些，穿了条石榴红色的裙子。腰间挂着红色的玉饰。

窄袖短衣…….背心样的外衣……腹围……卓琛亮的意识已经在疼痛的作用下又趋于恍惚状态了。他下意识低头盯着女子的脚——被长长的裙子盖着，但是没有裹足的痕迹。突然觉得自己越发糊涂了。

“你这厮好生无理！我们问你话呢！”青衣女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由得柳眉倒竖。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我只是…..只是……”卓琛亮艰难地回答，特别想告诉她们他只想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在20世纪，此外自己的腿骨头都断了，现在已经快疼死了。咱们能不能别问话了直接救人行吗？

“只是什么？”女子一脸怀疑。

“我只是…咝…只是…….想问，我……我在哪儿？现在…..还是…咝…二十世纪吗？”尽管疼，但卓琛亮仍然小心地斟酌着措辞。试试探探的看着两个女子。

“哦，你是在问现在是什么年份吗？我可不懂你的什么二十‘四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按我们的历法，现在是丁卯年了。”青衣女这才带了点儿笑容，低头对还躺在地上的卓琛亮说：“书生，你怎么了，怎么说话这般不爽利？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起来？”

“起……不了了。我的腿…….好像……..骨折了。”卓琛亮从牙缝里说。心想这个人真笨，他都成这个样子了她还看不出来吗？“骨折？”两个女子似乎听不懂这话。“就是我的…..骨头……咝…….好像……咝……..断了。我………咝……咝…….起不来了。听懂……..咝……了吗？你们？”卓琛亮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消磨殆尽。“还有……..咝……这里到底…….是什么…..咝……..地方。”

这话一点儿也不好笑，真的，可是两个女子笑了起来。就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卓琛亮已经没有力气去发火了，只能生气的瞪着她们。笑了好一会儿，红衣女子才回答：“这儿是农嘉山的落英谷，你们人一般管这儿叫‘鬼愁涧’。”

原来如此……卓琛亮心想。看来自己刚刚从悬崖上掉下来后就掉到这儿了。奇怪，难道“鬼愁涧”没有看起来那么深吗？想到这里，卓琛亮不由微微抬头向上望了望。吃惊地发现在离地面几十米的地方，那里明显有一层好像白色雾气阵的东西。连绵几十米。“难道是这东西？”卓琛亮顿时心生疑问。他特别想站起来去看看。可惜人在达成愿望以后，意志力往往就会立刻消减——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越来越黑……终于……..“扑通！”

好吧，柔弱的卓琛亮先生，在今天第二次华丽丽的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