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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体滋生

作者:狐仙小昭 | 分类:游戏 | 字数:65.9万

第二十一章 震惊的消息

书名:异体滋生 作者:狐仙小昭 字数:4020 更新时间:2024-10-11 09:44:18

现在摆在葛天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去山东潍坊亲自找寻钱落落的踪迹,二是就在这座城市等待这个恶鬼来上门纠缠。

既然妻子说跟踪他的黑影已经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了他的家里,那是不是意味着钱落落的阴魂正潜伏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悄悄注视着他和妻子的一举一动?

葛天下了下狠心,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

不管钱落落是人是鬼,不管她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葛天都要一把把她揪出来,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让她原形毕露、无处藏身。

可他怎么和妻子解释呢?他甚至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向妻子坦明钱落落这个人,如果妻子知道了真相,葛天没有信心妻子不会因此离他而去。

是的,关于钱落落的事情,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妻子已经离开他一次了,这样他痛彻心扉,他不能忍受再一次失去这个他一生最爱的人。

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这是他种下的因,那么保护妻子、保护这个家的责任,必须由葛天一个人来扛。

“天儿,你在发什么愣呢?我跟你说话呢啊。”余琦彤见葛天良久不语,疑惑地推了推他的胳膊。

“哦哦,没什么,你要是害怕,我就在家里陪你,哪儿都不去了。”葛天柔声说道。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余琦彤的脸上泛开了一丝笑靥,两只杏核眼微眯着,宛如两朵将开未开的桃花。

葛天的心一抖,他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再受到一点惊吓。

什么秦刚,什么钱落落,统统见鬼去吧,谁都别再想在我葛天这里耍花招。

葛天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出征的勇士,他的胸口激荡着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和勇往直前的无畏品格。

他已经准备好了和一切看不见的邪恶力量做殊死搏斗。

他宽阔的肩膀就是无坚不摧的盾牌,他对妻子的一腔真情就是无孔不入的长矛,势要刺穿那没有脸、没有躯干、没有四肢的恶鬼的心脏。

然而,还没等葛天查明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黑暗中的那双手就再次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吃过早饭,葛天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始撰写一篇约稿,可就在他QQ头像亮起的一刹那,那个沉默了很多天的初中班群竟开始一闪一闪地跳动了起来,是又要开班级聚会了吗?这是葛天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然而,葛天只猜对了一半,这的的确确是一封邀请函,只不过,邀请函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同学聚会,而是这样一段话——

我最最亲爱的亲友们,请在明天傍晚前到城郊医院停尸房来探望我。

署名是钱落落。

发这条信息的人头像是黑着的,葛天看见头像上的女孩穿着一件分辨不清颜色的高领毛衣,在一扇敞开的窗子前甜甜地笑着,那正是钱落落!

葛天周身猛的一抖,一阵没来由的恐惧隐隐袭来,这句消息如果真的是钱落落发过来的,是不是说明她在像蝼蚁一般地缩在地下足足半年多后终于忍受不了那暗无天日的生活,她要光明正大地和葛天对峙了吗?但是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那个群消息只是某个无聊的人盗了她的QQ号码编排的一出恶作剧,而钱落落并没有莫名其妙地突然站出来,她只是从一个下水道钻到了另一个下水道,只露出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静静地观察着葛天的一举一动。

那么,葛天究竟要不要去城郊医院一探究竟呢?如果一切都是钱落落在作祟,那按照她的指示去到城郊医院将会产生两种结果,一是钱落落向葛天坦白她的诡异行径,并请求他的原谅,或许还会泪眼婆娑地恳求与她再续前缘,二是这不过是钱落落设的一个圈套,葛天一脚踩了进去,之后就只能做困兽般无用的挣扎、凄惨地嚎叫。

突然,葛天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敲击窗户的声音——咚,咚,咚,那声音先是均匀间隔开逐次响起,随后演化成了一阵杂乱无章的猛烈拍打,像是从远古纷至沓来的在劫难中四下奔逃的重重的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愈发稠密起来——噼噼啪啪、噼噼啪啪,窗框剧烈地抖动着,玻璃在密集的重击下发出了一声声无奈的**,好像会随时 “啪”的一声碎裂,变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三月份还湮没在瑟瑟寒意中的东北大地上,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坚硬铠甲,那是由一粒粒大小不一的水晶球组成的。

这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冰雹。

冰雹过后片刻,便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刷——刷——

雨滴从厚厚的云层里洒落、纷飞,葛天心里莫名地生气了一阵惆怅,窗棂上还贴着去年新年时张贴的暗红色窗花,冬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悄无声息地离去了,时间宛若一名不谙世事的少女,在葛天触碰不及的瞬间,欢脱地来临,又洒脱地离去,只扔下孤立无援的他,呆呆地望着来时的方向,欲哭无泪。

“天儿,你怎么了,想什么呢?”余琦彤的一句问话打断了葛天的思绪,他回过头,看见妻子正站在他身后,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琦彤,我突然有点急事,下午可能要去一趟城郊医院,你一个人可以吗?”葛天虽然对这条没来由的消息心生恐惧,可为了妻子和他今后平静的生活,他还是一狠心决定只身去一趟城郊医院。

葛天没有想到,他真的时隔半年多见到了钱落落,只不过,他们这次相见的情形,远远超出了葛天的预料。

不顾妻子的不情愿,顶着依旧淅淅沥沥的春雨,葛天驱车向着城郊医院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他设想了很多种情形,每一种都使他心惊胆战,他惧怕到被公墓包围的城郊医院,他惧怕到阴风阵阵的停尸间,而他最怕的就是见到那个在他印象中温婉柔弱的美丽女人。

他多么希望到城郊医院停尸间经过一番打听后,得知压根就没有钱落落这个人,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从头到尾的诡异经历,也不过只是难以解释的巧合,并没有什么人从中捣鬼,也没有什么黑影如影随形。

内心的忐忑随着距离城郊医院距离的缩短,变得愈发强烈,葛天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停车的时候,甚至听到了自己如打雷般剧烈的心跳声,他的双腿在不停地发抖,在锁上车门的一刹那,他仿佛觉得,这一刻会成为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喘息。

葛天循着斑斑驳驳的指示牌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医院的停尸房,令他感到吃惊的是,还没等他走近,他就看到了许多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还有一位面容苍老的中年妇女半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头顶惨白的射灯在她的脸上反射出了更加惨白的光。

“请问……”葛天犹豫着走向了人群,终于开了口。

女人停止了哭号,抽泣着抬起了头,疑惑地听着这个陌生男人的问话。

“您认识一个叫做钱落落的人吗?”

谁知这句话刚出口,那个女人就愈发死命地哭了起来,更是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冰凉坚硬的地面上。

倒是她身旁的男人开口了,那男人五六十岁的模样,声音嘶哑地喝到:“你是谁?找我们家落落干什么?”

葛天陡然一惊,连忙追问:“您是钱落落的……?”

男人抽了抽鼻子,他的手指向了停尸房生着斑斑锈迹的铁门,低声说道:“落落呀,她就在这!这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我的落落……”正说着,男人也开始低低地抽噎起来。

停尸房的门半掩着,化学试剂的味道混杂着尸体冰冷的气息从门缝溜了出来,葛天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外婆曾经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有一位老父亲不幸离世,他去世的时候太过突然,子女都不在身边,直到被推进了停尸间,儿子才匆匆赶来,就在他儿子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听到里面传来了父亲粗哑的嗓音:“你怎么才来呀……”

葛天感到一股冷风从他的脚底心直蹿上他的脊梁骨,他怕在他推开门的刹那,也会听到钱落落撒娇般的责怪:“天儿,你怎么才来呀?”

可他整个人在推开铁门的瞬间猛地怔住了,因为接下来的画面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钱落落紧闭双眼,身体直僵僵地伸展着,在一张木板床上一动不动。

她的身上蒙着劣质的白布,只有铁青色的脸和双脚露在外面,面无表情。

她没有猛然睁开眼睛,用没有瞳孔的两只白色眼球丝丝盯着葛天,面露凶光,也没有“刷”地坐直身子,直挺挺地抬起两只灰白的干枯的手臂,伸向他的咽喉,她只是那样无声无息地躺着,长发散落在床头,脸上既没有悲凉,也没有喜悦。

钱落落死了。

确切的说,钱落落的尸体找到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根据钱落落二姑妈的描述,她在两年前的一个春天回家帮忙播种,回来的第三天就遭遇了不测,二姑妈那天正坐在门口剥蒜,中午时分却见邻居胡婷婷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在见到二姑妈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二姑妈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和钱落落去河里抓鱼,可她在岸边等了半晌始终没见钱落落从河里探出头,她急了,怎么喊都不见钱落落应声,王大叔路过听闻便一头扎进了河里去捞,一直也没捞上来,她就一直在河岸边哭,终于,王大叔的脑袋浮出了水面,他冲着胡婷婷大喊,你别傻站着哭呀,去老钱家报信去,把刘家二哥马大叔他们会游泳的都叫来,于是胡婷婷就赶忙跑过来找他们了。

全村人打捞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斜了,钱落落的尸体才被拖上了岸,北方春天的水很凉,钱落落大抵是在水里被冻得腿抽了筋,连扑腾都没来得及就沉进了刺骨的河水里。

按照习俗,家里人该为她守灵三天,前两天是钱落落的父母和姐姐为她守夜的,第三天见大家都面容憔悴,二姑妈就自告奋勇要顶一夜,谁知倦意袭来还不到午夜二姑妈就不知不觉睡着了,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天光放开的黎明时分,早早赶来操办葬礼的亲戚们就把她拼命摇醒了,她面前铺着白布的板子上空空如也,的钱落落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直到昨天早上,钱落落的母亲在做早饭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女声,声音很细、很轻,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她说——

请到黑柳市城郊医院停尸房来探望我。

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钱落落的母亲就确信,这一定是宝贝女儿的声音,宝贝女儿想妈妈了,宝贝女儿想让她接自己回家。

她疯了似的拉着亲友买了票连夜就奔来了黑柳市,果真在这里见到了钱落落,她还保持着两年前被捞起时的样子,仿佛刚刚离世,正等待着亲友的告别。

听到这里,葛天的手一阵发麻,紧握着的车钥匙“哗啦”一声掉到了地上,葛天的头皮都快炸开了,如果钱落落在两年前已经死了,那么半年前和他缠绵的那个女孩是她吗?她是人是鬼?那么她既然已经死了干嘛还要大老远的来找他呢?

他自问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和钱落落的出轨事件论起来是他干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了,没想到,就做了这么一件有违伦理道德的事,却让他摊上了这么耸人听闻的一档怪事。

就在葛天听二姑妈讲起这些事的时候,头顶上那盏白炽灯竟不合时宜地闪了两下,“啪”的一声,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