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当前，一切消失殆尽，热闹已经消退，只留下无限的黑夜。国师府邸出现了两个极端，这边温情持续上升，洞房花烛夜，室内满满的爱意萌生。渲染了无数的人，也让不少单身女子伤心欲绝。这次她们真的死心了。

而另一边却是断肠人在天涯的另一番景象，让人闹心得很哪。

唐婉如在见了一面流川枫之后，并没有直接就去他安排的住所，而是自己偷偷回了一趟家。

唐父因为跟流家本是世交，所以一家的主心骨都去喝了喜酒，只留下了唐夫人这些妇孺在家。

按理说唐婉如是可以在家里住下来的，但是自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这么多年，不想在京城上再起什么风浪。而在这长安城内，最密不透风的地方也就只有国师府邸了。况且她也不会逗留太久的，大概明天就要走了，江南那边如果不急着回去，势必会急哭吧。

想到那个可爱的人儿，她脸上泛起一丝温柔的光芒，别有一番味道。

穿过热闹的人群，这里真的变了好多。才离开了那么短短几年，街上就涌现了好多她前所未闻的店，看着周遭的一切，突然有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

现在站着的地方是长安街的主心骨，以前最最热闹的地方。还记得那时候，流川枫哥哥，还有他，三个人常常趁着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玩儿。那时候多么快乐啊。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都变了呢。明明看着那扇南天门，“婉如，快点，快点啊……”一声声急切的喊声，是多么地清晰。仿佛还在昨天，睁眼却犹如镜花水月般走远了。

回忆涌上心头，就好像离弦的剑般让人无所遁形。“糖葫芦罗，买糖葫芦罗……”老大爷正在卖力地大喊。

唐婉如看着那五颜六色的糖果子，上前掏起钱，期待地说：“大爷，我要一串大大的糖葫芦。”

“好嘞。”那大爷还是跟印象中的一样，有顾客上门了，那么欢快。

继续游荡在街上，看着手里的那串东西，迫不及待地品尝，却不似原来的味道。一丝丝苦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唐婉如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珠子般滴落。惹来过路人的好奇目光。

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儿时的时光，那是她偷来的幸福，有他的陪伴长大成人，已经耗费了今生所有的运气。

“唐婉如你这个贱人，快点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那年，那人在她的面前歇斯底里地喊。贱人？哈哈，是啊，想想那时自己也真的是贱。明明君已有佳人，却还是那么固执地触犯他的逆鳞。

被拒绝的打击，那让伤人的话，当着全长安城的人，让她无法再在这片天空生活下去。周遭的空气满是别人的嘲讽，她的爱被人当成了笑话。所以她连夜消失，离开了这个伤她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

此次，那远在天边的消息一经传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开始不确定，开始

不安分。或许，还是想着他吧，哪怕被那样的对待，自己还是无法放开他。本想着远远地看一眼就好，可是当踏上府邸，看着他的周遭那么多的美女之后，却退缩了。不敢靠近，害怕被发现，急匆匆地跑开。

就连撞到了人也不自知，只是一味地跑，用尽自己的全身力量奔跑，只因她的爱情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生在在黑暗地底下，烂在自己的心里。慢慢地溃烂，直至侵蚀她的全身，得不到解脱。

不见即再也不见。对着那朦胧的背影，她泪眼朦胧地说了一声：“再见！”从此，为她的恋情划伤句号，算不上完美，但总归还能全身而退，换自己一次海阔天空的机会。

记忆就像话闸子般连绵不断地搅动着她的内心，痛得跟刀割一般，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夜里舔伤口。但是是伤口总会愈合的，一年，两年，三年随着时光的推移她相信一定会走出去。只是她不想，不想把那个人安放在心里某个阴暗的角落。不想遗忘那些美好的曾经。伤人却甜蜜，这么些年她就是靠着这些回忆支撑过来的。很少，不够回味，但是有就已经算是上天对她的厚待了。

想着想着，不一会便来到了唐家的大门。拿出随身携带的令牌，那侍卫看到如此素装打扮的唐婉如也甚是惊讶，想不到失踪多年的大小姐竟然回来了，结巴地喊：“小……小姐……我……我去禀告！”

说完，转身就像唐府里面奔去。唐婉如一把拉着他急去的步伐，摇摇头说：“不用通报，我自己进去。”也不等那个侍卫反应过来，便径直走了进去。

看着府内没有什么变化，唐婉如的心又开始纠结起来，眼泪也不争气地再一次留下。她以为当年早已把该流的泪全部流光光了，却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爱哭。

触摸着手里的梅花，这可是自己跟哥哥一块种下的，如今也已绿树成荫，花开满园了。走在羊肠小道上，也满是儿时的回忆，一切一切都刺痛了她的眼睛。

来到娘亲的院子里，唐婉如还未踏进院子，里面的声音就缓缓随着冬日的冷风吹送过来。

“夫人，你快点回屋里去吧，不要再这里坐着了。身子不好，待会老爷回来又要伤心难过了。”是苏嬷嬷的声音，略显苍老，却还很带劲，语气里少不了的是对娘亲的关心。

“不要，婉如会不高兴的。那丫头最喜欢在夜里的时候在外面到处乱窜了。我得跟她在同一片天空下啊，这样就可以离她近一点了。”躺在庭院椅子上的唐夫人一脸伤心地望着一望无垠的天际，她的女儿在那边好不好呢？

唐婉如再也忍不住了，纵使她再任性心里也像刀割一样，火箭一般的速度冲进院子了，然后扑到那位夫人的身上，哽咽地喊：“娘亲，是婉如对不起你。对不起……”再多的言语，也不足以减轻她身上的罪孽。

为了所谓的爱情，不对，是自己的痴恋，让家人这么伤心。她知道的爹爹跟哥哥这么爱她，却那样离开。爹

爹是长情的儿女，唐氏膝下也只有她跟哥哥两人而已。娘亲身体也有常年旧疾。

抬头，看着那满头的白发，还有那光滑的皮肤上不知不觉已经爬上了不少的皱纹。

唐夫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摸着女儿的头，一遍一遍再确认害怕是梦中景象，醒来了又消失了。颤抖地说：“如如，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唐婉如一脸坚定地猛点头，“是我，是我，娘亲！”

然后久别重逢的母女抱作一团，那心酸的场面，让在一旁伺候的苏嬷嬷也忍不住掉泪了。一个劲地说：“小姐你回来了就好啊，你不知道夫人有多想你，整天难过。”

唐婉如心里更是愧疚，羞愧于自己的自私，却忽略了家里人。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母女两好像以前那样说说笑笑，转眼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很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

唐夫人也知道自己女儿的难处，当年的件事可能是她永远的痛吧，只是不舍地拉着女儿的手说：“如如，等事情平淡一点咱就回来吧。”

语气很淡，但是唐婉如知道这已经是娘亲最大的让步了，连忙点头道：“恩，再过一阵子吧。”只有她心里知道，这个地方她不可能再回了，那个秘密不能被发现。

像贼般逃离了唐府，不敢再看娘亲悲伤的背影，不忍再伤害她。

情绪低落地她，像个游魂野鬼一般飘荡在国师府的上空，像个没有灵魂的呆头娃娃一般走在路上。仆人们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姐这么伤心，她们也忍不住想要悲伤起来。

当年那件事情她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自己喜欢的人骂成那样，然后全城的人都在热议，试问有哪个女孩子可以忍受这一切。

而如今，事件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之外，可是却还是会留下疤痕的吧。哎，人世间的事情真是奇妙，这情情爱爱多么地扰人心弦啊。

丫头们摇摇头快速离开了，还是留点私人空间给她吧，毕竟人伤心难过的时候都不会希望被人知道的。

唐婉如并没有急着回去房间，只是在国师府的湖边吹了吹冷风，看看周边的美景，一个人放空自己。

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出自己的倒影，眼脸肿肿的早已经没有当年那种灵动感。就要离开了，那么再见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暮色中，还要收拾行李呢，还要写一封信给流川枫哥哥，明天应该等不及了。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隐隐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打开房门，刚踏进去，便紧紧地落入一个怀抱当着，唐婉如焦急地想要挣脱。

“刚才上哪里去了！”不同往日的嬉皮笑脸，此时的声音深沉如海，凌厉逼人，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唐婉如身子一僵，那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淡淡的檀香味，那么独特的味道，即使离开的几年里，还是藏在了她的心里，经久不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