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小比再叼，一板砖放倒。想要弄死灰矮人，费八辈子鸟劲都不见得能行，但抢东西又要另说。穿在体表的衣服，扎在腰间的裤带，对兽人们来讲，和吹灭蜡烛一般毫不费力。

按倒踩住，伸手一抽。为了防止灰矮人反扑，兽兽们选择反踩。面部朝下的灰矮人只能胡乱扑腾，一点反抗的方法也无。力量再大，也比不过兽族战士的踩踏。这种碾压靠的不是力气，而是体重。

暴发力在这种时候丝毫没有作用。秋风扫落叶，蝗虫过菜园，十几分钟功夫，灰矮人全成光猪，瞅着跨下小鸟胸口面包，兽兽们全乐喷了。

损到家的贝吉塔笑抽肚子还不忘调戏：“啊吖我靠，他们那玩意还没蚕豆大。”

“蚕豆？我看蚕豆都比他们大。”哈哈大笑抚顺辫须，牛头萨泰森毫威尔一张老脸乐开了花。

制止这帮熊货的嬉闹，下令将灰矮人扒成光杆的东辰开始审训：“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

“无耻的侵略者，你们一定会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真神将终结你们的罪恶。”被踩在脚下的红袍矮人破口大骂。

冒险团听得都有些发呆：“真神，什么真神？你最好说清楚。”

“无知的入侵者，这里是诺甘农神庙，伟大远古石灵安息之地，你们的下场都将成为化石。”

轰的一锤砸向脑袋，红袍矮人整个进了地面，东辰抬脚弯腰，将这家伙提到面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做梦。”一点没有恐惧，一点没有害怕，红袍矮人咧开大嘴：“我们是土灵亲点的仆人，我们是不死的存在，只要下一个月圆之夜，被你们杀死的族人将在月光下复活。”

永生，不死，传说般的能力。盯着这帮奇特的灰矮人，冒险团有些抓狂，人家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连死都不怕的家伙完全是滚刀肉的货色。

贝戈伯德眼珠一转咳咳两声：“世间没有无敌的存在，这群灰矮人肯定有怕的东西。”

“你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大科学家，你知道他们怕什么？”东辰回头瞅了眼放屁打脚后根的混蛋。

被鄙视的科学怪物伸手拨了根烟：“身为土灵，怕的东西不外乎水和植物。”

混身一个哆嗦，红袍矮人脸色不太正常的别过头，不用说大家都明白，贝戈伯德蒙对了。

“安妮，帮哥哥弄点水。”

一团水球扔在体表，防御超强的灰矮人扯脖狂嚎，凄厉的惨叫如同历鬼出宅。

“大科学家，你怎么知道他们怕水？”一个照面猜出弱点。贝戈伯德表现出的智慧令所有人侧目。

嘎嘎两声怪笑，科学怪物吐了两口浓烟：“没什么了不起，分析而已。”

荒芜之地没有水份，神庙供奉的又是土灵火焰，如此想来，水肯定对他们有所伤害。如若不然，这里也不会变成这样。

此外，贝戈伯德还有个猜测：“你们到底是什么？”

死称着不答肯定没有好下场，安妮伸手凝聚出又一个水团，笑嘻嘻的不停变幻形状，小鸟，飞船，花草树木。看得三位红袍矮人直了眼。

揪住脖子拎在半空的红袍赶紧开口：“我叫巴尔洛戈，诺甘农神庙守卫。”

“说具体些。”

竹桶倒豆子稀哩华啦，听完讲诉，冒险团陷入沉寂。谁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发现远古生物。

“每次月光照落，我们都会在墙壁刻下一道竖线。”翻开笔记，自称巴尔洛戈的灰矮人，眼神茫然抚摸叹息：“一万年了，你们肯定不会想到，这座洞穴的来历。”

“那些竖线？”东辰的机智令三位矮人眼睛一亮。

巴尔洛戈幽幽的抬起头：“再久远的崇拜，也比不上时间的侵蚀，如果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们绝不会选择永生。”

流星雨砸落星球，天空变得灰暗，大地化为怪兽。无尽的熔岩浮出地表，凛冽的空气化为寒冰。为了逃避天灾，灰矮人长途跋涉来到神庙祈福。那时候他们还是有血有肉的尼布达人。

在献祭无数供品以后，灰矮人唤醒了远古土灵诺甘农。

“我可以赐予你们永生，但你们永远不能离开。”流水一般的回忆到此结束，巴尔洛戈双目无泪失声痛哭：“我们错了，永生不是幸福而是诅咒。看看我们的族人，除了艾瑞克，奥拉夫，其他人都已经失去神智。”

“为什么会这样？”先前交战，东辰对此也报有疑惑。这些灰矮人好像只剩下本能。

凄凉的叹息久久不停，三位红袍矮人忽然看向安妮：“我们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作为回报，一会儿……请赐予我们安息。”

寂寞，枯燥，不吃不喝，没有亲身经历，谁也不会明白灰矮人的感受。

被水泼洒后的痛苦，旁观者都感到抽疼，而现在，三个红袍竟然想要以此求死。

“我们在永生中迷失灵魂，神智在时间中消散，亲眼见证族人一个个离去。那种痛苦，那种哀伤，你们永远不会明白。这是我的笔记，还有我的收藏，希望对你们能有些用处。”

一个全铜铁箱，一本奇异笔记。

说完的巴尔洛戈走向安妮：“小姑娘，麻烦你了。”

稀稀拉拉的水花，大声唱响的歌谣，三位红袍矮人手牵手站在水中，脸上没有原先的痛苦，只有解脱的幸福。

“谢谢你小姑娘，愿你能有一份灿烂美好的轮回。”

水消人散，静立的灰矮人驻立不动，瞪圆的眼睛缓缓闭合。山洞忽然之间没了光影。打着应急电灯，翻开奇异笔记，东辰傻眼，贝戈伯德傻眼，一个个兽兽们全都成了呆瓜。

“我们应该把他们留下来。”马后炮没有任何意义。刚才沉浸在灰矮人悲歌中的大家，只想着怎么将其解脱，哪还会考虑别的。

如今面对一本谁也不认识的笔记，众人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不过还好，笔记虽然看不懂，还有个箱子。

哗啦打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东辰瞅着箱里连生气的心思都没了。

“老板，里面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