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刘超问我要了一支烟，我帮他点上后，他深吸一后，给我们讲了他和郑晓慧的故事“我和晓慧是在大一报道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她拖着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带着补丁的背包冲着我问道，‘同学电子商务系是在这里报道吗？’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一眼便让我忘不了，她的脸蛋吹弹可破，没有抹任何的化妆品，给我一种天然的美的感觉，身上没有任何的香水味，但是却散发出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她是我见过最干净，最清纯的女生，刹那间我有点恍惚，直到她叫了第二声同学我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到，‘没错，我也是电子商务系的，真巧啊，’由于这样的巧合我们便熟悉了起来，我们经常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在校园漫步，一起去打水，我家里在我报道之前就说过，如果宿舍条件差就回家住或者自己出来租房子，说实话，学校的宿舍条件真的很差，但就是因为有她在学校里，我才没有搬出去住，至少每天晚上我可以和她一起到自习室学习，自习结束之后还可以一起回宿舍。通过了解我知道她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为了能来到W市上大学，家里把唯一的一头牛给卖了，经常去食堂打饭只是买一个馒头，然后回去配着咸菜就把一顿饭对付了，那时候我经常主动说要帮助她，至少请她吃顿饭，但是每次她都拒绝了，我知道她是不想欠我们人情，也是因为她还不起。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有很多人追她，但是她从没有给过别人追求她的机会，她知道她要努力的学习，她没有时间在大学的时光挥霍，正因为这样，我也一直没有向她表白，就这样平淡的过完了大一的生活，等到大二开学的时候，她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依然是那么清纯可爱，但是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惆怅，她对我说家里问所有亲戚借了钱才凑齐这一年的学费，估计以后的学费要自己挣了，她这个学期就要利用休息的时间去外边找找工作，我想陪她去，但是她却不让，一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等在她的宿舍楼底下，问她工作的情况，累不累，我知道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我每次都会准备一包酸奶给她，既不让她感觉到欠我的，又不至于让她的身体垮掉。”

“终于到了大三我鼓足勇气向她表白了，我和她说了很多，那天晚上在学校的宿舍楼底下，我俩一直谈到深夜，最终她答应了我，她对我说，‘刘超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两年多了，一直是你默默的陪在我身边，而且想方设法的对我好，从来不会像其他同学一样瞧不起我，我真的很感谢你，我们现在可以恋爱，但是我要打工没有那么多时间，不可能像别的女孩子那么体贴的陪着你，如果我们真的能坚持到最后，等毕业工作之后我会慢慢的补偿你的，而且恋爱可以，但是不需要给我买什么东西，如果有心的话还是每天给我准备好一包酸奶吧。’听到她这么对我说那天夜里我高兴的像是在做梦，回宿舍的时候舍管老师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顿骂，我都感觉像是在夸我。”

“我们的生活平淡又甜蜜，依然每天一起到教室，一起去食堂打饭，有时候她不需要打工的时候，我们还会牵着手在学校的公园散步，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今年寒假结束回到学校，那一天她要我和她一起在外边吃顿饭，这还是我们俩自从交往以来第一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吃饭，我问她想吃点什么，她说‘我没有在外边饭店吃过饭，你来定吧，可说好了，我没钱请你吃饭，所以这顿饭你请。’我根本没考虑过谁请客的问题，对于我的生活费来讲，就算天天在饭店吃也绰绰有余，于是我们来到S西餐厅，晓慧没有吃过西餐，于是我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用刀叉，吃西餐要先喝汤等等，她主动点了两瓶酒，于是我们一边畅饮一边聊天，酒过三巡之后，晓慧已经喝得有点多了，面色微红更加的迷人，她笑着对我说‘刘超，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今天我把我送给你，可以吗？你不会嫌弃我吧。’我听后连忙摇头说到，怎么可能，任何人看不起你，我也不会。”

“于是我们顺理成章的在外边开了房，那是她的第一次，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宾馆的房间，桌子上有她给我的字条，上边写着‘超，昨天我过的很开心，真的很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默默的陪着我，你的家庭条件很好这我知道，但是你为了迁就我，却甘愿陪我吃咸菜啃馒头，说实话从开学的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从家庭，生活各个方面来讲，我们都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命运却让我们相见，并且成了同学，虽然不同班但是能和你在一所学校都让我感到幸福，让我庆幸的是，你也同样的喜欢着我，虽然之前我一直不敢确定，但当那天在宿舍楼下你向我表白之后，我知道了我的感觉没有错，其实那天我心里已经幸福到了极点，但是为了不让你看出我的心思，我很冷静的回复了你，其实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着，傻傻的笑到了天亮，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对你说之后的话，但是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才下定决心，超，我们分开吧，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有你更多姿多彩的生活，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你，我爱你，所以我选择放手，就在昨天，我把自己给了你，那是我的第一次，说实话昨天的感觉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痛苦，也许因为是你让我忘掉了应该有的痛苦，呵呵。这样最起码能让我感觉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我把我认为能给你的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别的我真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超，不要问我原因，还是那句话，你应该有属于你的生活，我真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好，但是不可以，出门就忘了吧，开开心心的生活，追你的女孩子那么多，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她们都比我好，超，不要来找我了，我没有其他女孩的资本，所以还请你给我留下最后一丝尊严，让我能够看似高贵的离开，珍重，郑晓慧。’”

“我看了晓慧留给我的信，根本就没管她的话，跑到了她的班上，班里的同学说她没有来上课，就这样一直好多天我天天到班上找她，天天在宿舍楼下等她，好几次碰到她她都假装不认识我一样的离开，当我抓住她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总是一句，我们不适合。慢慢的我没有再去找她，不是我放弃了，而是我想她一定是因为什么生气了，等她消气了就好了，每天我都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她，有时候她也会发现我的存在，匆匆的离开，但是我却依然没有放弃，后来我发现，她晚上打工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都要等到凌晨两三点，甚至有时候还夜不归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敢去问她，每次她夜不归宿我都要等上一夜，看到她出现我才放心。”

“可是慢慢的我就听到了有关她的传言，说她在外边干坐台小姐，谁谁谁在洗浴中心***碰见她了，说的有鼻子有眼，一开始我对这种言论从来都嗤之以鼻，有一次因为这件事我还和几个同学动了手，我花钱找了两个社会的混混一起教训那几个同学，最后打到他们头破血流之后他们对我说，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是某某某亲眼看到的，甚至到最后发了毒誓，听到这个消息，我犹如晴天霹雳，我实在不敢相信晓慧会做这样的事情，就在当天晚上我在学校的门口等到了晓慧。”

“她看到我之后一愣，然后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说想找她聊聊，她看到躲不过去了，无奈的点点头，我们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学校南边的小公园，我问她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她一直沉默着，看到她的反应我内心绝望了，也愤怒了，我一直不停的在问为什么，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她淡淡的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和任何人无关。我大声怒喊到‘和我有关，你知道你这样我多难过吗？’她苦笑了一下对我说道，超，忘了我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听到这里我内心的愤怒终于爆发了，我抓住她，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一直说着‘超你别这样。’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狞笑的说到‘怎么了？现在宁愿给那些嫖客也不愿意给我？之前你不是说很美好吗？那我就让你在舒服舒服。’我想那时候的我，一定看起来像个变态，禽兽。直到我将她的裤子拽了下来，晓慧好像害怕了，一直在说，超，你别，我有病，我有艾滋病，会传染给你的。那时候的我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就那样我在公园的草丛中强奸了她，整个过程中晓慧一直在喃喃的说到‘超，快放开我，这样会害了你。’眼里一直流着泪。”

“当我发泄完之后，晓慧穿上自己的衣服，看着我的背影说到，超，天亮了赶紧去医院，我真的有病，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心头的怒火又燃了起来，转头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拽着她的头发就往旁边的石头上撞，一边撞我一边说到‘咒我有病，是不是我真有病你就高兴了，你个贱女人，骚货。’我越骂越兴奋，不停地让晓慧的头撞击着石头，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晓慧已经奄奄一息，我害怕了，也后悔了，抱着晓慧一个劲说对不起，我要去找车送她去医院，她却死死的拽着我说到‘别走，超，你别走，再抱我一会，我不行了，一会将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警察抓到你，还有，去看看病。’将想说的说完，晓慧闭上了眼睛，我痛苦的喊道，一直过了很久，天都快亮了，我本来想到公安局自首，可是我还是害怕了，看了一圈之后我发现，公园正中的石碑周围全是鹅软石，而且周围很大的范围都被铁栅栏围了起来，平时根本没有人会钻到那里边去，于是我将晓慧抱起来走到石碑的栅栏处，将晓慧扔到了里边，将她盖到了那些鹅软石的下边。”

“回到学校之后的几天我一直胆战心惊，可是还没等我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我就发现我的身体开始出现红斑，水泡，这时候的我终于知道，晓慧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有艾滋病，刹那间我感觉我的人生就这么毁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天，但我知道艾滋病根本治愈不了，我恨晓慧，恨和她一样的那些卖淫小姐，就是她们在害人，我要报复，我要让她们都不得好死。”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要用什么办法来除掉那些小姐，我只知道一定要让她们受尽折磨，于是我买了绳子，和刀子，手套。反正是我能想到的我都买来，后边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呆在洗浴中心的门口，等那些小姐下班，然后走过去向她们提出去她们家嫖娼的要求，第一次我还有点紧张，到了那个女人家里之后，那个女人看到我从背包里拿出绳子还害怕的问我说要做什么，我说要来点刺激的，她还不愿意，当见到我掏出的2000块钱的时候，立马就改口说随便我怎么折腾，只要别把她弄死就行，她们不知道的是我就是要弄死她们，当我和第一个女人发生完关系的时候，我割破她的喉咙，她居然挣脱了绳子，我立马摁住她的手，那个时候她发不出声音，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看着她最后绝望的眼神，心里的满足感顿时膨胀，回想她**时的**，我将她的ru房割了下来，最后看了一眼那女人的样子，我才满意的离开，走的时候我故意没有关门，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看这女人的模样，后边的事情也是一样，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刘超说完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

听到这里，我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我想起来以前电视中听到的一句话，成佛成魔一念之间，这么好的一个人，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句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让人心里堵得难受。

乐苗简单的确定了几个问题，问出了藏匿作案工具的地方，之后审问也结束了。在出审讯室之前乐苗对刘超说到“刘超，我没有骗你，你得的是梅毒，不是什么艾滋病，这种病虽然治疗起来很麻烦，但绝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的这种情况想要治愈不是什么难事。”说完留下一脸错愕的刘超出了门。

回到办公室我问乐苗“乐苗，你怎么知道有一个郑晓慧的？”

乐苗淡淡一笑对我说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有郑晓慧，但是我却知道一定有这么一个人把病传染给刘超，而且肯定是一个刘超非常信任的人，然后当我昨天去科技大学了解情况之后，知道了这个一个郑晓慧，也知道了郑晓慧因为家庭压力去卖淫的事情，于是才有了今天的审问，说实话如果没有郑晓慧这件事情，我也不会今天审问刘超，因为以他现在的心态，很难突破他。可怜一个郑晓慧，为了不伤害刘超，情急之下说了一句我有艾滋病，反而害了自己，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如果放下自己的自尊心，接受刘超的帮助，他们现在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可怜她到最后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还在为刘超着想，让刘超把她藏起来。”乐苗长出一口气，看着有点惆怅。

我们来到了位于科技大学南边的公园，这边的居民楼还没有开始建，只建了这么一个配套设施，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没有靠近公园中间石碑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恶臭，看来还真是没有人发现郑晓慧的尸体。

我们联系了郑晓慧的家里，郑晓慧家里条件不好，连个电话都没有，到现在，他们家里人才知道自己的女儿遇害，看着她家人伤心的样子，我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2005年4月18日

我和乐苗来到了看守所，看到刘超消瘦的样子乐苗叹了口气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刘超淡淡的说到“明天你就要移送检察院了，想再见你也不容易，这是郑晓慧的日记，你看看吧，就在这里看吧，看完我们就把它还给郑晓慧的家人。”说完我和乐苗就坐在板凳上等着他，刘超颤抖的手缓缓的打开日记本。

某年某月某日，终于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学了，报道的时候还碰见一个帅哥，居然也是电商系的，不过不在一个班，说实话他真的好帅，可惜当时紧张的我都没问他的名字，懊恼啊。

某年某月某日，原来他叫刘超啊，今天在食堂偶遇，她邀我一起吃，可惜啊，我可吃不起食堂里的饭，推脱说宿舍里有饭，只是来买个馒头的，没办法，对着咸菜发泄吧。

某年某月某日，刘超一直陪着我，我感觉刘超也很喜欢我呢，可是喜欢我他怎么不说呢？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某年某月某日，新学期终于来了，我又见到了刘超，他比以前更帅了。

某年某月某日，今天刘超一直等到我下班回来，还给我准备了一包酸奶，他真体谅我，知道我不喜欢要别人东西，一包酸奶，让我没办法拒绝啊，哎呀，不舍得喝呢。

某年某月某日，啊，今天他终于向我表白了，我真的太幸福了，他真的喜欢我，当时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当他说完的时候，我差点就说我早就喜欢你了，幸亏我稳住了，嗯，表现不错，好幸福哦。

某年某月某日，超，对不起，我可能要走上一条别人永远瞧不起的路了，可是没有办法，弟弟在学校摔伤了腿，为了我，家人居然准备不给弟弟治病，留着钱让我上学，我怎么能让弟弟因为我，落下残疾呢，我把家里的钱偷出来给弟弟叫了手术费，不过也只是够一万元的手术费，后续的恢复治疗每天都要几百块，我对爸爸妈妈说我有钱，打工存了一些钱，弟弟每天的治疗费用，我都会给医院打过去，哎，只能这样了，超，对不起，不要怪我。

某年某月某日，超，今天我要把我自己给你，我想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也把最后的美好留给我自己，过了今天，我就再也配不上你了。

某年某月某日，还是好想你啊，超，你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来找我，你不知道你越这样我就越难过吗？

某年某月某日，超，不要在远处看我了，每当看到你的眼神，我的心都会莫名的痛。

某年某月某日，完了，我好想得病了，应该是前天的那次，那个变态非要不戴套，真是害惨我了。钱还没攒够呢，怎么办？我现在不能停下来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某年某月某日，病情比前几天严重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不会是艾滋病吧，那我没几天可活了吧，哎，现在真怀念以前的时光啊，超，你还好吗？我现在好想见你，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在你马上愈合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某年某月某日，看来真的时日不多了，身上也出现红斑了，今天那个老头还问我，幸亏我说是胎记，那老头喝多了也没在意，超，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等刘超看完日记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一直用手捶打自己的头部，被看守警拉住之后，乐苗走了过去，拿走日记本之后说到“一会你家人来看你，尽量补偿一下晓慧家吧。”说完和我一起走了出来。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乐苗站住了身子，闭着眼抬起头。我能体会到现在乐苗的心情，我看了一眼天空说到“晓慧，愿你在天上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