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就算只是一部分意识，就算只是躲在唐辕的脑海里，但是虚空意志就是虚空意志，这家伙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觑。

为什么唐辕会发出这种感叹呢？

因为这会儿唐媛正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个盒饭大嚼特嚼……亲娘嘞，您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

“那啥，这儿有水……慢点吃哦，别噎着……”唐辕感觉这会儿的气氛有点尴尬，便伸手拍了拍唐媛的肩膀，“你为啥突然跑出来了？在我脑子里呆着不好吗？”

“一点也不好玩。”唐媛这家伙居然在吃东西的同时还能说话说得这么清楚，看来也是练过，“守着个破房子无聊死了。”

“但是照你的说法，现在次级虚空里面可不怎么太平啊，你就这么跑出来就不怕被外面的‘你’知道？”唐辕问道。

“没事，现在咱们不是在其他的虚空里面嘛，那个‘我’不会知道这事儿的。”唐媛捧着空了的饭盒子舔了舔，双眼放光地盯着唐辕，“还有么？”

“大姐……呃呸，亲娘嘞，你这都吃了二十个盒饭了，二十个啊！我一顿最多也就俩，你这是逃荒来的啊？”唐辕翻了个白眼，“再吃我怕你会直接吐出来……忍一忍吧，下顿再说，我请你吃顿好的。”

“哦，那行。”唐媛点点头，又拿起面前的大水瓶子（2.5l装）咕嘟咕嘟一阵冒泡，然后把空瓶子往旁边一丢，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梦想似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了，“啊啊——还是外面好，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所以说……你突然跑出来干啥？上一章不还和我谈得好好的么？”唐辕眼角抖了抖，看着这家伙完全不见一丝凸起的肚子——四次元胃也就差不多这水平了，真特么可怕，“你还没告诉我外面那个‘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书评区里已经有人说过了啊，说得七八不离九。”唐媛咬了咬手指，“好吧我认真点，其实最早要从虚空的诞生开始说起。”

“嗯，虚空的诞生……喂喂，你们虚空意志到底有多少个啊？你可别告诉我说在你们虚空意志之上还有个混沌意志，你要说了我绝对去找作者那丫算账。”

“没有了没有了，混沌意志什么的根本不存在，最高的也就我们这一群虚空意志而已。”唐媛摆摆手，“最早的时候，我们一批虚空意志诞生，导致混沌里面出现了一丝秩序……在这之前混沌代表的是绝对的混乱。”

“哦。”

“别插嘴，认真听我说。”

“……”

————————

大致来讲，就是最早的时候，虚空意志的诞生，使得混乱的混沌里面出现了秩序，而后虚空意志们一个个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虚空，也就是最早的“世界”，混沌里的秩序一面被不断放大。

再然后，虚空内也接二连三被创造出了一堆世界意志，世界意志又创造出世界……这么看上去，似乎整个混沌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问题就出现了。

最早某个虚空意志发现自己的虚空内发生了很多世界自行崩溃的现象，在试图修复却失败后，那位虚空意志联系上了自己的同胞，一群虚空意志开始探究导致这个问题出现的原因。

还没等他们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紧跟着就接二连三的有虚空意志发现自己的虚空内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最后，趁着各自的虚空还没有变得千疮百孔的时候，趁着问题还仅仅是出在世界层面上，还没来得及影响到虚空层面的时候，虚空意志们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深渊——呸，串戏了，我是说……【混沌】——那是我们最早对那东西的称呼，没错，因为我们认为那东西的出现和我们所在的这个混沌脱不了关系，所以直接套上了这个名字；事实上，那东西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可以是黑暗，也可以是凋零，甚至是毁灭、破坏、终结……总之，那是一个和我们虚空意志同时诞生的东西，但是直到很久以后才被我们发现；如果说我们虚空意志代表的是秩序，那么【混沌】代表的就是无序，彻底的混乱，就连‘混乱’这个概念都会被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混乱，比混乱还要更加混乱的存在。”

“那什么，我问个事。”唐辕举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到了现在，那个什么【混沌】又消失了？看样子你们已经想办法解决了问题吧？”

“没错，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当时我是最早诞生的虚空意志，也是最强大的一个虚空意志，所以我决定牺牲自己，独自一人吸收掉所有【混沌】，将自己变成彻底无序的存在，以期让其他的虚空恢复正常。”唐媛回忆着，“事情的发展很顺利，我成功吸收了所有【混沌】，也成功解决了问题，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吸收了所有【混沌】之后，原本照我的估计，我应该会和【混沌】产生反应，二者被中和掉，但事实上……我失败了，秩序一面越大，无序的一面也就越大，所以那些【混沌】的量应该是所有虚空意志加起来刚刚够的，如果要依靠中和来消灭【混沌】的话，必须要所有虚空意志一起牺牲掉才行，但是这样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就在这时，我在彻底消失之前，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混沌】引导出去，我们所有虚空意志将力量联合起来，把混沌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我们虚空存在的地方，另一个部分专门用来存放那些【混沌】……这样虽然不能治标，但至少能治本，而且本来混沌就是无限大，或者说没有大小的概念，所以我们才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到现在。”

“哦哦……那你还没跟我说你身上发生的事呢。”唐辕说着看了她一眼，“怎么的？还不能说？还要为我好？”

唐媛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说道：“没关系，只要你在问题解决之前不回到我的虚空里就没事，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其实只是个低级错误罢了，当时负责收集【混沌】，然后将之流放的人，就是我……而且在那之前我曾经因为想要牺牲自己与【混沌】中和，而进行过接触……所以我被……科学的说法就是，我被感染了，整个人处于不断崩溃又不断修复的状态，然后我仍然坚持着，创造出了我自己的虚空里面的第一批意志，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很慢了，别人那边的意志都已经升级到好几代了我这才第一批，但是没办法，客观因素摆在那里。”

“我懂了你不用说了。”唐辕摆摆手，“最后面你还是没能憋住，于是整个人就换了个画风，成为了无序的存在，瞬间团灭了所有初代意志，当时你就仰天大吼了一声‘还有谁’，是吧？”

唐媛听着这形容总感觉很想一脑瓜子糊在这家伙脑门上，但还是忍住了：“差不多吧，在那之后我暂时压制住了身上的那点【混沌】，然后没办法只好把初代意志们死去之后留剩下的那些概念揉在一块，又融合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进去，创造出了你……当时我发现初代意志们的记忆并没有消失，于是我就将那些记忆封存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幻境，再分裂了一部分意识进入幻境，期望有朝一日你能够找到我那部分意识，得知真相，这样也许能够原谅我。”

她看着唐辕，脸上是一种莫名的神情：“而部分分裂出去的意识，就是现在这个‘我’……虽然我不知道在那之后，外面那个‘我’干了些什么，但我也能猜出个大概……她继续与体内无序的一部分对抗着，但慢慢地还是被侵蚀了，最后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失控毁掉整个虚空，就将自己关进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大概是这样，毕竟我对于我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

唐辕把她说的内容捋了捋，总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对此也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看法，只能一脸懵逼地继续听她说话。

这时，唐媛凑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问道：“你能原谅我么？你愿意代表所有初代意志，原谅我当初做过的事么？我做出了一个母亲绝不该做出来的事，你愿意理解我么？”

“我……呃，那啥……”唐辕尴尬地左右看了看，“既然你都说了那不是你的错，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好原谅的？”

于是唐媛就蔫了：“啊，果然是不准备原谅我啊……”整个人瞬间成了灰白色，看着就感觉人生仿佛失去了希望似的，“也是呢，犯了错误还要找借口的家伙真的是最差劲了……”

“别介啊！”唐辕连忙一阵疯狂摆手，“你这看上去倒像是我对不起你了似的，行行行，我原谅你了，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