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同娘说，娘给你做主。”王若弗拍着华兰的背柔声安抚。

华兰哽咽道：“我突然发现，原来祖母并不是那般喜欢我。”

王若弗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

华兰啜泣道：“顾家的乌糟事儿母亲向来也有耳闻吧？”

王若弗点头，“自然。那顾廷烨被他大哥，他母亲闹得丢了功名，背上了弑父名声，还跑去外乡参军，置办外室的事儿更是闹得满汴京皆知，外人一看，哪能不明白其中关窍，不知道那宁远候府是个虎狼窝。”

闻言，华兰哭得更厉害了，“那宁远候府比我嫁的忠勤伯府乱百倍，可明兰却能一嫁进去就料理的妥妥当当，利利索索，再看看我。”

“你们都说我是个聪明孩子，现在想来，却是不然，我不过就是一蠢货罢了，不然怎会难了这么些年。”

“虽然我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家起来了，所以明兰自然就有了底气，她婆家人也不敢太多刁难与她，可，可忠勤伯府岂能和宁远候府相提并论，更何况那顾廷烨可是权势威赫的官家心腹，我们家不也是高嫁吗？相较而论，明兰的处境又能比当初的我好多少呢？偏明兰就能将那一烂摊子料理的游刃有余。”

“看到明兰这样能干，我突然发现祖母其实对我不是那么用心，其中程度甚至不及其对待明兰的十分之一，我在祖母膝下，除了管家理事，什么也没学到。”

“母亲，你说这是为什么？我可是她嫡长孙女，还是第一个养在她膝下的孩子，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闻言，王若弗大脑宕机，过往的一幕幕纷纷涌上了心头，明白过来盛华兰话中之意。

不说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王若弗转头看向刘妈妈，刘妈妈会意的点点头，叹道：“姑娘，你和六姑娘是不一样的，你的心更偏向大娘子，而六姑娘的生母早已不在，她只能依傍老太太。”

盛华兰嚯的一下从王若弗怀里抬起头来，惊愕道：“你是说……”

刘妈妈点头，感慨道：“或许老太太认为没娘的孩子才能养得熟吧，所以才能那般全心全意的对待六姑娘。”

闻言，盛华兰和王若弗都沉默了。

想明白个中缘由，盛华兰心头的不忿和怨气消散了许多，

祖母和母亲选一个，盛华兰选择母亲。

想来，老太太的想法是正确的。

华兰离开后，王若弗趴在刘妈妈的怀里哭了许久，心中仍是愤愤不平。 打从这日起，众人发现王若弗对待老太太的态度差了许多，时不时的就要同老太太呛声，除了初一十五，无必要再不去给老太太请安问好。

对此，在王若弗身边安插了人手的老太太心虚的默不吭声，越发诵经礼佛。

期间，发现王若弗异样的盛纮和盛长柏海朝云纳闷的询问过王若弗，毕竟随着孩子们年纪渐大，王若弗抛下了早年对老太太的成见，同老太太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如今突然反复，这如何能不叫家里人不解、操心。

原本，王若弗没想同盛纮等人解释的，是刘妈妈看王若弗不解释，盛纮等人全都责怪王若弗不懂事，怨怪王若弗不孝敬婆母，这才劝说王若弗吐露实情。

事实证明，刘妈妈料想正确，听完王若弗的诉说，盛纮等人对于王若弗的恶态度全都接受并默认了，没再有纠正王若弗的想法。

聪明人都善于联想，他们都发散思维的联想到明兰在老太太的教养下，是如何不择手段算计姐妹的；又如何脚踏四条船，朝三暮四，全然不顾家中父兄的前程，不顾家里族里姐妹的名声，为嫁入高门与外男私相授受的。

于是，老太太的日子陡然开始难过起来。

倒不是说王若弗和海朝云亏了老太太吃穿，而是盛纮和盛长柏每日过去请安时，态度不再如以往那般亲厚，只剩下恭敬。

海朝云也不整日抱着孩子过去给老太太逗趣，有事没事儿过去找老太太谈天说地，比照顾婆母王若弗还事无巨细，尽心竭力关怀老太太了。

盛长柏以往最是亲近敬佩老太太，现下转过头来一看，老太太的心里只有明兰，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明兰，本就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对老太太更加失望了。

至于盛长枫，作为林噙霜的孩子，盛长枫是老太太第二不待见盛家子，第一是盛墨兰。

在盛长枫年幼时，老太太一直在告诫盛纮要嫡庶有别，要更看重盛长柏，久而久之，女儿便罢，只儿子的话，盛长枫所获得的所有资源都较之盛长柏差了很多。

譬如，盛长枫和盛长柏一样，小小年纪离开生母，搬到前院居住，由盛纮亲自教导，为何一个勤学、稳重、（表面）正直，品行极佳，为何另一个贪玩、鲁莽、直白、自私懦弱。

可别说是受生母影响，原剧情设定王若弗粗鲁，林噙霜才是才女，能和盛纮吟诗作对，有共同话题的一个；也别说是天性如此，小孩子就是白纸一张，怎么图画上色都是大人的事儿，小小年纪搬到前院居住，盛纮若是想要掰正，什么毛病不能掰？

更何况盛长枫可不是个蠢货，别人五十少明经，有的更是一辈子中不了进士，而盛长枫只落榜一回，第二次会试便得中，成了不及弱冠的进士，这还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再看盛长枫能够接受林噙霜讨乖卖好给他争夺利益资源，完事儿林噙霜被打死的时候一声不吭，只作不知；为怕盛纮盛长柏和顾廷烨生气，前途受损，对妹妹盛墨兰冷眼旁观，便知这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自私之人最是懂得趋利避害，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对最好的，是以，若是盛纮愿意如同对待管教盛长柏一样教导盛长枫，他如何会在外喝个酒就大放缺词，招来祸事？

聘雁的事儿可以说是年少不经事儿，科举可以说是智商问题，可喝酒会误事；年少好色；做官的办事儿手段水平也样样差盛长柏远矣，这能找的借口就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