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还是人吗？”墨凝儿坐起来，一脸悲伤，她轻轻抚摸着垂在自己身前的灰色长发。

“……”墨痕一语搪塞不知怎样回答。这是他最不想去回答的问题。

“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吃了人，所有人都叫我怪物，都害怕我……如果真的是梦该多好。可是我，尝到了血液的铁锈味，但是却还是想喝……我喝了好多。”墨凝儿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我那时候明明死了，明明死了……不应该活下去的，却还是活了，可是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害怕，害怕自己会不再是自己。”血一样的泪水，滴答下来，浸红了雪白的被罩。

墨痕同样十分伤心，抱住他，抚摸着她的头说：“没事的，我相信我们可以有一天痊愈的，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不用在意别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哥哥，连你也这样了么？”墨凝儿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哥哥模样：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气，一样傻呆呆的……但是那眼睛却是这样陌生……

墨凝儿又把头埋在了墨痕的胸膛里，双手紧紧抓住了墨痕的衣服，声音因为悲伤而颤抖。“哥哥……”她咬着牙把痛苦含在嘴里：连哥哥你也这样了……

墨痕脸上难得露出来了一丝温暖，安慰着墨凝儿：“乖，不要为我难过，你哥哥可不想自己妹妹伤心，我更想你能开心一点，你是我的一切。”

墨凝儿抓的更紧了。哥哥……你也是我的一切，我最后的亲人，绝对要保护好你。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活下去，开心的活下去，一起变回人类。”墨痕半跪在地，擦了擦墨凝儿脸上的血泪。

墨凝看着墨痕，点点头，伸出小拇指。“一起活下去，绝不分开。”

拉钩么？墨痕一愣。然后同样伸出小拇指，两个人手指就要触碰的那一刻。磨痕仿佛感觉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

突然，墨凝儿瞳孔一缩，缩回手来，她再次消沉下去，蜷缩在被子里。

墨痕刚想发问。还没说出口去，墨凝儿先说道：“我要去厕所，你可以先出去么？”

墨痕只好作罢，指了指旁边的风衣，然后走了出去，倚在墙边。他感觉到了墨凝儿情绪变化，但是不知道原因。墨痕竖起耳朵听着，防止墨凝儿出现神秘特殊状况。

墨凝儿披上风衣之后，没有去厕所，而是看着窗外，嘴唇不停地抖动，似乎在说什么。

墨凝儿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他是我哥哥！”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妈死掉了！”

“你滚开……我不需要你……”

“那不是我杀的！”

墨凝儿的每一声嘶吼，都打在了墨痕的心里。

墨痕叹了一口气。即便是自己没有说关于爸妈的事情，她还是猜出了一二。

墨凝儿的嘶吼声突然消失掉了。墨痕立刻走进去。

墨凝儿转过身去，盯着他，舔着左手食指，双臂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屑。

墨痕冰冷地说：“你的名字。”

“呵，哥哥？”墨凝儿轻轻一跳，坐在窗台上，依着玻璃，如同女王一般俯视墨痕。“墨痕，注意语气。”

墨痕左眼燃烧起来，发出血色红光。

“呵……”墨凝儿双眼迸射出来一道透明的弧线，狠狠地撞在了墨痕的身上，撞飞出去。

“咔。”墨痕的胸骨出现破裂。

这时候墨凝儿微笑着说：“北欧死神，达纳特斯，这个名字不错吧？墨痕。”

“崇洋媚外，毫无新意。”墨痕抹去嘴角的鲜血，爬起来。“你竟然夺取她身体控制权？”

“因为……我比她强。”达纳特斯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笑容。

墨痕因为愤怒而双手发抖，控制不住次病毒化人格意味着——无法做人。

“别紧张，凝儿是个好孩子，我不会让她死的。”达纳特斯轻轻晃动着身体说道。

“呵呵，都是一丘之貉，你最好不要教唆我妹妹。”墨痕一步步逼近她。

“教唆？”达纳特斯右手食指压在下巴上沉思一会说道。“没那个必要，狩猎、进食、休息什么的一样都没有少，她很乖。刚才我们只是谈论一些女孩子的生理问题，你要听么？”

如果那不是墨凝儿的身体，墨痕早就上去削掉她的脑袋了。墨痕忍住怒火：“希望你不要干出格的事。”

“只要符合生存，都未出格。我这次出来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再说有关退化成人类这样的话。” 达纳特斯冰冷地盯着墨痕。“毕竟我也不想作为唯一的神活在这个世界，希望您能好自为之。”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她。”墨凝儿重新掌握了身体，失落地走回床上。“让我静一静，不要和我说话。”

墨痕翻开笔记本从中寻找线索，只看到最后一页画着自己妹妹的图像上面写着——达纳特斯。墨痕深呼吸几口气，接着往下看：不亚于你的存在，怎么说那，虽然没有经过数据采集，但是感觉十分不赖，还在培养皿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该怎样注射病毒，诱导进化，很聪明，我想销毁。但是墨痕，为了让你留下希望，我就没有杀她，毕竟找到血清还是有救的。只是她脑内的氨基青嗱没你多，所以连人格都无法保持独立，你最好，不要把她当做妹妹。提醒一下，她的双眼给人产生的精神压迫足以致死，这是她最强大的武器，就如同美杜莎的凝望，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福还是祸。

墨痕再往下翻上面写着：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方舟！只有你才能让人类在上帝洪水中活下去。去找到那世界的希望的火种，重新做人类，这是为了你也是你妹妹，更是为了全人类，祝你好运，愿上帝保佑你。

墨痕合上笔记本，轻轻对墨凝儿说：“我以我的全部尊严与生命起誓，一定找到，找到救你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