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
作者:万九儿 | 分类:穿越 | 字数:11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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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抉择
但至少有一件事毋庸置疑,浅夕一定看过这张图,那日她一路哭着出城,又在马车上质问自己,说烈侯是被人谋害而死,原来她并不是猜测,也不是白毓告知,而是她亲眼见到过实证?!
慕容琰有些心乱,纵然,烈侯当年遇害之事再令人唏嘘,他也不能理解一个闺阁中的小女子,会那样伤心,那样大义凛然的敢于质问他!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总和宛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容不得他此刻纠葛在这些儿女之情上头,以司徒盛为首的一众幕宾都还看着他。
罗诘天提到的那位严姓将军,毋庸置疑就是时为中郎将的严望山。因为慕容琰定下通过山谷出关合围敌军的战术的日子,和罗诘天接到任务的日子极为接近。在这段时间里,知道如此机密之事,并有能力将之实施的人,非严望山莫属。
这是包括司徒盛在内,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因为严望山此人,平日虽气量略显狭小,但是驻守鹿门关多年,与将士们尚算情谊深厚。他全然没有动机去谋害白濯,最要紧是,严望山跟随大军班师回京后,这么许多年来,都未曾得到重用。一个光禄大夫的职位,不高不低,还不能带兵,实在引不起任何人怀疑。
但是经由罗诘天的这番供词下来,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当年在鹿门关时,慕容琰讶异于白濯和三万白家军的一朝战死,隐隐觉得蹊跷,司徒盛就大胆猜测过,是不是太子在设法拖延战局。
因为京中一直有消息,说是先帝病体违和。
裕王得先帝疼爱、看重,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就是为了避嫌,慕容琰才会主动请缨出征,远离朝堂,到涿郡来。
但是,到了涿郡,慕容琰又屡立战功,声威大震。先帝御赐大将军印,让他统领三军,誓要痛击狄戎,换西北边境百年安宁。
为此,太子慕容祈一直是嫉恨不安的。
后来先帝病重,大燕和狄戎又到了决战关头,太子怕慕容琰速战速决,建立不世之功后回京,先帝会废太子而立裕王…所以太子最有动机,也只有太子敢布这么大的局。
但司徒盛也只是猜测而已,既没有实证,也根本不会想到,小驼峰崩塌是人力所为。且之前,郁山确实恰好连日降雨,大家都自然而然的认为,一切皆是天意。
直到端静公主死去,蓉娘在宫里听到,费嬷嬷跟白毓交代公主遗言,慕容琰才又决意重查当年之事。
玄机六影一番调查下来,而最先引起慕容琰注意的,就是那张下落不明,被太仆寺偶然得到的与郁山有关的图。
现在诸人都知道了,那张图,就是罗诘天让大徒弟飞天鼠送入京的《郁山工事图》。所有看过、接触过图的人都死了,除了一个太御令徐茂和郎中令秦修业…
现在,慕容琰几乎可以确定,这张图此刻就收在秦府中,不然,秦修业何须在书房用碧寒烟这等阴损的毒暗器。
司徒盛想到自家王爷身上如跗骨之蛆的余毒,就忍无可忍,当即眯眼冷笑。
「老朽早就说过,我大燕早晚要毁在秦鸿谦这等『忠臣』之手。圣上这样的劣行,他不但不谏,还替其遮羞,连儿子及秦氏一族全都搭进去,小老儿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众幕宾,都默然点头。
严望山与白濯并无生死之仇,敢于筹谋策划并实施那样贻误战机之事,多半是得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惠帝授意。
本来,严望山已经替惠帝达成了心愿。一箭双雕,既害死了白濯和三万白家军,折损慕容琰一只臂膀,又拖延了战局慕容琰采纳了司徒盛速战速决的战术,大捷凯旋回京后,先帝已然驾崩,惠帝也顺利登基。
但是为何严望山未能加官进爵,反倒是负责后方粮草辎重和监管马政的秦修业一举被升任郎中令?问题恰好就出在罗诘天那张从天而降的《郁山工事图》上!
全然与账目不符的大量物资流失,加上一张工事图,任谁都能想到其中的联系。更何况烈侯的死,震惊一时。
秦修业发现了问题,就第一时间报知身为丞相的父亲秦鸿谦,以秦鸿谦对惠帝的忠诚,不会不去问清楚。所以,严望山最终没能得到晋升。至于为何不痛不痒的让严望山做个光禄大夫,自然是为了给惠帝遮羞,怕贸然处置严望山,引人揣测。
而那张图,最终交由秦修业保管,一方面是挟制严望山,令其安分守己;另一方面,则是秦鸿谦在用儿子的身家性命向惠帝表示忠诚。
于是,惠帝、秦相、严望山,三方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对外粉饰太平。
时至今日,世人对于鹿门关那惨烈的一战,都无从怀疑。而唯一的受益者,是惠帝。
震惊!愤怒!都于事无补,现在让一众幕宾都头疼的是,纵然此刻,王爷一一取证,将这惊天大案掀开。惠帝还是能一推六二五,躲个干净。
秦相仍然会尽力为皇上开脱,唯一可能倒霉的就是严望山,严家一定会被灭去九族。
但,惠帝已不再是当年根基不稳的新君,王爷此举,最多令惠帝失些颜面,而王爷则从此就会沦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被除之而后快。
目前,至少惠帝还只是惦记着王爷手中的兵权而已。
众说纷纭,都只为王爷出谋献策。除了老司徒敢表示几分勃勃雄心,无人敢贸然干涉王爷的决策。烈侯的死,到底要不要大白真相于天下,还须王爷最后来决定。
议事整整持续了一日,从涿鹿之战结束后,鲜有这样艰难的抉择。
烛火摇曳,映照着慕容琰沉毅深邃的侧颜,坚定的吩咐传信孟贲,让孟贲继续查证实据后,慕容琰默然负手离开天枢阁,连老司徒也没有追问。
栖月阁里,一派静谧温暖,浅夕候在桌前多时,已然枕臂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