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就假意听不懂地说，接受你什么了呀……金玉良就说，这还不明白呀，就是你同意我啦！竹儿还是明知顾问地说，同意你什么呀？金玉良就有些激动了，上前就拉住竹儿的手，热烈地说，就是你同意做我终生的女朋友啦！竹儿的脸更红、声音更小地说，哪有终生的女朋友呀……金玉良就赶紧说，先做我女朋友，然后做我的未婚妻，再后做我的新媳妇儿……一辈子——终身——到老到死……竹儿听了就抬起美丽的大眼睛，泪花晶莹地望着这个心仪已久，但从未有过任何表示的男人，竟久久说不出话来了……

而当金玉良激动之余就要来拥抱竹儿的时候，竹儿却推开了他，对他喃喃地说，你还是别爱我吧——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金玉良就赶紧说，不，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呢！竹儿就说，可是你知道我的身世吗？你不在乎我的过去吗？

金玉良就说，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怎样的身世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爱的是现在的你，眼前的你……竹儿就说，我不是……了你也不在乎？金玉良就说，不在乎！竹儿就说，我被继父……过你也不在乎？金玉良就说，那也不是你的错，我当然不再乎！竹儿又说，我还跟我继父的儿子谈过恋爱你也不在乎？

金玉良就说，那是你的过去，不是你的现在和将来，我更是不在乎！竹儿就说，可是我在乎呀，我觉得我对不住你呀，我没把我的女儿身留给你，我没把我的初恋留给你，我没把我的初吻留给你呀！金玉良听了就更觉得竹儿的率真和坦诚了，就猛地抱住竹儿，边亲吻她边说，可是你最终将一颗金子般的心留给了我呀——我喜欢的就是你坎坷的身世，我爱的就你沧桑的经历，这样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才是我理想中的女人哪……

竹儿沉寂以久情感之门被金玉良迟到但却无比热烈的爱给推开了，也将这个命运赐给自己的理想男人紧紧地抱住——回报着他的热烈，响应着他的亲吻……直到有从考场赶回来的知青了，他们才松开。

金玉良对竹儿说，我们骑马到西拉木伦河边，把咱们恋爱的消息告诉给姐姐金玉枝吧。竹儿就无限深情地望着金玉良点头说，就到河边夫妻马的墓地去吧，让夫妻马将我们的恋情跑着告诉给金姐吧……

于是，他们俩骑上公社书记给金玉良分配的那匹马，来到了被冰雪封冻的西拉木伦河边，来到了金玉枝生前骑过的爱马的墓前。勒住马，金玉良就高声对着冰封的河面，对着夫妻马的墓碑高声喊：夫妻马——我是金玉枝的弟弟金玉良，快去转告我的姐姐金玉枝，我今天正式跟竹儿谈恋爱啦！还要告诉姐姐，感谢她做的媒，感谢她给我选了天下最好的女人……

竹儿听到金玉良的喊声，禁不住扑簌簌流下了激动的眼泪……金玉良就又喊道：夫妻马

——告诉我姐金玉枝就放心弟弟吧，我一定会用一生一世全部的爱来爱她给我介绍的好爱人竹儿的，她也说她爱我了，姐姐就更放心了吧，放心吧……

竹儿听了，幸福的泪水已将视线模糊，所有的往事似乎都被西拉木伦河给封冻成固化的记忆——透明而坚固，冷静而沉寂——虽然还是一条河，但已不必泥沙俱下，奔涌流淌，它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定格成一河坚冰，留给生命的下一个春天去慢慢融化……

金玉良缘

之后金玉良就常带竹儿牵马沿西拉木伦河边散步，特别是1978年春暖花开、他们的爱情山花烂漫的时候，他们就更是常来河边，来到夫妻马的墓前告慰姐姐的灵魂。不过竹儿一直格守着她在心里发出的誓言，就是金玉枝的秘密和跟她的恋情，当然也包括在夫妻马墓地旁边掩埋下的那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人间秘密……

有一天，当他们又一次到河边散步的时候，金玉良就对竹儿说，知道西拉木伦河是什么意思吗？见竹儿摇头，他就说，“西拉木伦”是蒙语，“西拉”直译汉语意为“……”，“木伦”直译汉语意为“江河”，“西拉木伦”即为……的河。历史上为区别黄河，就称其为“潢水”。

西拉木伦河的还有许多别名，比如“作乐水”、“洛环水”、“饶乐水”、“潦水”、“大辽水”、“潢河”、“潢水”“失列母林”、“什拉磨楞”、“什里木”、“枭罗没里”、“女古古没里”等等。

它的源水头是在克旗西部海拔1340米的高原沙地上，从下切沟槽下面有几十个孔泉眼淌出清水，向下逐渐汇流成河。它的干流从西向东，贯穿昭乌达盟中部，流经克什克旗、林西县、翁牛特旗、右旗和阿旗等五个旗县，全河长397公里，总落差为1515米。

它从源头的涓涓细流向下沿途汇集塔其沟河、碧柳河、百岔河、苇塘河、查干沐沦河及少冷河等大小河流共一百二十多条。其中大型河流除干流外还有查干木伦河，较大河流有少冷河、嘎斯汰河、古力古台河、百岔河、苇塘河、巴尔汰河、萨岭河及碧柳河8条。全水系总河长为近四千公里……

竹儿听了就说，天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金玉良就说，原本想扎根六十年的地方，怎么能不了解它呢！竹儿就说，那你也一定知道“翁牛特旗”是什么意思吧？金玉良就说，那当然，“翁牛特”直译汉语为“诸王所在之地”的意思，最初为部落名称。

翁牛特旗位于昭乌达盟中部，大兴安岭山脉与七老图山脉汇接地带东麓，科尔沁沙地西缘。北隔西拉木伦河与巴林右旗、阿鲁科尔沁旗、哲里木盟开鲁县相望；东与敖汉旗、哲里木盟奈曼旗毗邻；南与赤峰市松山区接壤；西与克什克腾旗相连。全旗共有野生植物475种，经济价值较高的野

生植物主要有麻黄、甘草、蘑菇、蕨菜、金针菜、山杏等；主要野生兽类有狍子、黄羊、獾子、狐狸、野兔等；鸟类主要有天鹅、灰鹤、鸨、金雕、山鸡、沙鸡等。

全旗地势西高东低，海拔高度从2025米逐渐下降到286米。地貌特征自西向东依次为西部中山台地、中部低山丘陵、东部平原沙丘三个类型区。西部中山台地区以熔岩台地为主，海拔一千到两千米；中部低山丘陵区山川交错、丘陵起伏，海拔五百到一千米；东部平原沙丘区沙沼坨甸相间，海拔三百到五百米。

翁牛特旗的天合隆海拔仅275米，是昭乌达盟的最低点……宽广辽阔的草原，浩瀚无垠的沙漠，蓊郁葱茏的森林，绵延起伏的群山，富饶美丽的牧场还有溪水清澈的平畴沃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布日墩的沙湖、红山的碧池、勃隆克的大漠和灯笼河的草原……咱们下乡的翁牛特旗没有任何工业或城市污染，保持着原生状态——蓝天白云、明月星空、芳草绿地、白沙碧湖，这才是真山真水真风情呀……

听了金玉良滔滔不绝，倒背如流的讲述，竹儿对他更是钦佩和热爱了，就对他说，你的地理学得这么好，要是上了考场，一定能考上大学的——今年咱俩一起去考大学吧。金玉良听了就说，一起上一个考场，一起报一个志愿，一起上一个大学、一个专业——只可惜我们不能住一个寝室——不过我们能去一个食堂，一个教室，一个影院，还可以一起毕业，到一个单位……然后就住一个房间，拿一个户口本，养一个小孩……

竹儿听了就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大学还没考呢，就都想到抱小孩儿了——你也太理想主义了吧！金玉良回身就抱起了竹儿，热情似火地对她说，有了你，我就有了最高的理想，就让我永远为你做一个理想主义者吧。

竹儿听了就说，那我就做一个现实主义者吧，要不，你的理想可就没着没落了……金玉良听了就对竹儿说，那太好啦，咱们俩个，一个是理想，一个是现实，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一个是天空，一个是土地，……竹儿听了就说，其实说白了，不就是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嘛……

两个人就那么边谈情说爱边复习高考，果真在1978年高考的时候，双双考进了省城大学中文系。果然像金玉良说的那样，他们用牢不可破的爱情几乎实现了所有共同的“一个”。

1982年一毕业，刚刚分配完工作他们就结了婚，不久竹儿就怀了孕，到了1983年的秋天，竹儿肚子里的孩子足月的时候就去生产，等在产房外边的金玉良还有梅儿、兰儿都焦急地等待结果……过了良久里边就传出消息，说是生了，生了个女孩儿……大家正满心欢喜地想尽快看看这个漂亮的女孩呢，里边又传出消息，说是又生了，生了个男孩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