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成灾
作者:深湖 | 分类:游戏 | 字数:11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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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七十章 木蓝山迷雾
木蓝山确实是一个风景区。
如今的风景区都建设得相当完美,各方面愿意砸大钱给与最充分的装点,我们到了以后才知,木蓝山的规模并不大,那是平原地区耸起的一座孤山,而景区巧妙地以山为核心大兴土木,无非是亭台楼阁,人工湖加人工岛,却也吸引了不少飞禽光临,白鹭展翅,鸊鷉流连,长堤曲廊,搞得像个浓缩版皇家园林。
同大山地区重量级的景区相比,这里的规模真心小,无非是县级范围内有人知道而已,是提供给本地人休憩放松的去处。我们逛了没一个小时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不过由于暑假到了,有些学校已经放假,景区里显得比较热闹。我们夹在那些大中小的学生中随波逐流,一时也几乎忘却了那些凶险事,此时才回复到学生的本色,那本是属于我们真正的角色,无忧无虑尽可以率性卖萌。
但张嘉瑜的一句话,宣告这种好感觉的破裂。
“小睦,这里哪来的山木道长,不可能吧?”
我点点头,叹口气。
学生的角色再次失却,我们又变成了灵异调查者,凶险的现实摆在前面,我们是束手无策了才来这里的,不比那些放假了可以放下重负舒展身心的其他学生。
“这里一个小小的风景区,虽然亭台楼阁也不少,但没有大山的肚腹,藏不住龙卧不下虎,只配玩些水上乐园闯关之类的电视游戏,太浮浅,缺少沉甸甸的涵意吧。”我发着感慨。
张嘉瑜朝西边指了一下:“那边好像有一座寺庙,我们过去看看吧。”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那座庙了,但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个临时造起来的景点而已,不会是传统的寺院,无根无据,一座伪寺庙吧。
到了近前一看牌匾是“历空寺”,反正佛教的口头禅就是空,空就是色,色就是空,空而玄,玄而空,对于不郑重参禅的我们如同迷宫一般,常搞得晕头转向。
寺里塑有各式菩萨,尤其是如来佛祖很有气势,足见建这座庙是有关方面下了本钱,可谓不惜工本,工艺精湛。再看争先恐后参拜的信男信女,你就明白修这座庙的意义了。
在观音菩萨塑像前,张嘉瑜停下了,她仰望着观音菩萨,目光里闪动着我无法破译的光泽。但我知道这个时刻太过庄重了,不宜作任何调侃,否则不仅是对菩萨威严的冒犯,也是对信仰者的不恭。所以我没有发声,静静地陪着她参观。
忽然间张嘉瑜双膝一弯,就在蒲台上跪下了。双手合在一起竖在胸前,一付虔诚膜拜的样子。
我还是站着,微笑地看她跪拜。
她没有扭头,只轻声地嘀咕一声:“快点跪呀。”
我一愣,低头见我膝下也有蒲台,跟她所跪的是并列的。
我也跪下去?
那不成了双双跪拜了?
我们可是一男一女……
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了?
我如果也跪下去,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对小两口,至少一对小恋人了。
可我们大概也许似乎好像……没有明确这样一层关系嘛。
我稍稍犹豫时,她又催促我了:“快点呀,一起拜。”
声音很轻,语气很有羞涩意味。
我心里一激动,咕咚就跪下了。
叫我跪还不容易吗,如果我自己想跪的话有可能显示不怀好意,乘机沾便宜,是你催我跪那真是求之不得啦。
我也双手合手,用眼睛的余光去注意她,只见她小嘴微微蠕动,似乎默念祷词,祈求着菩萨赐福。
然后她躬身拜下去。
我也连忙跟着拜下去。
她低声嘱咐我:“你也默念,求观音菩萨保佑我们在一起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在一起?这个词倒蛮有意味的,内涵让人想去吧,可以无限扩展。
我连忙嘴里默念:“请观音菩萨保佑我们在一起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然后她拜我也拜,拜了几把我也没记住,反正跟随她同拜而已。
站起身后,她又仰望了菩萨一会,才对我说一声:“走吧。”
虽然她很快地转过身去,其实我知道她的脸绯红的,热热的,想把这付娇羞状藏一藏,在我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可她心里一定非常甜吧。
我也像吃了蜜一样甜。
我们都不说话,我连调侃的话也不想说,一调侃就破坏这种心照不宣的甜蜜。
这种感觉真好。
我们又在寺内转了一圈,直到确定没什么可看的了才走出去。
到了外面,她对我说:“这是佛寺,不是道寺。”
我知道本来我们不需要进佛寺的,她带我进去就为了拜观音菩萨。我点点头说:“是啊,这是佛寺,里面虽有和尚,但不是我们要找的,我们要找的是道长,应该找道观吧。”
“对了,这地方有道观吗?”她的四面环视,其实我们在景区转过一圈,根本没发现道观。这里只有一座历空寺。
这时我看到从庙里走出一个和尚,就上前问道:“师傅,这个地方有没有道观?”
和尚说有。
我和张嘉瑜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在哪里?”我问道。
和尚往南指了指,说道观不在这个景区,在离这里二十里的地方还有一座山,那里不是景区了,在这座孤山下有一座道观,里面住着三个道士。
难怪在景区见不到道观,原来就座落在另一座孤山下。我们向和尚作了道谢,叫了一辆当地的摩的前往南边孤山。
比起景区的山来,孤山反而面积大得多,绵延有十里吧,山上树木葱笼,植被良好,因为没有人工建筑,所以保持了原生态的风貌,到了山前就觉得一股野趣迎面扑来。
而据摩的司机介绍,那座道观并不在外围的山脚下,而在里面的山坳里。
我们需要翻过外围的山才能见到道观,那座道观就给人山野隐匿的味道了。
要翻过这座山并不容易,因为找不着合适的路径,原始坡上行进是不可能的,那些杂树和草蔓荆棘构成连片的障碍,要爬过山估计天黑了。
我们正在迟疑,看见一位在山脚下翻垦地垅的大伯,上前一问,他指给我们上山的小路。
这条小路是通往道观的唯一通道,隐蔽得相当好,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需要钻进灌木中摸索十几米才出现。
一旦走上小道就顺利了,只是小道上方被浓密的树冠所遮蔽,在外面眺望根本无法识别。
上了山又从另一面坡下去,走了一阵就豁然开朗,这里有一个山坳,就像尖底的大锅,令人想起那些原始的火山口的形态,而这里是不是个古火山口呢?
那座道观并不建在谷底,是在对面的坡上,前面有一块空地,此刻只见有三位道长正在空地上打坐。
道观其实是三开间的平屋,青砖砌成的墙壁不作粉刷,上面是黑瓦屋顶,门窗都是木制的,只涂了桐油,如果不是正面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太极图,你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山民的住所。
从墙砖和瓦的新旧程度可以判断出这座道观修建不久,至于是在老观的基础上修缮的,还是完全从无到有建造的,就不得而知了。
三个道长个个年长,都是长髯飘飘,头戴道士帽,身穿蓝色道服,席地而坐,闭目打坐。
道家养生自有一番内涵,讲究定神静心,老道们是深谙此术了,他们目前的境界真是到了无我的状态,任林间鸟儿啁啾,任耳边蜂叫蝶飞,哪怕飞虻叮来也是岿然不动,不嗔不惊。
作为大学生我对道学只是粗粗涉猎,可以说是浮光掠影,毕竟我是工科生,还是对各种的公式和数据更感兴趣。我想张嘉瑜作为文科生肯定比我涉猎更多。
不过眼下我们也不必要讨论对道学的感受了,我们是来打听山木道长的。
在离空地远一点的地方我们站定了。
既然前来请教问题,就要有礼貌,在道长们打坐时不要贸然打扰。
我们站着不动,要等他们打坐结束才敢开口。
张嘉瑜轻声问我:“小睦,你不是一向直觉很强吗,那你看看,山木道长有没有可能在他们中间?”
我摇摇头,也轻声说:“依我的推测都不可能。”
“你推测的依据是什么?”
“这是信息来源的性质所提示的,”我分析道,“关于山木道长的信息,是我三婶先提起,然后在古大婶那里得到印证,而她们都是凡呻,并且她们获取山木道长的信息的渠道不是凡间,而是在阴间,这说明山木道长的名声没在人间传播,却在鬼界流传。那么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人间的某种传言失去流传,一般要经历不少的时间,而山木道长在鬼界流传,说明这个道长确实非同寻常,他不会是近些年出名又近些年让人遗忘的,至少记住的他的人还在世间,但既然没人记得他,说明他出名那个时代至少离现在好几十年,而他从出生到出名也要好些年,这样叠加起来他如今至少要一百岁以上了……”
“一百岁以上?”张嘉瑜惊道,“那他还会活着吗?”
“那不能确定了。”
“如果早就不在了,我们怎么还能找到他呢?”
我摆摆手说:“我们现在不期望找到他本人,只要打听确切他存在过的证据就行了。”
张嘉瑜又问:“你的意思,这三位道长都还年轻?”
“是的,虽然他们每一位都是长髯飘飘,但目测年纪都在60左右,并没有进入耄耋之年,在他们那个年龄段里,来不及在降灵驱魔领域里大展身手留下旺名又突然失去踪迹,连人们的印象都没有。”
“那我们不是白白到这里来了?”张嘉瑜显得很失望。
“当然也只是我推测,就算他们之中没有山木道长,那也是我们循迹寻找的一条路子,因为他们是道士,对道派的信息应该比外界的人掌握更多吧?”
听我这样一说,张嘉瑜连连点头。
谁知我们聊着聊着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只听有一位道长朗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