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舱
作者:科学文创郑军 | 分类:科幻 | 字数:11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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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狂飚突进 第一章:新世界!(一)
(一)
枪声震耳欲聋,在屋子里反复回荡,响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苏吉拉纳这几年经常练习射击,炮声都已经习惯,这一枪仍然让他呆立良久。他甚至没听到部下撞开门的声音,直到阿尔弗雷德摇晃他的肩膀。
“大哥,朴运成死了!接下来怎么办?”
“尸体不要动,保护现场,叫所有执委到这里来。”苏吉拉纳清醒过来,脑子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阿尔弗雷德明白,刚才这间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动了现场,苏吉拉纳就要背负杀人罪名。但是……
“大哥,武器在我们手里,现在你说了算,干嘛管他们?”
“我是科学人,必须用科学手段证明自己的清白!”
刑侦技术正由恩桑泽实验室再生,尚未普及,看来,苏吉拉纳要用它而不是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清白。除了佐尔,其他人都还没进来。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和他退出屋子,守在门口,保证脚印、血迹、指纹这些证据不会被破坏。
模范城那里,金子淇守在电台旁边,焦急地等待着阿萨耶城的消息。收到苏吉拉纳的电报,金子淇的心悬得更厉害。会长自杀?这可怎么收场?这完全不在他们的预想当中。夫妻二人本想搞一次兵谏,将朴运成软禁起来,让他接受执委们的批判,消夺他的权威。
现在,这个十年奋斗中形成的精神领袖突然消失。科学大会怎么办?他们怎么办?兄岛局势会怎么样?整个国家还能控制吗?
所有问题一时间涌进头脑,让金子淇麻木了好几分钟。突然她站了起来,怎么办?事已至此,就只能继续走下去!
天色未亮,金子淇已经派出通讯兵,叫醒住在模范城里的所有执委,集中到火车站。一小时后,执委们睡眼惺忪地集中在列车旁边,看到持枪荷弹的学生军,还有金子淇那铁青的脸,都有不祥之感。等众人到齐,金子淇简单宣布了事件的过程和结果。
虽然留在弟岛的执委多数对朴运成不满,但是听道他的死讯,没人悲伤,也没人窃喜,全都被震惊了。
“你们在搞军事政变?”小田压低声音,凑到金子淇耳边问。
“小田老师,希望你支持我们。”
“看看现场再说吧。”很明显,她并不能马上接受朴运成自杀的说法。
“很好,苏吉拉纳就是请大家去看现场!”
佩什梅格发现黎秀英不在场,忙问起她的下落。她们早在普拉卡什时代就是老相识,虽然不满朴运成的行为,但也不想老姐妹出事情。何况黎秀英本身就是执委,白天还在模范城医院指导学员。
“我担心她承受不了,单独安排人照顾她,坐后面一趟车过去。”金子淇回答道。
由于照明问题,铁路在夜里还是无法行车,大家焦急地等到天色放亮,才乘车出发。现在的列车还很简陋,只在中间挂两辆有顶的客车厢,前后都是敞棚货车,每节货车上坐着十名学生军,架着一挺速射枪,指向铁路两侧。
自从消灭入侵之敌,执委们头一次在国土上遇到这种紧张的气氛,一路上都不敢多讲话,恨不能瞬间到达现场。从阿萨耶城外面下车后,大家发现阿尔弗雷德的部队已经把当地戒严。
“他在哪?我要杀了他!”
卡梅丽娅发现丈夫拎着步枪,在街头愤怒地寻找着什么人,马上过去把他抱住。“次仁,你怎么在这里?你要杀谁?”
“彭志真!他杀了我们的老师!”
顿堆次仁把奥德里奇失踪的情况告诉苏吉拉纳以后,就在港口那里等消息。午夜中城区一片混乱,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不知道朴运成也在秘密视察这里。他到处打听,才知道老师已经遇难。
“冷静下来,冷静。”卡梅丽娅安慰着丈夫。顿堆次仁这才发现一众执委都站在附近,这很不寻常。妻子是最年轻的执委,但他还不是,苏吉拉纳并没有通知他。“你什么都别做,听我的消息好吗?”卡梅丽娅捧着丈夫的面孔,不停地安慰着,直到确认他冷静下来。
此时,江玉琴也已经把朴运成的死党押过海峡。保龙坚在搏斗中受了轻伤,被包扎后抬到院子里。“怎么回事?”苏吉拉纳问道。
“他想潜逃出海,被我拿下。”江玉琴回答。既然决心政变,就得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苏吉拉纳马上令军医给保龙坚冶伤。“我这算是被捕了?什么罪名?”保龙坚质问道。
“没有被捕,是要你过来参加一个会议!”
彭志真、光勇浩、克林加和阿迦兰都是执委,他们被单独关在一起。吴昌文和保龙坚并没有参与十几年前的阴谋,关在另外的地方。苏吉拉纳走进他们的房间,两人刚发作了几句,听苏吉拉纳讲出当年海禁的真相,也都泄了气。
当着彭志真的面,苏吉拉纳终于一吐积怨。“因为你们的阴谋,海盗袭击时弟岛死亡两万人,海禁后互相杀戮,死亡一万人,再加上一万名海盗。你们几个人的谣言葬送了四万条生命!如果这不是愚民罪,什么叫愚民罪?”
彭志真冷笑一声:“死掉四万人,换来一个新世界,以后全球至少多活四亿人,道德帐本我比你会算。”
“好吧,你去和执委说明这件事吧。”
除了模范城的执委,其他地方的执委也都到齐,总共25人。他们被带进朴运成的自杀现场,尸体没有移走,仍然摆在原来的位置,最后的姿势和伤口都呈现得一清二楚。
实验科学主持恩桑泽不是执委,被金子淇叫来勘察现场。“会长死于自杀。无论枪弹轨迹,右手的火药残留都能证明这一点,苏吉拉纳手上也没有火药的痕迹。黎主持一会就来,她可以再做鉴定。”
黎秀英是医学分部主持,让她亲自鉴定丈夫的死亡,这种作法非常残酷,但也是唯一的处理办法。朴运成死时屋子里只有苏吉拉纳,非此不足以洗清他的嫌疑。
不一会,奥尔佳搀扶着黎秀英走进现场。在列车上,黎秀英已经知道丈夫的死讯。她走到朴运成的尸体面前,久久地站立着,凝望着。一屋子人谁都不敢说话。好半天,黎秀英才回过头,用一位医学教师的口气问金子淇。
“你们没写死因报告吗?”
金子淇不敢回答,不敢望着她的眼睛。黎秀英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每张脸。“你们没人敢写死亡报告吗?”
“黎老师……”
苏吉拉纳刚开口,就被黎秀英制止。“把纸笔给我!”
说完,黎秀英站到椅子旁边,将丈夫低垂的头搂在怀里,轻轻地给他理着头发。后脑上深深的伤口里,血液已经凝固。苏吉拉纳夫妻站在旁边,想安慰她,又不敢开口。黎秀英是他们共同的入会推荐人。医学主持用冰冷的目光把他们拒绝在几米之外。
“苏吉拉纳,他死以前说的什么?当着大家,你重复一遍!”
苏吉拉纳回忆着朴运成和他最后的对话,张道勋找来纸笔,一一记录。这既是案件调查证据,也是朴运成的政治遗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两句话,以后不管谁掌权,不能把科学大会变成私人工具,不能把它交给非科学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