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地下室里，萝莉和耀扬面对面站定。

“我可不希望大叔没帮上忙就被人干掉，放心吧，我会教大叔几手厉害的招数，不让别人欺负你。”萝莉的开场白显得十分自信。

“貌似我也救过你两次来着……”耀扬翻了翻白眼，低声嘟囔着。

“大叔，你说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呢？”站在地下室里，萝莉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有点茫然的问。

“喂，到底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耀扬无奈的道。

“唔……”萝莉托着下巴想了几秒钟，“大叔武功是很厉害了，身法拳法腿法都很不错，不过用来自保的话，不知道行不行哦。”

“难道我还保护不了自己吗，你未免太小瞧我了……”耀扬撇嘴道。

“大叔你真的能自保吗？”萝莉笑眯眯的一抖手，两把蝴蝶刀在手心转动起来，“我来试试就知道了”

还不等耀扬明白怎么一回事，蝴蝶刀的寒光已经迫近到了眉心。凌波微步随心而动，耀扬斜着一步跨出，寒光擦着眼眉掠过去。

“喂，你要做什么”耀扬惊出一身冷汗，几乎要爆粗口了。

“我说了，试试大叔自保的能力哦”小萝莉微笑着，蝴蝶刀再度刺来

比武格斗和生死相搏，用的或许是同样一种武功，可战斗中的心态和过程却绝对不会相同。无规则格斗尽管有些类似生死相搏，却依然难以模拟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危机感。

尤其是比武格斗往往有很多花架子，别看拳脚打的漂亮，观赏性十足，可是真的用来杀人，却完全不够用。

杀人的技巧，往往也就意味着简单直接和高效，有些时候一瞬间就能决定生死。你死我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才叫危机感

不知道是为了培养危机感，还是发了疯，萝莉的蝴蝶刀一刀快似一刀，几乎化作两道瀑布般的寒光，牢牢的包围着耀扬。每一刀都瞄准着耀扬的要害，让他应接不暇。

“慢一点，慢一点啊”耀扬刚躲过刺向咽喉的一刀，又迫不得已向后一个铁板桥，冒着扭断腰的危险避开刺向心窝的寒光。他浑身冒汗，心跳加快，气喘吁吁，眼看着刀光萦绕在眼前，只觉得下一秒钟就会死掉。

“大叔，慢一点就不逼真了，我可不会留手的，要是被刺中了，你就自认倒霉吧。”萝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刀光没有丝毫的停息。

“想要杀人，最重要的是不被人杀死。看看你能躲过我多少次的攻击吧”萝莉说着，又是一刀侧着耀扬的眉心掠过去……

“呼哧呼哧……”

耀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强大了，居然能在萝莉那密如暴雨的攻击中坚持下来，连一次都被没刺中，若非凌波微步的完成度已经达到100%，他估计自己早就被刺成筛子了。

“大叔你真的好厉害啊”萝莉佩服的冲耀扬竖起大拇指。永远都充满活力的她鼻息也有些重，看样子也累得不轻。

“喂，你刚刚要是真的刺中我怎么办？”耀扬吃不消的道。

“大叔你在怀疑我吗，我很有分寸的哦”萝莉眨眨眼睛。

“你真的懂得什么叫分寸吗？”耀扬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方才可是有好几次都只有毫厘之差。如果他的反应稍微慢上一丁点，一定就被萝莉给杀掉了。现在回想起来，耀扬还是心有余悸。

如此杀机腾腾的特训，的确让耀扬对于真正的生死搏杀有了几分感悟。竞技场里的战斗跟这次比起来实在有点小儿科，恐怕只有跟宋梁的一战才稍微算得上“危险”。如果真的跟萝莉一决生死，耀扬很怀疑自己能坚持多久。

更让耀扬惊讶的是，这么激烈的运动下来，自己已经累的半死，萝莉看上去却还有余力。至少在耐力方面比起来，耀扬被落下的不止一条街啊。

耐力不足导致的体力下降，让耀扬的动作有些变形。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心中知道下一步应该踏到什么位置，平时的修炼中也能准确无误的完成，可是当肌肉骨骼和精神疲劳到一定程度之后，身体的技能下降让他的动作无法达到百分之一百的准确。

正因为动作变形，他才差一点就被萝莉的蝴蝶刀把眼珠子挖下去。尽管耀扬也知道萝莉不会真的下毒手，可当时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力量和耐力还是太差了，远远低于敏捷和精神。看来我必须把这两块短板给弥补上，要多吃一些补药啊。”耀扬分析着自己的优缺点，心中快速的做出计划。

就在耀扬有点懊恼的时候，萝莉却把脑袋凑过来，盯着他道：“大叔，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方才实在太狼狈了。”耀扬没好气的道，“我差点被你给杀了。”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如果我全力进攻，就算是低级武师都难逃一死。大叔居然躲过了我不间断的攻击，身法很了不起呢，所以大叔你不用丧气啊”萝莉一本正经的道，看起来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咦你是说，我的身法比武师还要厉害？”耀扬半信半疑，他相信凌波微步是天底下少有的顶尖身法，就算自己能力有限，可在凌波微步的帮助下也要比一般人的身法强上一大截。不过若说自己的身法已经超过了武师，他可是有点不太相信。

“唔，确切一点的说，是你逃命的能力比武师要强。如果论起跑的快跳的高，或许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萝莉用两根手指比划出一厘米的距离，笑眯眯的道。

耀扬可没想到能得到萝莉的夸奖，不禁心花怒放。尽管堪比武师的逃命本事也不太值得炫耀，可至少在某一种能力上，自己已经超越了武士甚至武徒，难怪脑域网络的主脑会授予自己“逃命专家”的称号呢。

“大叔你逃命的本事这么厉害，看起来是不用我再帮你加强了。我还是教你怎么杀人吧。我的老师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所以根本不用学习防御性的武功，只要进攻进攻再进攻，在对方来不及反击的时候干掉他就行了。”萝莉的逻辑果然就跟她的厨艺一样古怪，不过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歪理。

耀扬有点好奇，萝莉的老师到底是谁，他禁不住的问：“你的老师听起来很有一套，他是什么人？”

“他……”萝莉撅起嘴，“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一年以前他失踪了，如果不是为了找他，我也不会跑到渤海来。”

“你要我帮忙找的人就是你的老师？”耀扬问。

萝莉点点头：“是哦……我找不到他了。”

耀扬看到萝莉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萝莉的了解极少。他不知道萝莉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来自何方，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一个杀手。

反正耀扬现在累的像一条死狗，他干脆道：“喂，要不要喝杯东西聊一聊。有些事情闷在心里会憋坏的，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一说。”

“大叔你会愿意听吗？”萝莉眼巴巴的看过来。

“当然了，我很想听哦，认识了这么久，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耀扬笑道。

萝莉白了耀扬一眼：“我的名字才不告诉大叔呢”

别墅的小酒吧，耀扬调制了一杯酒和一杯饮料，和萝莉闲聊起来。

萝莉的两条腿交叉着，不住的将椅子转来转去，她抿了一口饮料道：“大叔你是孤儿吗？”

“没错，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人。”耀扬道。

“那你不会觉得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吗？”萝莉眼中闪烁着一种楚楚动人的光芒，这还是耀扬第一次看到她有类似的神情。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冷血的杀手，也不是喜欢吐槽的天真女孩，更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刚懂事的时候会有些怨言，时间久了也就释然了。我猜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然怎么会把我丢掉呢。”耀扬喝了一大口酒。他嘴上说的漂亮，其实心里也有几分异样的感觉，恰如这杯调制失败的酒，辛辣而苦涩。

“大叔真是想得开哦，难怪老师说傻蛋永远都是乐观的。”萝莉若有所思的道。

“噗嗤……”耀扬一口酒喷出来，“喂喂，我不是傻蛋”

“我又没说大叔是傻蛋，大叔只是乐观而已。”萝莉很认真的回答，“其实我也很乐观啊，我也是个孤儿，我就从来不觉得父母有什么重要的”

“我从小就是师父抚养长大的，所有的武功也都是师父教的，他对我最好了”萝莉略带一丝兴奋的道。

耀扬皱皱眉头：“他教你杀人？”

“是啊”萝莉道，“师父说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该死，杀掉他们是替天行道。”

“唔……”耀扬觉得萝莉说的至少有一部分道理，这世界的确有很多恶人。如果他们都被杀掉，世界一定会变得更美好。

“你方才说你师父不见了，你来渤海找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耀扬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