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可怕的痛苦像被一刀一刀在凌迟，宁筱双唇血色褪尽，脸色惨白，伸手缓缓捂住心口，眼底错杂浮现，只是想象，就这种感受么……

“玥玥……玥玥……”君墨敏感察觉到了宁筱的不对劲，伸手抓住她的双肩，把她扭过身朝向自己，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玥玥你怎么了？”

“我没事。”宁筱张了张口，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牵强的挤出笑容，“花灯看完了，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君墨望着她苍白的脸色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主动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护住她在人群里离开。

拱桥上的夜冥似有所感地望过来，目光越过黑压压的人群，准确地落在宁筱身上，当看到她和一个漂亮小男孩手牵手，举止亲昵的走在一起，眼中闪射出阴鸷，目光渐渐变得冰冷阴沉，眸底一片黑色翻涌。

“你在看什么？”清冷悦耳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夜冥嘴角笑意依旧温柔，眼底却阴冷残酷，“一只翅膀挺硬的小鸟，那么小，不该飞起来的……”

面具下覆盖着一层令人看不透的表情，加上他非常淡漠的声调，让人觉得似乎有风暴在不知道的地方酝酿一般。

这边君墨拉着宁筱走了一路，人越来越稀少，四周很安静。

宁筱冷静了不少，想起刚刚那一幕，眼睛就酸涩得难受，怪不得在七层天堂时那么多小神都修无情道，原是情之一字如此艰涩。

她曾听主神说，大人之所以是主神继承人，因为他生来便是无心无情，甚至，断七情绝六欲的无情道，就是他所创。

无情道出，诸神皆惊，此后千万年已成大势。

当初与她同届的百位小神，成神礼加冕那日都选择了修无情道，只有她，固执地不肯修无情道。

在众神眼里被无情道主一手养大的人儿，居然不肯修无情道，这消息不亚于无情道出时震惊整个七层天堂。

那段时间，她走到哪里都被人像看怪物的眼神打量，可她本来就是个怪物，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怪物的怪物，所以，她为什么要修神才能修的无情道。

她想她至死都不会忘记，加冕时，祭台上的他俯视众生，铅灰色的银眸淡漠如水，未曾开口却声音空灵飘渺：“无情道，万物皆可修。”

她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一百位小神里，这句话只针对她，就像把森冷尖锐的利剑，狠狠刺进她心里，毫不留情伤得她鲜血淋漓，也是，他本就没有情，留什么。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痛，可她就是不肯，不肯放弃埋藏在心底的禁忌情愫。

那时还天真，以为总有一天，她的陪伴会让他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欲。

可过了无数个轮回年，他依旧清绝淡漠，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心无情。

漫长的岁月让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她就想，忘了也好，就这样陪着他，度过无数时光，这就足够了。

可命运如此吝啬，连陪伴他的机会都要收走。

当主神温和又残忍的告诉她的真实身份时，她的天地骤然被打破，什么都是凌乱不堪的。

她木然望着主神，张了张嘴，声带摩擦得过于剧烈，反而一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刻，像受到极刑一样，扯直了神经，她抱着双臂紧紧蜷缩起来，挣扎和接受，都一样使心灵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