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出去，我不会说的。”桃青红坚定道。她的脸上依然充满笑容，仿佛只是在咖啡厅给一个朋友在闲聊，根本没将审讯室当一回事。

“老史，你们先出去，我单独来审。”待两人离开后，夏聪灵叹息道：“你又何必这样呢，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一步错步步错，从我回来那一天，命运就已经注定这一切了。”桃青红边说边笑道：“你问吧，我会一个个告诉你的。”

“马素兰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要买通疯狗去杀她？”夏聪灵问道。

“明知故问，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跟你弟弟之间的关系。”夏聪灵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突然暗淡下来，他迟迟没有反应，桃青红见状，不屑道：“夏聪灵，你是学生会主席，当年轰轰烈烈的Y大西门修钢笔事件，你怎么可能不可能不知道。”

“恩，可我真想不通，这种重口味的聚会竟然在我们学校如此盛行，我更不懂那个在西门修钢笔的老头是怎么想的，都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在西门修他的钢笔，偏偏要帮别人修……”夏聪灵终于承认了，但他接着又问道：“我也知道你跟我弟弟有关系，可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这跟马素兰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真蒙在鼓里，马素兰是你弟的女朋友。”桃青红怒吼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马素兰是我弟弟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夏聪灵也是一惊，不解道：“可你也不能就因为人家是我弟弟女朋友就狠下杀手吧。”

“你不知道最毒女人心吗，我说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已经警告过马素兰，她还敢让我添堵，我非杀了她。”桃青红冷笑道：“呵呵，没想到你的手段挺高明的，竟然一直瞒着我，还偷偷下药试探我。”

“那万甜甜呢？她总不会也是我弟弟女朋友吧？”夏聪灵好奇道。

“万甜甜跟我无关，这事是老狼干的。”桃青红解释道：“老狼这家伙心狠手辣，而且神经兮兮的，连我和我爸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我看十有八九是万甜甜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行，这个我会再调查。”夏聪灵又问道：“那任红雅是怎么回事？”

“我让老狼干的，这人太多事，留着她迟早会坏事。”桃青红冷冷道：“我的世界上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敌我之分，她不听我的话，跟我反着做，我就不能留她。”

“生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夏聪灵叹息道。

“我知道她活着也很累，我只是帮她彻底解脱而已。”桃青红轻蔑道：“别看有些人活着耀武扬威的，其实也就是具行尸走肉。我爸和韩栋梁就是这种人。要说死，这些人最该死。”

“是啊，可你连行尸走肉都不如，你为什么不去死。”夏聪灵又问道：“谢艾和老狼应该也是杀的了？”

“错，不是我干的，是老九。”桃青红想了想，解释道：“老九是我在澳门赌场认识的，她是一个国际杀手组织的联络人，你别指望你能抓到他，美国人都奈何不了她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谢艾和老狼。”

“好，最后一个问题。”夏聪灵看了看手表，问道：“王莉和她老公是不是你干的？”

“是，王莉这个**真该死，竟然骗我爸说她怀孕了，还联合他男人篡改我爸遗嘱，妄想夺走我桃家的财产。他们这种人就跟小强一样，根本不需要怜悯。你只要心软一软，他们马上就能反过来吃掉你。”桃青红说着说着，眼角竟然湿润了。她想到桃天魁为了自保，竟然不惜让她出卖灵魂和肉体，不由骂道：“我爸真该死，被车撞死都是便宜他了。”

夏聪灵离开审讯室后，将审讯记录交给老史。他吩咐老史要时刻盯紧桃青红，因为肯敞开心门的人，说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自杀。而这一系列的变态谋杀案已经在本市产生了巨大影响，上级领导叫他过去谈话时曾特别指示，务必保证桃青红要活着出现在审判庭上，只有她亲口承认罪行，才能给惊慌中的人们一个交代。

夏聪灵回到办公室，首先打开电脑，然后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他喝完咖啡后，开始在电脑上写报告，可还没写几行字，便觉得眼皮沉重。他不受控制地趴在了办公桌上，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夏聪灵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病床上，这就像是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医生告诉夏聪灵，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但胃里的毒素还未清理干净，仍需住院观察。夏聪灵听完后，竟不顾医生的强烈反对，坚持要出院。

“值班人员发现你时，你已经昏迷了，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中毒了，情况很严重，要立即洗胃。”夏聪灵返回队里，刚好碰上老史，老史简单说完情况，一筹莫展道：“现在队里正在严查凶手，但一直没有进展，真是出鬼了。”

老史说完，又将那天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夏聪灵发现，在他离开办公室前往审讯室时，曾有人偷偷进过他的办公室。这个人似乎对队里的摄像头情况了如指掌，竟然能摸着死角顺利闯进他的办公室。

“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夏聪灵自言自语道。

“放心，我们迟早会抓到他的。”老史找出一份资料，递给夏聪灵，继续说道：“在你昏迷期间，国际刑警组织传来了最新消息，他们通过比对，发现老狼早就被人顶替，和谢艾死在一起的这个，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老狼。”

夏聪灵打开资料，迅速看完。原来这个冒名者是一个叫巴桑的菲律宾人，此人曾在越南做过职业雇佣兵，后因私吞军火，遭到追杀，不得已才躲到中国来。

“巴桑在赌场偶然认识老狼，两人长相相似，臭味相投，很快便成了结拜兄弟。”老史继续说道：“我去调查过老狼以前的老板，他说巴桑是突然离开的，老狼为此曾失落了很久，后来连脾气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但身手和智商都有明显提高。”

“如此看来，谢艾说的没错，万甜甜是老狼杀的，不，是这个巴桑杀的。”夏聪灵想到那台DV里的片段，心里一阵不适应，顿时厌恶道：“这个巴桑虽然不是老狼，但比老狼还要人渣，他真该死。”

为了尽快消除影响，有关部门要求从快从严处理此案。一周后，审判大会如期开始。我在电视上看见一脸憔悴的桃青红，她孤零零地站在被告席上，面无表情，眼神涣散。她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直到审判长宣布执行死刑的那一刻，她依然镇定如常，毫不畏惧。

离开法庭那一瞬间，桃青红突然转过身来，她冲着身后欢呼地人群笑了起来。她像是在报复什么，笑声中充满不甘和委屈。而这一切，或许只有夏聪灵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