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监视者想要看看丧钟的表情有没有破绽，他是不是在骗自己。

然而苏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雇佣兵整个上半身都钻进了井口粗的炮管里，两条腿还像是表演花样游泳一般，在炮口外来回蹬踏旋转，显得很自在。

旋转，跳跃，他抽着烟。

就是吃定了反监视者不会开炮。

哈尔有些担心地给奥利弗打眼色，如果情况不对，他准备出手救下丧钟。

丧钟曾经救过他的命，打败了破晓诡灯，这个人情他必须要还。

军队是个讲生死交情的地方，哈尔也一贯是这样想的，欠丧钟一条命，那自己就算死了也要把命还上。

倒是四人中，对苏明有深刻认识的两人心中不以为然。

奥利弗知道丧钟如果没有把握和准备的话，肯定不会玩这么大。

在外人看来，也许丧钟是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在和反监视者硬碰硬。

可他知道，丧钟一定是确定了反物质大炮打不死他，才故意这么做的。

要是丧钟真想死，去找珀佩图阿单挑就是了，至于在这玩人间大炮吗？

一个人站在二楼阳台喊话，说自己要跳楼自杀；另一个人则是站在二十层楼顶的天台，一言不发。

这两人究竟谁是真心想死？有点脑子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奥利弗不光没有劝阻哈尔，还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表示自己也会出手。

因为绿灯侠的下意识反应表现出对战友的担心，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入了戏，这样更有利于瞒过反监视者。

如果所有人都表现得有持无恐，那反而可能会坏事，让本就多疑的反监视者破罐破摔。

然而接下来哈莉的表现才让奥利弗更加佩服，红蓝发色的女孩冲了上去，抱住丧钟露在炮口外的一条腿就开始大哭。

“不！你不能死，我不想守寡，你出来啊！让我进去！让反监视者打死我，你要活着看到他失败的那一天！”

不得不说心理医生出身就是牛啤，在对自己进行催眠和心理暗示的情况下，哈莉一秒入戏，哭得那是泪如泉涌。

“嘶。”

绿箭和绿灯都偷偷吸了一口冷气，这信息量太大了，真的假的啊？

他看了一眼戴安娜，神奇女侠已经抽出了剑盾，可是哈莉快了她一步，她现在不知道该不该上，上去有没有位置，所以很尴尬。

感受到绿箭和哈尔的目光，她又以死亡凝视瞪了回去。

绿箭不着痕迹地移回了目光，重新看着炮口里的丧钟，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他也要送上崇拜的眼神。

搞上了戴安娜这种暴力女不说，还敢玩脚踩两只船，真是艺高人胆大......我奥利弗愿称你为最强！蝙蝠侠我都不服，就服你！

不过另一边，反监视者就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尽管他力大无穷，可是看着丧钟和哈莉抢着要死，这乱糟糟得堪比闹剧的场面，他还是放下炮口，把两人都倒了出来。

他原本确实想开火的，可如果自己的兄弟两人达不成消耗母亲的用途，那对他本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到时候渔利不成，反而被母亲把三兄弟各个击破，那就完了。

他想要加入正联，除了要找人打杂之外，另一方面更是为了督战，确保自己兄弟们和母亲两败俱伤的啊。

好吧，既然原本的计划不成，就听听丧钟有什么建议吧。

“我不会杀你们，击败我的母亲，保全宇宙才是我的目的。”反监视者这么说，仿佛之前的情况都是幻觉一样，他不光收起了武器，还把体型重新变了回来：“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听听你们人类的愚见，但如果不能说服我......”

他做了一个捏手指的动作，意思是他会把在场的人都像捏虫子一样捏死，甚至不会赐予他们恐惧。

苏明把怀里的哈莉丢还给戴安娜接住，他轻松地弹弹烟灰，这反监视者不是一样同意谈条件了么？

真香定律果然才是万千宇宙都通行的定理。

“简单，我们在削弱敌人的同时，想办法增强自己就是了，我需要你为我撑腰，我得先和狂笑之蝠谈个交易。”

“你疯了！”

哈尔第一个反对，他想起熄灯程序就手指疼，想起那些疯子蝙蝠就脑子疼。

戴安娜虽然没有说话，但小眼神里也全是不认同，狂笑之蝠确实是敌人的敌人没错，但疯狂是一种传染病，狂笑之蝠的威胁一点也不在毁灭军团之下。

而且是黑暗骑士团杀掉了暗夜大师吉姆，如果波波知道丧钟和狂笑那疯子谈条件，必然会发狂的。

但苏明扭头递给了她一个眼神，如果在场的人都不说，波波也不会知道这个不是？计划也不是他们看起来这么简单的。

记得在52频道的‘暗室’里是怎么商量的么？听话就完了。

奥利弗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思考着，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他好像猜到点什么，只是看到丧钟对女侠使眼色，他就懂了。

哈莉则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丧钟做什么她都没意见，反正只要好玩就是了。

反监视者思考了一下：“如果没记错，那个来自我兄弟铸造的世界中的蝙蝠侠，是你们的敌人吧？你愿意和敌人谈条件？”

“你曾经也是正义联盟的敌人，现在不也站在这里合作么？”苏明淡然地抽着烟，还试图给反监视者嘴里塞一根：“你杀掉的人类手拉手能绕地球好几圈，可我们如今不也站在一起？我想狂笑之蝠也愿意和我们暂时停战，现在卢瑟和珀佩图阿最强，只有赢过最强的存在，那才最有价值。”

反监视者把香烟嚼了，他体内的反物质能量让纸卷小棍直接湮灭在口腔中，他像是重新认识了丧钟一样。

“你甚至超脱了仇恨这种低劣情绪，能够理解我收割生命对于宇宙的意义，确实不是凡人。我可以帮助你，但我能获得什么？”

“我会修补你的计划，让你能更稳妥地弄死监视者和世界铸造者，再把星侠送给你吃怎么样？”苏明再度抬手制止了想要反对的哈尔，朝着反监视者伸出友谊之手：“他体内有佩珀图阿的能量，想必应该很美味吧？我认同你的秩序理念，你才是真正为了多元宇宙着想的真神啊。”

反监视者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也浮现了惊疑之色。

他从没有想过低等生物中有人能够看穿生死的界限，发现他真正存在的原因，并且给予他这么高的评价。

因为优胜劣汰的残酷选择，就是珀佩图阿当年赋予他的职责，他是促进所有造物疯狂进化避免灭亡的‘催化剂’！

看着丧钟诚恳的目光，他不知道理解万岁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但还是像人类一样伸出了手，和对方相握。

“成交，现在向我证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