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不能一路开到边境。风左季和白东望赶在所有人之前下了车。

北部边境寒风呼啸的刮着像是刀子一样一片片割着人脸上的血肉。

白东望怕风左季冷早就在风左季周围燃起了只有他能感应到的火球，让风左季不至于因为那本就不厚的棉服而冻死在北国。

姜右宾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了车站。姜右宾下车后片刻不停，直接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的就开到了前线。

风左季和白山君就那么不远不近的坠在他们身后。边境周围一片萧索。大雪压的道路两边的白桦树的树枝深深的垂了下来。入目所见尽是一片雪白。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北风冰冷的呼号声，周围风声鹤唳。充斥着紧张和危险。

营地里有背着枪的士兵在四处巡逻。

姜右宾进入营地开始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他先在营地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自己问一下士兵的情况，又去住宿的营帐转了转，查看一下军需用品是否已经到齐，在确认一切无虞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风左季二人就跟在姜右宾的身后，他们看见脸上还稚气未脱但坚定的握着步枪站岗的士兵。

他们也看见了捧着妻子孩子唯一的相片，正坐在营帐边上独自怀念的士兵。

他们看见了他们脸上的笑，同时也看见了他们的紧张和认真。

风左季和白山君隐身在军营里待了三天，三天后的后半夜，营地里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声，他国来犯，夜袭，姜右宾他们还是要上前线了。

前线炮火纷飞，使得士兵们本来还算干净的脸上沾染上了黑色的炮灰和鲜红色的血。

风左季和白东望就站在战场的上空，看着尸山血海，看着血流成河。

风左季眼中全是疼惜，这些人的脸和洪水中四散奔逃的她和主人一起创造出来的那些人的脸重合，不过区别就是那是不可避免的天灾，可是这是可避免的人祸。

风左季从神智产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神明，她的神性是根植在骨子里的，她爱着每一个凡人。所以从不理解凡人之间互相争斗的意义。

所以看着那些人死在战场上，她的心里只有疼惜。

白东望看着风左季一脸的不舍，他犹豫着开口：“需要我下去帮帮他们吗？”

风左季摇了摇头“你早就说过这是他们的命数，不可更改。”

但是风作这种在内心期盼着这些由她创造出来的生命，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可是总会事与愿违，姜右宾所在的连队被敌军包围，巨大的炮弹像雨水一般点点落下，战场上升起遮天蔽日的黑烟。被烧成黑炭的焦土上全是鲜红的血和白色的肉块。

风左季闭上了眼睛，白东望则是施展神力护住了姜右宾。

可是半个基数的炮弹落在不长的战壕里本就是骇人的。脚姜右宾被炸晕了过去。

虽然白东望尽力保证姜右宾不会受伤，但姜右宾还是被冲击波撞的的七窍流血，晕死了过去。

15分钟之后炮击结束，这个小土坡上除了姜右宾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风左季和白东旺在这不大的战场上赶在敌军来之前搜寻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徒劳无功。

最后也只能带着人事不知的姜右宾回到了驻地的医院。

姜右宾伤的不算重，不过就是被炮弹的冲击波撞出来的一点点内伤。

这场战役打的时间很短，而姜右宾的伤势注定了他将昏迷到战争结束。

确认将姜右宾命被保下来之后风左季和白东望赶回了小山村。

他们出去不过一周时间，村子里没有什么变化。

就连白山君都没有想到他们能回来的这么快。

工作进行本人均确认完，三个孩子现在平安无虞之后和白东望在小木屋安心的住了下。

白东望不解的问风左季：“你不做点儿什么吗？”

风左季却摇了摇头：“东西还没到，还不是时候。”

白山君不知道风左季在等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已经习惯无条件的相信风左季。毕竟这样安详的日子估计也不会持续太久了，要是没有白东望那个招人烦的死狗在就好了！

可是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村里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天只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冬日的太阳远远的挂在天边，晒的人即便是在很冷的冬天也能感受到一丝暖意。村里的大喇叭不合时宜的响起。

“冉平晓，冉平晓在么，村里有你的电报来接一下。”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人来村部领电报。

没办法的情况下村支书选择了通知老姜家。来取电报的是姜右杰。

他本来就每天无所事事的在村里溜达。

一听说是姜右宾寄来的电报立马去了村部。还以为是将右边寄回来委托大哥帮忙照顾孩子的钱。

可是拆开电报的那一刻，姜右杰就愣在了原地。

电报有两封都是从边境进来的。一封是部队发给姜家姜右宾的讣告，一封是姜右宾的遗书。

姜右杰拿着电报的手有点抖，他后退两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这个村支书也是上过两年学的。出于对他人的尊重他并没有私自查看姜家的电报。

可是看姜右杰反应激烈，也怕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赶紧走到姜右杰身边拿起了电报。

村支书仔细的看了又看，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让你爹妈过来准备准备后事吧。”

姜右杰失神的抬起头看着村支书。村支书平时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见人还愣在那儿，恨铁不成钢的踢了一脚“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找你爹妈。”

姜父姜母来的时候姜右杰已经爬了起来，端着一杯热水坐在了村部的椅子上，手指还在发抖。

一直隐身在旁边的风左季问和他一起来的白山君“你猜他是在害怕什么？是害怕哥哥没了，还是怕以后再也没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用原形围着风左季替她防风的白山君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绿色的眼睛睨了姜右杰一眼又转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