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弱水的房门，只见一白发女子正躺坐在床头，眼神黯淡。

“吃药了。”近几日，林曦然每天都会炼些丹药给她。而弱水的身体在这些丹药的治理下，恢复的也极快。

一来二回，二女也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只是那一步封禅，自弱水醒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弱水看见推门的人是林曦然，美眸中闪过一丝情绪。缓缓道：“曦儿，他是不是来过？”

林曦然闻言，微微一愣。

她自是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就是一步封禅。

可怎么可能呢？林曦然美眸微转，当目光扫到床头上的那封信时，微微一滞。

“这是...他的信？”

“嗯。在我昏睡的时候送的，或许，他是懒得和我说话吧。”所以才没把她叫醒。想到这里，弱水自嘲了两声。

“不会的，一步封禅他，很关心你。”

“关心？怎么会呢...佛怎么会有情呢？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慈悲，众生平等。他，又怎么可能独独在乎我。”说着，便把信递给了林曦然。

林曦然见状拆开信封一看，果然是一步封禅的信。

只不过这信纸上没有多余的一句关心的话语，只有洋洋洒洒几个字：明日午时，凌霜山顶，斩断夙缘。

“他这是要和我两清，也好，好极了！”弱水独自喃喃道。

所有的安慰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比，林曦然最后只能选择轻轻的帮她带上门。

拿着手中的信纸，她不禁缓缓握紧了手。

“在看什么？”一道温柔不失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曦然一听就知道是谁。于是把手中的信往他面前一递道：“你自己看吧。”

楚言非闻言接过细细看了起来，随后便轻轻蹙了蹙俊眉：“一步封禅的信？”

“是，他打算和弱水两清。”

“看事不能光看表面，或许他自有他的一番打算。”楚言非中肯的评价道。

“我明天也要跟着去凌霜山。”她不希望出什么大事。

“嗯，好啊，我陪你。顺便带上酒酒。”楚言非浅笑道。

“又不是去郊游，你开心个什么劲？”林曦然闻言狐疑的盯了他一眼。

“我只是很好奇，所谓的佛，到底会如何斩断情缘。甚至可以说，我很期待。”出其意料的，楚言非只是敛了敛俊眸，一脸莫测。

......

日照三杆，弱水如约赶往凌霜山顶。楚言非、林曦然亦随行。

凌霜之巅。一步封禅，独自一人在山顶。

弱水见状，轻轻喊了一声:“宣惜。”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一步封禅。”

“不，你是宣惜。百年前的青宣惜，百年后的一步封禅。”弱水坚持道，又看了看凌霜山脉苦笑道:“你们都背叛了我，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这次的地裂比往常的更加剧烈!

林曦然见状皱了皱眉，楚言非更是缓缓勾了勾唇似是讽刺道：“凌霜山山脉早已不稳，今日便是极限。一步封禅，你早做决定。”

“什么极限？你是说...”林曦然听了，突然恍然大悟。

是了，现在这凌霜山失了撑山柱早已摇摇欲坠，这次一步封禅约弱水，恐怕不是两清那么简单。

难道他真的还想再压她一次？！

“弱水，你愿意，做撑山柱么？”一步封禅闻言突然冷不丁道。

弱水闻言，浑身轻颤。下一秒，一阵凄怨的笑声响彻在了山头。

“呵，一步封禅，你进步了！百年前的你，问都没问过我，因为你知道我肯定是不愿的。现在的你，终于学会提前问一问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我不愿，凭什么是我！”水袖一甩，女子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可笑啊，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她就是对他抱着不必要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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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封禅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突然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约吗？”弱水闻言终是一怔，赌约？是了，他们曾经是有过一个赌约。

当时她初见他，便痴痴的缠，认为他就是青宣惜。那时候他们曾经立下过一个赌约，还是在那座红桥之上。

“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赌什么？”

“我赌施主最终会选择放下过去一切，领悟佛法。”

“那我要你，爱上我！”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赌约又是多可笑啊！

“你的佛，毁情弃爱！你输了。可是，我也没有赢！”弱水说此话时眼角滑过了一滴泪珠，水袖一甩，竟溅了一步封禅一身水渍。

她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不管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

“一步封禅，牺牲我吧，为了你的众生。就像百年前一样！”弱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

她这一生，看来注定是被利用的命。

如果，他的重生，他的轮回就是为了来让她做撑山柱。

那她，认命！

只求，以后，生生世世，都再无瓜葛！

“我......”一步封禅终是苦笑了一声，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静静道：“我爱你。”

一字一句，深刻又隽永。

弱水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庞颤声道：“你、你爱我？”

怎么可能？若这话是百年前的青宣惜说，她还可以相信。可他现在是一步封禅，她又怎么相信！

“是，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时就开始了。百年之前，百年之后，历经百劫，不悔不改。”

弱水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双眉眼依旧是她熟悉的神情，温润如玉。

多少年前，红梅细雨，那个人也说：

我爱你，不悔不改。

她当时深信不疑。

“所以，”一步封禅静静的抚着她的脸庞，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眷恋。

“楚施主，林施主，请带她离开！”说着，把弱水旋身一抱随后有只手一推，推往了楚言非的方向！

楚言非见状眼中划过一抹惊诧。

随及浅笑道：“很好，一步封禅。你的决定，我很满意。”

他向他证明了，他的佛，并不是毁情弃爱。

林曦然也被这个转变打的措手不及，但在下一秒，整个凌霜山都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往下看，泥石滚落，山腰处一个个法阵密布，看来，那些试炼者也来了！

还真是不怕死，偏偏挑这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