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当然是觉得奇怪的，但是看着皇太后的表情，她也没有随便接话，担心露出什么破绽来。要是皇后一直这样找自己儿子的事儿，其实是众所周知的，她瞎发了言，不就暴露自己不是真正慕容芷的事了？于是选择了沉默，等着皇太后再开口。

事实上她的推断，是正确的。皇太后没等她回话，马上便道：“世人都知道他们母子不合，猜测也的都不少。但皇后对于这件事情，曾对哀家和傲儿有过解释，你猜是什么解释？”

慕容芷沉默了一会儿，心思微动，很快便道：“难不成，是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应该作为表率，所以对自己的儿子要求也要严苛一些，才能树立她一国之母的形象？而同时，对王爷严苛，也是希望王爷在这番严格的标准之下，更加完美？”

这样的言词，放在其他任何母子之中，都是有可能的，也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但是放在南宫傲和皇后之间，慕容芷认为不可信，因为从皇后的表情之中，她看不出一点舐犊之情，也看不出一点母亲对孩子的关系爱护，反而有点隐约的厌恶。

可她这话说完之后，皇太后竟点了点头，笑着赞叹：“是个聪明的孩子，皇后的确是这样说的！”而赞叹完毕之后，太后的语气忽然一冷，声调也变了变：“但，后宫之中，却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但谁都不敢说出去的事件始末，战王妃想听吗？”

“还请皇祖母不吝赐教！”都说到这里了，就是她说不想听，皇太后也一定要她听吧？

皇太后容色复杂，看着大殿之中的某处，似陷入遥远的记忆之中。半晌方才悠悠开口：“当年，皇帝最爱的宸妃，与诞下长子之日难产而死。同月，一名出身卑贱的宫婢，也诞下了皇子。而那时候皇后也临盆在即！宫婢所生的孩子，是没有办法继承皇位的，但皇后的孩子，却不同！按我东宇皇朝的规矩，皇位从来传嫡不传长，若皇后诞下的也是皇子，那么皇后的儿子，长大之后，只要不是个傻子，哪怕是瘸了、跛了，也是既定的太子！皇后母家势力强大，也是东宇开国以来的贵族，血统高贵不言而喻。所以皇帝想易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慕容芷想起来南宫傲曾说过，皇帝所做的一切筹谋都是为了宸王。这下倒也明白过来：“陛下希望宸妃的儿子继承皇位，所以并不希望皇后诞下的也是皇子？”

她这般一说，皇太后看她一眼，叹息道：“不错！但偏偏的，皇后就生下了傲儿。从傲儿出生之后，皇帝便再也没有去过皇后的寝宫，对傲儿也是不闻不问，皇后不得圣眷，便迁怒给傲儿，自傲儿满月之后，就再未抱过他。哀家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傲儿刚满三岁的时候，染上风寒，高烧得厉害，彼时哀家正好去庙中上香。可皇帝和皇后，都恍若不知，也不允许太医探望，险些硬生生断送了傲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