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最热衷于给那些女护士们讲段子，在那些女护士听得满脸发烧，推搡嬉闹的氛围中获得他想要的效果。我一定让他感到了例外，每当他要讲什么段子的时候，我肯定要找个理由离开，我早就看见了他对我离开的失落，和平时眼神里流露出的特殊神情……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听说他曾经在单独给一个女护士讲完段子之后，就要跟人家按段子里的情节实践一番，也不顾那个女护士的反抗就要强行一试，后来在女护士的抢力反抗下，他才会消气。

后来他是给那个女护士偷偷地下了跪，说是再也不敢了，人家也怕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有就没有追究他。试想一下，要是他听说了我爱说的那句“快来要我吧”的梦话会有什么反应，会有什么样的心理活动和行为举动吧。

一定是这个家伙干的！他那么年轻、冲动，又聪明、好涩，一定会在我身上打注意的。后来他不干了，一定是三次停电之后，常务副院长特地给全院开了一次会，说要是再出这样的事故就会影响咱们医院的良好形象，一定要查明原因，杜绝再次发生——夏医生才被逼无奈罢了手的。

我的猜测驱使我不能不再次以身试他，一但确认是这个坏蛋干的，也好跟他有个说法。我这么想着，也就开始行动了。

有一天轮到夏医生值班，查完了房，他就又像从前一样，拉上几个爱听他讲段子的女护士到公共休息间去大讲特讲起来。平时在这个时候我就回避了，可是现在我有任务了，也就混在几个护士当中进了公共休息室，也认真地听他讲起了新的段子。

他头一个讲的是——

旧社会有个妇女把孩子送到私塾去念书，孩子进步很快，眼看到正月十五了，就想请先生来家里吃顿饭。这个妇女就让孩子上学的时候问问，先生到底愿意吃什么。到晚上孩子就打听回来了，孩子学先生说：不用别的，几盘小菜而已！该妇女了就说好，可是她知道几个小菜是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而已”是什么，就让孩子去问自己的丈夫“而已”是什么，这个妇女的丈夫是个粗人，一听之乎者也就头疼，一听他儿子问什么是“而已”就不耐烦地说，而已就是你妈——你妈懂的！孩子回来一学。这个妇女就笑了，心想，这个先生可真是了得，请他吃饭他就得寸进尺，吃完小菜还要那个——可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不请啊，就硬着头皮把先生给请来家了。酒过三旬，菜过无味，这个妇女竟自己撒了一泡尿端了上来，先生问，这是什么呀？这个妇女就说，您想要的“而已”是孩子他爹的，我不敢让先生受用，只要给先生喝点“而已”汤啦……

夏医生的故事逗得大家都乐了，还有那老辣一些的女护士竟对夏医生说，你想不想喝“而已汤”呀

，今天化验的女病人留下不少呢！夏医生听了就说，我想喝，不过不喝别人的，就喝你的，喝你热乎的！别的女护士就起哄，就你句我一句地让那个女护士赶紧去撒一缸子“而已汤”回来给夏医生喝。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还是夏医生说，还有更好听的呢。大家才安静下来，听夏医生讲下一段。夏医生就又讲道：

男人十岁是馋狗，见了女生亲一口；男人二十是野狗，见了姑娘掏一口；男人三十是猎狗，见了美女叼在口；男人四十是走狗，见了老婆喂一口；男人五十是疯狗，见了妹子咬一口；男人六十是老狗，见了臭肉不松口；男人七十是瞎狗，见了白给不动口；男人八十是死狗，见了仙女没胃口，男人九十是天狗，见了嫦娥不开口；男人一百是苍狗，见了白云落户口……

在场的女护士听了又都笑了，这个说，夏医生你怎么自己骂你们男人是狗呀？那个说，夏医生，你今年有三十了吧，男人三十是猎狗，见了美女叼在口，你的嘴里叼的是哪个美女呀！夏医生就说，我讲的就是个顺口溜儿，可别对号入座儿！有的女护士就说，顺口溜不好听，还是讲故事吧。夏医生就说，那行，刚才的不算，马上再讲新的——

从前哪，有个有钱人，虽然性无能却娶回一个貌若天仙的小老婆回来。而且对小老婆特别宠爱，想穿什么给买什么，想吃什么给做什么，可是他的小老婆还是闷闷不乐。有钱人就讨好地来问他的小老婆怎么啦？小老婆就说，我饿了。有钱人就说，饿了你说话呀，咱家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哇。可是他的小老婆却摇着头，指着他的下面说，我不要吃别的美味，我就要吃那个东西！有钱人听了就忍不住骂道：家里那么多好东西你不吃，偏偏要吃家里没有的！

女护士门听了就你推我说，你家里有没有你爱吃的呀！我搡你说，我有哇，你家里没有哇——就又笑做一团。说笑了一阵，就有女护士说，别光笑哇，再让他讲呀。就又央求夏医生再讲一个。夏医生见大家情绪高涨，而且今天的听众里边还多出一个从不听他讲这些的我，他也就兴奋异常起来，又开口讲讲了一个。

从前有个木匠娶了个媳妇，新婚之夜，新媳妇见了他的家伙就哭。新郎就哄着说，你哭什么呀？新媳妇就说，我怕！新郎说了一大堆解释安慰的话都不行，新媳妇就是不肯就范。而且一连好几晚都是如此。后来新郎就吃不住劲了，就对他的新媳妇说，我告诉你，女人跟男人结了婚，做那件事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天下的夫妻没有不做的！

见他的新媳妇还是摇头不同意，新郎就急了！新媳妇一听，也就赶紧就范，跟新郎成了夫妻好事……

女护士们又都笑了起来，有个最胆大的就直接问夏医生，

你的是几号的呀！夏医生也聪明，就反问，那你男人的是几号的？那个护士两手一摊就说，也没比，谁知道是谁大谁小究竟是几号的呀！别的护士就说，那你就把夏大夫领回家跟你爷们儿比一比呗……大家就又哄笑成一团……

女护士中大概就我没结婚了，所以他们听起这些都脸不变色心不跳，越听越来劲，越听越想听；而我虽然没结过婚，可是也没少经历男人，听起来也就没那么害羞；也就在夏医生讲的时候，敢于大胆地望着他，目的当然是要在他的神情举止中，去确认他的真实身份。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在观察或是欣赏他，他就更加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妙趣横生，口若悬河地又讲了不知道多少个段子。后来还是我见他再这么讲下去无法收场，才试着用离开来吸引他的注意，或是提醒他能尽快结束。我就在别的护士又说笑成一团的时候，在跟他目光对视之后，默默地起身离开了……我想，他应该看出我对他的某种暗示，如果他能来找我，就说明他曾经在我身上尝过甜头，也就是曾经游戏一样地约会过我；

如果他不来找我，有可能是他害怕了，怕在有灯有电的时候，露出他的本来面目，让我抓到他的小辫子——那样的话，我就得另想办法让他落网上钩了……

我就一路边走边回头看夏医生会不会跟着出来。可是我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半天也没见他跟着出来，而且还听见从那个公共休息室里传出了女护士们的笑声……我就十分失望，回到自己的小休息室，闷闷地躺在……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又想起了尚医生，想起了他后来不单给我摸手摸脚了，好像我身上好受的地方他都知道，随便摸个地方我就舒服得神魂颠倒；我又想到了钟医生……自己就这么在暗处里暗想，虽然没找到那个坏蛋，可是却无意中找到了两个特别的男人，也许也算一种缘分吧，谁知道呢。谁又知道命运会怎样来安排我今后的生活呢？

后来我又问过尚医生，还在我身上摸出了什么命相，特别是我今后的人生。他就说，你的过去很特别，你的未来更不寻常。我就问他怎么个不寻常，他就说，你的命相一半好，一半坏，或者说是上半生坏下半生好，具体点说按人生七十来算，你三十五岁之前都是坏命，都在为你家上辈子人欠下的罪孽还债，用身体还，用感情还，用你的前半生来还；

不过由于你的前辈人中也有积德的人，所以你在还债的同时，也会获得比别人更多的快乐和缘分，尽管辛苦，但也令你难忘……

听了尚医生的话，我的心里还真是好受了许多，回想前行不堪回首的岁月，还真是觉得跟尚医生说的差不多，辛苦归辛苦，但从中也不乏刻骨铭心的快乐，更多的真是终生难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