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解开了，扶着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手上，脸色顿时黑沉沉的。

从厕所出来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沈南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还尿急眼了？

吹着口哨方便完，出来已经没人了。

夜风一吹，周围黑黝黝的，沈南瞬间想到阿飘什么的，死在东厂大牢的人那么多，保不齐就有一群死不瞑目的不想走……

控制不住的打个寒颤，赶紧跑了回去。

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容昭已经脱下了外衣，沈南自觉得去把外衣挂在衣架上，这时响起敲门声，太监端来了洗脸盆和擦脸巾。

见沈南开门，就把盆放在门口离开了。

沈南见状嘴角微抽着，还真是让他一会也不闲着！

“大人，洗把脸吧。”沈南一手端盆，毛巾随意的甩在肩上。

容昭忍不住眼角抽了下，他十分想知道这位在做清倌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脸盆放在凳子上，容昭捧一把清水体态优雅的洗着脸，沈南见状微松口气，还好不是让他给洗。

洗好后把毛巾递过去，沈南接着把脸盆放到地上，正擦脸的容昭目光不解，“不把水倒了，放地上做什么？”

沈南理所当然道：“水还很干净，连脚也顺便洗了吧，就这么倒了多浪费。”

容昭呆住了，“你让我用洗脸的盆洗脚？”

“有什么问题吗？先洗脸后洗脚，不冲突啊？”沈南在校住宿期间，洗漱一个盆搞定。

容昭无语凝噎，他觉得是自己的好脾气纵容了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才敢让他这么放肆！

当即沉下了脸，毛巾砸到沈南的脸上，“现在端上盆给我出去，重新给我打洗脚水！”

“……”

沈南被赶出来的时候是懵的，心累的叹口气，这男人真难伺候！

招来小太监，换盆换水换擦脚巾，重新进去给容大爷洗脚，这次容大爷摆上谱了，连鞋也不自己脱，只给他一个阴恻恻的眼神。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南亲自蹲下侍奉容大爷洗脚，还好脚不臭……

双手揉搓着大脚，心酸的想到，他都没有给父母洗过脚，却给一个太监洗，千万别给他逮到机会，不然弄死你！

沈南心里愤愤，面上却保持微笑，主打一个服务态度好。

终于把人收拾干净，沈南伸个懒腰，困意上涌，“大人，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伺候。”

说罢往外走去，刚迈一步，身后传来清泠的声音，“站住。”

沈南背着人的脸一阵扭曲，深呼吸一下，微笑转身，“大人还有什么事？”

容昭半靠在床上，神色慵懒，“你回去了，我夜间口渴谁给倒水？”

沈南心里骂了一句逼事真多，面上却笑问：“您的意思是让我留宿？”

男人眼神看了眼地面，“就在那睡。”

“……”

不消片刻，小才子就抱来了他的被子褥子，要铺在挨着床的地面上，沈南忙阻止，“哎等等，小才子你先回去吧，让我自己来。”

小才子偷瞄了一眼容昭，无措道：“夫人，这是奴婢份内的事。”

沈南笑着摆手，“没事，天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半推半拽的把小才子送出了门，然后关上门，把桌子椅子挪到一旁，之所以不让小才子帮忙，是因为他不想地铺挨床太近。

某张脸会让他睡不好觉！

容昭看着他的举动，神色一阴，“夫人是不愿意靠近我？”

沈南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大人，我要是挨床太近，您起夜如厕的话，不是不方便吗，还有您要是口渴喝水，我离桌子近，好给您倒水啊。”

“哦，原是为我着想……”容昭投向他的视线隐晦不明，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夸奖。

沈南就当做是夸他，“这都是我该做的。”

地铺打好了，沈南脱下外衣鞋子，站在地铺上，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大人歇息吧，祝您做个好梦。”

蜡烛一灭，房内陷入黑暗，但也不是黑的不见五指那种，房外的月光透过纸窗照射进来，依稀还能看清人影。

容昭保持着姿势不变，而沈南已经出溜到被窝躺好，并且是背对着他。

男人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堵的慌，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翻腾几许又慢慢沉寂下去。

一间屋子两个人，一个睡得香甜，一个彻夜未眠。

……

沈南是被踹醒的，他迷糊的睁开眼，一张俊秀的冷脸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沈南眨眨眼，打着哈欠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大人，您醒这么早？”

天刚亮呢。

容昭浑身上下散发着想凑人的气息，一声冷哼，“还早？鸡都叫罢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沈南再看一眼窗外，蒙他呢？这亮度最多才六点！

“宿主，目标是一夜未睡。”

闻言，沈南微愣，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某人，眼底确实有青影？

“大人，您没睡好啊？”

“哼，你说呢？”容昭就是气不顺，自己怎么也睡不着，而另一个人睡不醒，这漫漫长夜……

沈南揉了揉眼，清醒几分道：“看来大人不喜欢睡觉时有旁人在场，今晚我还是回去睡吧。”

有些人认床，有些人喜欢独处睡，很正常的事。

容昭并没有立即应允，反而眉眼更加阴沉了，再次轻踹了坐着的人一脚，“起来给我洗漱，我今天要进宫。”

“……”沈南在心里翻个白眼，说话就行了，动脚干什么！

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把自己的被褥收起来，然后去外面打水，先自己洗了把脸彻底清醒后，再端着盆进去伺候容大爷。

进宫要穿的衣服，跟常服不同，紫色蟒袍加身，头戴紫金冠，再配上这张清秀俊逸的脸，有点电影里雨化田那味了。

容昭张开双臂让沈南伺候着穿衣，不经意的低眸，却看到对方眼里的欣赏，不由一愣。

他不懂，对方是欣赏这身衣服，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