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专心开起车来。

车子一路出了闹市区，拐向了一条比较安静的道路。依依认得这是出城的路。

依依在琢磨何昊说的话：当我们被生活所迫做出不想要的选择时，是否真的别无选择呢？

她一边想，一边偷偷用余光看着这个在开车的男人。

之前在伦敦，他们出去的时候，或者打车，或者租车，总之都有司机在，于是一路几乎都在聊天。

这次是何昊亲自开车，加上之前他拉着她的手走了挺长一段路，此刻依依的心里突然升起异样的感觉。

认真开车的何昊，侧脸看起来还是挺帅的。依依不敢再看，偷偷把视线撤了回来。

“怎么？担心我把你拐跑了卖了？”何昊转头打趣道。

依依笑了：“恐怕不太好出手了。”

出城之后没有开太久，车子就拐进了一条山道。依依看了看外面的路牌，认出这是近郊的一个寺庙所在地，寺庙建在山脚，旁边有上山的盘山公路，可以一路开到山顶。

这里她来过，但是晚上来还是第一次。

路上偶尔有路灯，但更多的地方还是黑黢黢的。何昊不再说话，集中精力开车，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方依依略有点紧张，不由得抓住了身侧上方的把手。但除了拐弯的时候，何昊开得还是挺稳的。

车子很快到了半山腰的停车点，两人下了车。

依依并没有看到什么观光点，于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何昊走了过来：“怎么？害怕了？”

他伸出手来，依依迟疑了下，没有拉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何昊没说什么，快步跟上，一路指引着依依往前走。

没想到，没走几步，一拐弯，视野立刻开阔了起来。

路的左侧是山，右侧是个亭子，两人走过去，只见这里视野极佳，能够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在黑夜之中，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煞是好看。

“哇！好美啊！”依依感叹道。

何昊没有说话，但是已经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何昊哥哥，你是怎么发现的这里？你经常来这里吗？”依依看了一会风景，转身坐在了何昊旁边。

“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的。”

“也不常来，主要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漂亮。今天的空气不错，能见度也好。”

依依点点头：“是啊，这里的空气真好！”

深秋的夜晚，北方的空气开始有点冷冽的感觉。尤其是他们刚从包间里暖烘烘的空气里逃离出来，这种对比尤其强烈。

何昊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回伦敦？”

依依说：“过两天就回去了。你呢？”

“我可能要在国内再呆一阵子。”

两人虽然私下出去了几次，但是依依自觉还没有熟悉到可以打听家事的程度，于是她没有追问何昊为何留在国内。

两人都不是善谈的人，加上依依被之前的牵手弄得心里有点乱乱的，现在话就更少了。

过了一会儿，何昊突然问：“依依，今天饭桌上，你有喜欢的人吗？”

依依被问的有点懵：“啊？你说什么？”

何昊笑了：“看来你哥哥没跟你说。”

依依追问：“说什么？”

“今天在场的，都是单身男士。我想，你哥哥有给你介绍男朋友的意思。”何昊看着依依说，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没有，你想多了吧？这就是场普通的聚会啊！”

何昊没有反驳：“或者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不过，这个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些人里，你比较喜欢哪个？”

依依大囧：“可是我都不记得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子。谈不上喜欢。”

“哦，那看来你哥哥白费力气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依依觉得何昊哥哥的嘴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何昊没打算放过，他接着问：“或者我可以这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何昊哥哥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也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吗？”方依依觉得很奇怪。

何昊笑了笑：“我可没有这个技能，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那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方依依的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她想知道答案，但好像又怕知道答案。

“因为我想知道啊。”何昊说。

方依依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依依想了想：“我真的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真的说不上来。但是不喜欢什么样的，我倒是知道。毕竟也是踩过坑的人了。”

依依有点自嘲地说。她从来不怕提到自己离过婚的事儿。多说几遍，可能真就无所谓了。她相信时间的魔力。

“那你不喜欢什么样的？”今天的何昊着实有点奇怪，以前他从不这样追根究底。

“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不喜欢不择手段的，不喜欢太物质的。”依依一口气说完，边说边觉得好笑，这可真是照着汪磊说的啊！

何昊温柔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是真心话。”

他伸出手摸了摸依依的头发，像摸一只小猫那样。

依依的心里又一次紧张了起来：“何昊哥哥，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何昊尴尬地笑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依依没说话，只笑着看他。

何昊咽了几口唾沫，鼓起勇气说：“依依，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依依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何昊啊！

何昊接着说：“我想说的是，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的？”

依依结结巴巴地说：“你没搞错吧？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何昊被反问住了：“为什么不可能？”

依依语无伦次地说：“你条件那么好……我结过婚啊……你长得帅……还有钱……”

“可这些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条件好，就代表你有很多选择啊。”

“选择多有什么用呢？我不喜欢啊！”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语速越来越快，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依依自己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