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的呼吸很重，幸福姐起身走到了零子叔的身旁，压低着声音说道：“也许是碰上了癸乙了。”

“嗯，不管怎么样，先稳住他的阳气吧。他是鬼子，但是毕竟也是活人。看面上，应该是阴气突然冲进身体没有化解完全。打电话让你妈妈写药方去抓中药，煎好了送医院里去。”

“嗯。”

柿子没有说话，呼吸从一开始的急促，渐渐转弱了。急救车还没有来，小胖就红着眼圈喊道：“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那官财店老板也急着嚷道：“喂喂，能不能先抬到那边角落啊。他这样……这样万一……断气了，别在我这门口啊。”

小胖一把冲过去抓着他的领口就嚷道：“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他那表情，就好像那老板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能打死他一样。

晨哥冲过去把小胖给架着拖了过来，同样嚷道：“柿子不会有事的！你冷静点！”

零子叔，摇摇头，说道：“真是一群毛小子。还以为阿晨跟着小景这么多年，总能出师了。他也沉不住啊。”

幸福马上帮着晨哥说话：“也不是啊，他平时能独挡一面的。就是……有点受不了挫折。”

“还不是一样。这行里，谁没遇到过事啊。一点挫折都受不了，那就等死吧。”

幸福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看着那边的两个人摇摇头。

救护车把曲岑仕拉走了。一行人也都开车跟了上去。小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那门板问题了。跟兄弟比起来，门板算什么啊。

不过零子还是有心的，跟着那已经很不爽，又很不安，还带着害怕心理的老板说道：“那门板就这么，别动。”他本来想说，他们也许还用得着。想着再给点钱应该就没问题了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动了会招来那种东西的。”

零子感觉，这句话，比给他几百几千块要有用得多。

那老板连忙点点头，巴不得他们都马上离开。他前几天就不应该答应他们这些事情。

医院的急诊室外面，他们几个谁也没有通知。这件事能通知谁呢？柿子爷爷奶奶？算了零子叔会被他们骂死的。通知天丝，算了，这件事天丝的立场本来就微妙，现在就不要去冒这个危险了。

急诊室外很安静，时间缓缓流逝着。晚饭谁也没有提，时间已经到了九点了。

小胖靠在洁白的医院的墙上，用哽咽着的声音说道：“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拆那门板的话，柿子就不会成这个样子了。”

幸福白了他一眼，掏出了手机对着手机中低声说道：“妈，准备好了没有啊？我们……五个人还没有吃晚饭呢。”

晨哥靠到了幸福的身旁，低声问道：“柿子真没有事啊？”

“嗯，放着风筝呢。就算有事也不会是大事。”对于放风筝这招，晨哥并不了解。

这边才刚说完呢，急诊室的门就打开了。一个大夫走了出来说道：“家属谁啊？”

零子叔很自然地往前一站。小胖就想挤到前面去，被晨哥拉了回来。

大夫说道：“手上怎么伤着的啊？十几个口子呢。都是表皮伤，已经上药了，没包。怕包上了还容易出水化脓什么的。就这么晾着吧。明天去烤烤伤口，让伤口干水了就行。你跟我去办公室吧。我写处置单给你，你去交个钱。”

两人往医生办公室走去，小胖就在后面焦急地问道：“医生！医生！那他要住院几天啊？”

医生疑惑地看着小胖道：“一会交了钱，带点药，就能回去了。就这么点皮外伤不用住院的。明天记得过来烤伤口，要不好得慢。”

“不住院？他……他……”小胖指指急诊室里，不可置信地说道：“他都吐血了！”

医生皱皱眉，道：“不就是咬了点嘴里的肉吗？伤口是大了一点。喷点西瓜霜，吃点维生素E，过几天就好了。这多大点问题啊？还住院？医院床位紧张着呢。”

医生和零子叔一离开，幸福姐就上去拍拍小胖彻底傻掉的脸：“你还哭不哭啊、”

小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不会吧。”当他看到柿子突然那么咳嗽，接着就是吐血，好一会才睁开眼睛，还那么沉重的喘气的时候，还有那嘴角流下的血迹，他真的以为……以为……现在竟然是皮外伤，外加咬了嘴罢了。

“那医生是不是没检查清楚啊？”小胖嚷着。

幸福姐再次掏出了手机给她妈妈打了电话，说道：“妈，柿子不用住院。就皮外伤和咬了嘴。你看着再做点肉粥晾着吧。等我们回去了，他也能吃点粥的。”

剩下的事情似乎都很顺利了。交钱，拿药，就是一起去了金子姨妈家。

这么一路上，柿子都没有说话，他醒是醒了，面对小胖一直的问话，他是一个字也不说，不时只是白白眼罢了。

就他这样的表情，让小胖更着急了，都想着是不是再回医院里让医生检查一个是不是脑子受伤了呢。

车子在金子姨妈小区里停下来，幸福再也受不了小胖那唠叨了，说道：“他不说话是因为嘴巴里疼，不想说，不愿意说。”

小胖这才闭了嘴。

上了楼，大家都是先吃东西，这四点半直接就到了九点半，加上刚才那么紧张了一阵，还真的饿了。

金子姨妈给他们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只是柿子的面前放着一大碗的煮得烂烂的肉粥。金子姨妈还说：“先吃点。吃完了就放西瓜霜。明天就能好很多了。”

柿子很勉强的吃了一口，这种烂烂的东西真不合他口味。而且还是用左手拿的勺子。他那右手现在是碰都不能碰了。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选择了。看着他们几个，在那吃着幸福爸爸做的什么黄豆猪脚，什么酸甜排骨，他心里就更不爽了，嘟囔着说道：“不公平。”

零子叔看着他说话了，才问道：“好点了？能说说遇到了什么了吗？”

曲岑仕白了他一眼，很艰难地吃了几口之后，才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投影功能，用右手虚空划字输入。他现在是真不想说话。每次说话都很痛苦。

接着他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那在那空间中发生的事情写出来。零子叔是吃饱了饭，和幸福爸爸换上了功夫茶慢慢喝着，看着他输入的。

就在他直接用手去扣那裂痕，试图将那黄纸扯出来的时候，在黑暗中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很阴冷的感觉。

对这种空间的操纵，柿子不熟悉。鬼制造出来的空间，可以锁住人，也能拒绝别人的进入。而柿子做不到，他的能力很弱。他身上的阴气也不强。而且他全身心都在注意着那裂缝中的黄纸，直到那阴冷逼近了他才感觉到。

因为那里只有他和门板这是有点光亮的，别的地方都是漆黑。这让他看不到靠近他的是什么。他知道自己可以马上离开这里，那黑暗中的东西就不可能伤到他。但是他却不忍就这么放弃门板里的黄纸。那也许就是让晶晶改变的唯一一次机会。他要是放弃了，他再也没有机会拿到这张契约了。

柿子带着那对未知的恐惧，加紧去扣那缝隙。就在他终于拽住那黄纸一角的时候，那黑暗中飞出了一只手，一拳就打在他的胸前。他快速后退。

这本来就是他的空间，能随着他的意识改变。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赶紧离开！”

就在那退后的过程中，他感觉绊到了什么，摔倒了。这才咬到了自己的嘴里。他是跌下去的，一时间胸口就猛咳了起来。这么一咳就带着嘴里的血喷了出来。

他醒来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小胖在那哭天哭地的。他张嘴想说话，可是忐忑不安的心，还沉浸在刚才那只手的恐惧中。加上嘴里痛，干脆什么也不说。

小胖看着那么长的一段话，感觉这件事里，自己是最出丑的那个了。加上金子姨妈也在，他更感到丢脸了。“我说柿子。你好好的，你就那么看着我们担心啊。你就不能忍忍痛，给我们报声平安啊？”

柿子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幸福捧着一个苹果就在那笑道：“哈哈，他说了，怎么能看得到你哭的样子呢？”

小胖白了幸福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一只手吗？有这么害怕吗？那是谁啊？”

柿子写道：“不知道，漆黑中，只有一只手飞过来。”

“飞手蛮？”幸福说着。

“不会！”晨哥说道，现在的晨哥已经冷静了很多了，“在那个空间中，飞手蛮是进不去的。飞手蛮是没有意识的，那应该是有人操纵着的。”

零子叔说道：“应该是癸乙吧。当初柿子爸爸就会一招，折着纸，就能变出东西来，去完成任务的。这件事不管是从手法，还是目的看，癸乙的可能性很大。”他边说着，边从装备里拿出了一跟试管，把里面那黄色的纸片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