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无垠
作者:谈念 | 分类:言情 | 字数: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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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枝絮(2)
前世今生。
他执念太深,最终还是没有喝下那碗能够忘却前尘的孟婆汤,执念深深,忘却不行。
答应了她,会回去找她,可是他却早一步的比她死在云浮城。
云浮唱啊,一曲一相思啊。
犹记当初,良辰依旧。
不过却是烽火乱世,乱世上的佳人遗世独立。烽火上的白袍将军,目光纠缠于遥远的他方。
海棠花落的时节,他答应了她要回去娶她,可是院子的海棠花已经再度的迎来了花开时节,却再无他音信。
当初信誓旦旦,而如今了无音讯。
现在的他在黄泉畔清唱着,今日的她在院子里数着花开花落。
月色茫茫,秋风吹过,吹破海棠。
二十有三,她的姑母为她寻了一家亲事,对方是个颇有文采的秀才,在姑母的督促下,两人见了一面,八字一撇,顺理成章定了日子在下个月的十五成婚。
在成婚当日,晨间还未露出,月色还在当头,她家已经是忙活了起来。
那秀才对她甚是好,只是可惜啊,郎有情妾无意啊。
成亲之日,十里长街,吹吹打打的敲锣声,大红的嫁衣穿在她身上,不过却无喜色,一脸的愁容,连媒婆都上前念叨着。
仍旧是一脸的惆怅。
喜堂上,新郎新娘子一拜天地二百高堂妻对拜,却有人急匆匆的赶来打破了这场平静。
那人浑身血污,神色却毅然的决然,一看到新娘子,上前就跪在她面前痛哭失声。
“罗小姐!”
她掀起头巾看到他,瞳孔一缩,心间浮起不安。
“你这是,他呢?”
他浑身散发阵阵的恶臭还有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在这喜庆的时候很是不符。旁边有人上前来却被她呵斥住,那新郎官杵在原地,脸色也甚是不好,高堂之上的婆婆和公公,怒气燃气,正要说话,却被自家儿子一个眼神隐忍了下去。
“他,他——前方战报说他,战死了!”
战死了——
什么是战死了!
原来不是不会来了,而是死了,不是他不要她了。
“呵呵——”
高堂之上,新娘子忽然纵声大笑,引得一阵阵的凄厉,那声音徘徊久久没有散去,那声音恍如地狱魔音,一听耳膜欲震,凄厉如鬼魅。
奈何桥畔。
“她要嫁给别人了——”看到桥下的影子,低声的苦笑。
孟婆汤也没有强逼着他,只是指着奈何桥尽头说:“你走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奈何桥看不见尽头,他能走多远,看尽浮沉,未央余华,不近苍穹。
烟雾弥漫的尽头,铁锁缠绕的桥悬,底下是黑漆漆一片的薄雾,看不清,刚才看的,隐隐约约又隐去。
青衿悠悠,往事何叹。
梦里的山川,马儿嘶鸣声,空自叹,战舰归,剑指苍穹,一语道破英雄未老。
半夜处,凉思畔,窗外冷月悬挂,繁星处,桥边上,白衣瘦削身形在此处停歇,桥下水恬淡,静静晕染着悬挂的冷月。
她望着那河流的上游,旁边寒意古巷,那沉寂在凄厉的月色中的,青瓦小屋沉睡在此。
“今生我还在等,诀别的一纸书,月下等故人见,月似白无人顾。”
“今生我把萧叹,来生你把灯挽!”
“镜中愁容不见松,又有几番寒暑,你见过我玉流,但相思,莫相负。”
古镇有一玉流,姓为罗,年芳十几,与君私定嫁娶,却怎知,君披肩代征,一去不回,玉流等了五年,红艳衰老,不再年轻。家中姑母说媒一番,与镇中修长喜结良缘,却怎知,昭华白头时,换来君死息。
苦尽白发,玉流独上桥源,凄厉时分,寒风阵阵,月下女子无声落泪,河流不见尽头。
河的那头,曲直蔓延的弯道,烟雾飘起,青烟虚无。
河面波澜不惊,青烟滚起,那残月挂钩,浮云透亮。
他缓步走来,不过却没有在河面上看到他的倒影,河面上,他慢慢走过,桥的那头,却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坠落,失去了羽翼的鸟儿,坠入了深渊。
那身影消失后,他笑了笑,在凄厉的月色弯弯中,伸出手,却感觉不到她的余温。
是他没有遵守与她的约定,是他逾期了,不怨她不侯。
当初,眉眼弯弯笑得多恬淡,现在青衣白发送,红艳憔悴堪,瘦比黄花凄。
手指尖的温度逝去,在流连和怀念的都随着死去轮回而烟消云散,那些过往,造就了一场无结果的孽缘,不,或是一场曲散人终的闹剧,她的执着执念并没有唤回他的回应和约定,在美的姻缘,在现实面前总是不堪一击。
他死,她伤,他黄泉路,她尾随而至。
终其归期,尚未归期。
这些年过后,又是一个人。
“是谁在河畔桥边念叨,是谁在诉说着曾经的过往,又是谁不肯放弃执念而陨入黄土,化为白骨。”
他转身狼狈的散去,青烟飘过,是一场无果的因缘。
不过是际会。
她花容之期,他执剑沙场,她发髻高簪,他满目黄沙。
黄沙上的战场,千里秋风溅起寒冰,那身穿盔甲的将士,费力的厮杀摸爬打滚在烽火都城外,金鸣铁骨,寒秋三水浆,坐看云起,在昆仑之巅,碧水三千,坐看血染成河,他站在城墙上,冷言看着这兵荒马乱。
月独照,空残月,散发着恶臭的气味,他走在路上,一步步走得狼狈至极,身边没有人会陪着他了,正如,黄泉路上,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